第27章 第二十七章(1 / 2)

賈赦駕著帆船以摩托艇的速度靠了岸, 再次記住了上岸的方位和標誌物, 才將帆船收入空間。

白駒號遇到獨行大盜的事傳得飛快,不過兩日,山海關總兵司馬川也得到了消息。

有著前兒衛麟來信說平安州那邊出了狀況, 京城裡的軍餉又不曾送出, 司馬川立刻就有一種陷入了巨大陰謀的無力感;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一個不知是誰的神秘人的監視之下。

這種恐懼令司馬川成為驚弓之鳥, 一麵和海上聯係, 打撈沉船;一麵將訊息傳回京城。

賈赦猜到海上出了事, 司馬川定然是要往外傳遞訊息的,鑿沉了白駒號, 倒也沒急著回京。

果然算著海上的消息傳回山海關後不久,賈赦就在關門外攔截到了信鴿。估摸著京城裡頭,關於平安州的事已經鬨開了,曾闊那老兒也會被盤問得焦頭爛額, 賈赦總得帶些證據回去, 否則全憑自己一張嘴, 終究是說不清的。這次賈赦攔截的信件上也有墨點兒,賈赦看過之後,便收入了空間。

至於曾闊,確然如賈赦猜測那樣, 現在日子不好過。

當日, 平安州的事傳入京城, 當即在朝上上炸開了鍋, 平安州節度使被押解回京。雖然曾闊出來力證平安州的軍餉未失,又稱是賈赦諫言。但當時賈赦和曾闊在戶部靜室密談,連談的內容都被賈赦拿走了,曾闊之言,全是一麵之詞。

朝堂之上,各有立場,往往唇槍舌劍爭執不休。

這時離平安州節度使裴四海被押解回京已經五天,賈赦依舊蹤影不見。本朝十日一大朝會,五日一小朝會。今日正是小朝會之期。

在議定了幾件大事之後,三皇子司徒均率先對曾闊發了難。

司徒均走出班列道:“啟奏父皇,兒臣以為平安州出現保定沈家失物的案子,不宜再拖。”平安州的案子,是景懷帝派司徒均和大理寺少卿共同去辦的,裴四海也是司徒均下令捉拿,押解回京的。隻要此案一定案,司徒均便有了一樁功績。但是此事偏偏被曾闊攔下了。

如今裴四海等人雖然關在大理寺大牢,但是畢竟是立過戰功的人,得了景懷帝的不得苛待的口諭,如今還好吃好喝的待著呢。若是此案長久拖延下去,便是並非自己的原因耽擱,以後隻怕也叫幾個不省心的哥哥兄弟替自己傳出辦事不利的名聲。

“兒臣附議。”五皇子司徒增立刻支持司徒均。司徒均在刑部行走;司徒增則在禮部行走。禮部平時掌管禮儀、祭祀、儀仗等,頗為清水;加之朝廷財政吃緊了好些年,自從司徒增進禮部以來,奏請撥款,曾闊那老兒就沒爽快過。

當然不可能爽快的,財政吃緊時候自然是先緊著軍事和民生兩樣。司徒增是皇子,打小在上書房念的書,這些道理自然也懂。隻是憋屈了幾年,他此刻樂得仗著大義理直氣壯的給曾闊添些堵。

“臣附議。”“臣附議。”……如今有三皇子司徒均衝鋒,司徒增相幫,史暉、衛麟、王子騰等豈肯放過這樣的機會。

一時間,朝堂上附議之聲一片。

此時,六皇子司徒境走出班列道:“啟奏父皇,兒臣以為,如此大案,等了五日,實不為多。如今明知平安州一地的軍餉尚未出庫,自然證明曾尚書所言非虛。既如此,兒臣以為,不若派人尋找戶部員外郎賈赦的下落。”

司徒境在戶部行走,即便曾闊屬於清流,並沒有偏向自己,但是司徒境也得護著戶部些。賈赦若在戶部闖下貨來,即便與他沒有直接關係,他這個在戶部行走的皇子臉上也不好看。

司徒境此言原也有些道理,自然也有一幫朝臣附議,於是,朝廷上就立刻審裴四海,還是尋回賈赦再審激烈的爭辯起來。兩方各執一詞,互不相讓。有人說賈赦就是畏罪潛逃了,立刻就有人反擊說賈赦被真正的幕後黑手殺人滅口了,死無對證,什麼臟水不能潑。

