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2 / 2)

歐陽化武功高強,但這許多暗器同時打來,也將他逼得手忙腳亂。

與此同時,賈赦已經掀開蓋在單廷身上的錦緞,對許岩道:“此人是重要人證,許大人莫叫他死了。”

許岩也瞧過單廷的畫像,陡一見此人,吃驚之下,也明白賈赦為何會發出響箭了。一揮手,五個破軍部眾上來將單廷團團護住。許岩卻從馬背上飛身而起,落在賈赦身邊道:“賈伯爺,此地究竟發生了什麼?”

賈赦知道三言兩語說不清楚,隻道:“歐陽化是反賊,我去將他拿下,你保護六殿下。”說完,朝老君廟一指,自己則幾個起落,舉刀又向歐陽化斬去。

許岩能做北鬥副指揮使,是何等機變之人,賈赦一個動作,便知司徒境在老君廟中。方才賈赦用錦緞隔開萬千暗器的手段許岩瞧在眼裡,雖然他深知歐陽化武功已臻化境,卻也不擔心賈赦不是敵手,自己忙朝老君廟奔去。

司徒境原本在山門外觀戰,要親見貪狼部手刃逆賊,誰知山下的劇鬥越來越厲害,歐陽化留下的幾個侍衛擔心司徒境受傷,已經護著其入了山門內。

許岩見山門外又是許多屍體和機關啟動之後的痕跡,便知有人在此設伏,卻不知這許多人因何要到老君廟自投羅網。但是失蹤的司徒境既然在此處,自己自然需護其安全。否則這一趟德州之行,同來的所有人都難逃罪責。

歐陽化見賈赦又纏上來,自信卻比剛開始和賈赦照麵時候弱了很多,他好幾回都以為賈赦的武功已經用到極限,緊接著賈赦便有出人預料的變招,招招匪夷所思。

高手相爭,除了各憑本事之外,本就是心理、應變等綜合因素的較量,歐陽化陷入自我懷疑,奪命七絕劍的威力也大打折扣,賈赦提刀再鬥,歐陽化給自己的壓力已經減小了很多。

方才許岩發出七星令,歐陽化的爪牙都瞧在眼裡。雖然北鬥七部平日獨自行事,隻聽本部副指揮使發號施令,但是這些人卻都識得七星令。那發出七星令的人命人護住單廷,副指揮使又被賈赦纏住,這單廷到底殺還是不殺?

能入北鬥的,哪個也不是傻子,自己一行雖然是聽命於副指揮使,但先後和柳萱、賈赦、北鬥破軍部為敵,顯然是與朝廷為敵了。雖入北鬥即死士,但哪一個又是不惜命的,瞧見七星令發出,後續趕來的破軍部眾隻會越來越多,殺之不儘,貪狼部眾也有些灰心罷鬥了。

歐陽化見此情形,知道大勢已去,但他籌謀許久,即便一敗塗地,豈能當真叫人押回朝廷受審?於是歐陽化心中一定,奪命七絕劍使的更加堅定。

奪命七絕劍要領便在‘奪命’二字,最忌猶豫不決,此刻歐陽化下了決心,反倒將劍法的威力發揮出來。賈赦隻覺來自歐陽化軟劍上的壓力陡增。

正在這時,又趕來幾個破軍部眾,兩方實力再次傾斜。

而老君廟內,司徒境即便剛開始覺得船隊中混入了叛軍奸細,有人要殺自己,不得已跟著歐陽化逃到老君廟,但此刻見了許岩,卻也不會相信許岩也叛變了。無他,司徒境出發前,景懷帝特地將許岩引薦給司徒境,交代過許岩此人可信。

司徒境再是受了驚嚇,有幾分多疑,也不會疑心許岩。老君廟內,許岩沒費什麼手腳,便將司徒境帶了出來,接著便有附近的破軍部眾陸續趕來了。

許岩命趕來的破軍部眾護著司徒境,上前和賈赦合擊歐陽化。

司徒境被破軍部眾圍在中間,見到歐陽化被圍攻,還道:“許大人,這中間是否有所誤會?本王能躲過叛軍追殺,全靠歐陽大人相互。你們同為朝廷效力,可彆自相殘殺才好。”