衛麟聽得此言,倒是真心希望賈赦已經死於非命,但是他不但接到信息說白駒號已經沉了,那封信上的五個墨點兒,他卻隻收到三封;也就是說,有兩封信失了蹤跡。若是那信鴿死於鷹隼之口還好,若是那信鴿被人攔截……衛麟不禁嚇得自己又出一身冷汗。

當然,畢竟是在禦前,即便兩方各執己見,還是有些分寸的。在雙方將自己意見闡述完之後,朝堂上便靜默了下來,等著景懷帝定奪。

景懷帝其實早就有了成算,下口諭命人尋找賈赦下落。一來,曾闊為官一直不錯,景懷帝相信曾闊出言保下裴四海必然有原因;二來,賈赦獻計的事是曾闊在上次大朝會上當著宗親和文武百官的麵說的,無論賈赦是生是死,總要尋一尋下落,此案才宜繼續審,否則誰知道會不會傳出自己昏庸的話來?至於第三麼,賈赦雖然名聲不好,到底是賈代善的嫡長子。死了的忠臣是最好的,賈代善解平安州之圍,又駐守平安州多年,勞苦功高,景懷帝自然是念著賈代善的好的;僅此一條,景懷帝便不會草率的定賈赦的罪。

賈代善從北疆馳援平安州的時候,景懷帝剛登基,說賈代善是保住景懷帝江山的人不為過。僅此一點,景懷帝也不會寒了臣子們的心。

況且,對於朝堂上爭執的雙方而言,這也是個折中的法子,自然就這樣定下來。隻是天下之大,賈赦突然脫離輜重隊伍,無人知其去向,要找一個賈赦,無異於大海撈針。

當然,景懷帝手下是有隸屬於自己的情報組織的,類似於明朝的錦衣衛,這個組織叫做北鬥,北鬥的刺候遍布全國各地,消息端是靈通。除了明麵兒上的張榜尋賈赦之外,景懷帝也派出了北鬥尋找賈赦。

在朝堂上為了賈赦的事爭執不休的時候,賈赦喬裝之後正在不緊不慢的回京。

他是一個紈絝,如今做成這樣一件大事,自然是要令人刮目相看的。當然,他還有唯一的□□,他是賈代善嫡親的兒子,虎父無犬子,他自然是有本事的。但是這個本事也不能超過大多數人的常識太多,所以他無需太快回京。不但如此,他還要被人追得狼狽不堪,九死一生為好。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賈赦為了將戲份做足,雖然經過喬裝改扮,還露出了一絲蛛絲馬跡,讓山海關的人追著攆;不但如此,為了顯得自己行事謹慎,賈赦並未直接回京,而是取道北上,跟山海關的人大兜圈子。

如此‘逃亡’了沒有多久,賈赦就看到了朝廷尋找自己的榜文。同時,賈赦也察覺到了除了攆著自己跑的山海關追來的人;明麵兒上尋找自己的各地官府;還有一股跟蹤手段很是了得的勢力。

雖然紅樓夢原著裡麵沒提過這股勢力,但是既然紅樓世界有明朝建的山海關,為何就不能有一個和錦衣衛相似的組織呢?賈赦懷疑另一股不容忽視的勢力應該屬於大內侍衛。

想到此處,賈赦便有了計較。

這一日,賈赦‘逃’到了北直隸青峰縣境內,在和一股暗殺自己的勢力較量中,還寡不敵眾,吃了些小虧,終於不堪重負,逃到了縣衙自稱自己是朝廷張榜尋找的賈赦,尋求朝廷庇護。

這時候山海關的勢力、朝廷的勢力,全都彙集到了青峰縣,北鬥的人自然不會讓賈赦被滅口,於是賈赦終於被北鬥的人救了。同時,賈赦將山海關或許出了叛賊的事告訴了北鬥的人。

北鬥隻忠於景懷帝,且非常時候采用非常手段,如何查證山海關的情況,便是北鬥的事了。賈赦隻需要恰當的給對方一些是是而非的提示就可以了;若是賈赦說得太多,難免引人起疑,他一個人如何能探得這許多消息?

終於被北鬥尋到之後,賈赦便結束了逃亡的日子,被護送回京了。至於山海關那邊,北鬥也迅速做出了反應。

青峰縣在山海關西北四百多裡,對北鬥而言,不過一日的路程就趕到了。至於具體調查和行動,北鬥自有北鬥的手段。

話分兩頭,在賈赦一路‘逃亡’的時候,消息不暢的榮國府在比其他人家滯後幾日之後,也終於得知賈赦失蹤,甚至有可能攤上謀逆大罪的消息。

這時候賈母和二房是很矛盾的;一方麵,他們希望賈赦這次真的攤上罪名,徹底被壓下去;一方麵,他們又擔心因著賈赦的罪名,連累二房。即便是為著賈政和賈珠、賈元春,賈母也得捏著鼻子替賈赦疏通疏通。

隻是賈赦若是當真像戶部尚書說的那樣是為朝廷辦事去了便罷;但凡是與謀逆沾上一點兒邊兒,誰肯出手相幫?榮國府除了門口那個牌匾和死了的賈代善在景懷帝那裡剩餘的麵子,還有什麼政治資源值得他人出手?

不說政治資源了,就是錢財,賈母現在也拿不出了。賈母一麵暗罵賈赦剛花了八十萬銀子買了個五品官兒,轉頭就闖下彌天大禍;一麵又隻能捏著鼻子去找自己的弟弟史暉。

史暉因著賈母護著賈王氏那些事,白白損失了十萬兩銀子,恨不得賈赦就此落罪。榮國府那個賈存周,在史暉看來也就眼高手低自以為是的偽君子一個,也就賈母將他當個寶。又不是自己的兒子,管他前程受不受連累?史暉才不做冤大頭。

“姐姐也知道,為了歸還欠銀的事,咱們家都賣了莊子。不說大外甥若是真犯了事,便不是銀錢能解決的事;便是銀錢能夠疏通一二,現在史家也是內囊儘了。”史暉說得一臉愁苦。

史家為何還銀?還不是始於賈赦抽風?史家因何內囊儘了,還不是賈赦敲詐的?史暉雖然瞧在賈母的誥命份上,沒有將話說得太過難聽,那意思也是明擺著了。

賈母在娘家碰了一個軟釘子,悻悻的回了榮國府。次日,又求了南安王妃。南安王妃算來是賈母的手帕交,但是在真金白銀麵前,交情算個屁。當初南安王府還銀的時候,彆看麵上爽快,心中也是肉疼得不行的,不遷怒賈赦就不錯了,還幫他?再說了,現在是三皇子、五皇子跟六皇子打擂台,形勢不明朗的時候,傻子才會撈賈赦。

為了賈赦的事,賈母可是豁出了老臉的,即便這豁出老臉更多的是為了賈政不受連累。當然,賈母真遇到事的時候,出門求人,才知道自己的國公夫人誥命不過是聽著好聽罷了,平日外出交際赴宴,那些奉承的話,賈母現在想起來,隻覺得一切都是笑話。

賈母心中暗罵賈赦真是來討債的,卻也不再管此事。

誰知三日之後,賈赦便好端端的回來了。

賈赦在北鬥的‘保護’下回到京城,北鬥也早有人將賈赦受人追殺的事告知景懷帝了。如此,景懷帝對曾闊說的賈赦察覺有人劫銀,前去查探的事越發多信了三分。賈赦是忠良之後,又是替朝廷辦事,景和帝特許賈赦回府修整一日,次日入宮回話。

回京之後,賈赦先是去莊子上看賈璉和李姨娘。賈赦穿越之後,每日會抽出一些時間陪賈璉,賈璉對賈赦也十分依賴了。自從到了莊子,父親再沒來見過自己,賈璉雖然口中不說什麼,心中既是想念又是失落。

如今聽說賈赦來了,賈璉早丟開兩個奶哥哥,飛快的跑來迎接。

賈赦一把將賈璉抱起來,問:“璉兒這些時日可曾聽先生的話?”反正賈赦有錢,給賈璉分彆請了一個騎射師父和一個教四書五經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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