許岩雖不知詳細,但見這裡死了許多人,皆是貪狼部的手筆,便知歐陽化必然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要殺人滅口;才來此處的時候又親眼所見貪狼部眾圍攻賈赦,自然更信賈赦幾分。

有許岩上前相助,歐陽化就是想擺脫賈赦逃走,也是不能夠。隻是歐陽化武功確然太高,轉攻為守之後,隻求自保,即便賈赦和許岩圍攻,兩人也一時拿不下他。

賈赦見久久拿不下歐陽化,忍無可忍,想到武俠中說飛花拈葉皆可傷人的話,躍上一顆樹冠,雙手急翻,拈下無數樹葉,將這些樹葉當做暗器連綿不絕的朝歐陽化打去。

其實賈赦哪會什麼暗器手法,這些樹葉不過是用風異能送出,看著夾著勁道,倒像那麼回事而已。

在場眾人見賈赦當真能拈葉殺人,無不大驚失色。

其實這些樹葉跟之前的錦緞一樣,不過是障眼法,賈赦將風刃夾在其中,朝歐陽化削去。

風刃無蹤跡可尋,就算歐陽化再是武藝高強,騰挪躲閃幾次之後,還是被賈赦傷了腿。歐陽化驚呼:“無形劍氣!”同時,許岩的劍也已經架在歐陽化肩上。歐陽化滿臉不可思議的瞧著賈赦。

賈赦心中暗乎慚愧,臉上卻做高人狀。什麼無形劍氣,自己又不是大理段氏的傳人。不過還好,這個世界也有無形劍氣的說法,倒將自己風刃傷人的事掩蓋過去。

歐陽化被擒,尚未逃走的貪狼部眾自然束手就縛。倒是有幾個貪狼部眾見機快的,在破軍部眾到的不多的時候便趁機逃了,如今賈赦手上自然無人可用,許岩的手下被七星令傳來不少。此間事千頭萬緒如亂麻,許岩也覺手上人手支應不開,合計之後,隻得將司徒境護送回京再說,也無心去管幾個逃走的嘍囉。

至於歐陽化,此刻已經被許岩點了穴道,用熟牛筋捆了,怕其掙脫,許岩還給歐陽化灌了散攻藥。

賈赦心中感歎了一回不愧是做頂級特工的,東西真多,臉上卻不露出半點驚訝。他用無形劍氣傷人,武功深不可測的名聲已經傳出,便得端起高人的架子來。

對於一個對傳統武術一竅不通的人而言,賈赦覺得這麼裝下去頗有難度,但是一想到被自己坑成仙人轉世的柳萱,賈赦又平衡了。

歐陽化被擒的事,在貪狼部眾之間傳得極快。自然,並非所有貪狼部眾皆是歐陽化的爪牙,這些人難免一頭霧水的同時,又義憤填膺,心中暗恨破軍部居然欺到北鬥之首頭上。但是知道歐陽化所作所為的貪狼部眾,若是沒有被擒的,卻都悄悄隱姓埋名,逃之夭夭了。

柳萱帶著一件金銀甲回京,剛開始被貪狼部眾追殺,不知躲過多少明槍暗箭。好在後來,追殺柳萱的人越來越少,柳萱順利回京,當日便急往宮中求見景懷帝。

柳萱回京時候,南下船隊被襲,六皇子司徒境失蹤的消息已經傳入京城,景懷帝正在發號施令,加派人手前往德州調查,便聽得此次南下船隊的京營校尉柳萱求見。

景懷帝一皺眉,命戴權傳柳萱覲見。柳萱跟著戴權來到上書房,景懷帝屏退宮人,問:“柳校尉護送皇兒,如今皇兒失了蹤跡,怎麼柳校尉倒獨自回京了,大膽柳萱,你可知罪!”

柳萱行跪拜大禮,道:“回皇上,微臣知罪。微臣一行在滄州與德州之間遇襲,後來在德州城北十裡處發現叛軍蹤跡。因取得重要物證,微臣擔心繼續前去德州途中遇到更多叛軍,被人滅口,連重要物證都無法帶回,才擅作主張,獨自回京,望皇上恕罪。”

有了上一回賈赦擅作主張,揭開平安州大案的事,景懷帝對辦案人員在外,事急從權有了更高的容忍度,道:“起來,你發現了什麼物證?”

柳萱將意見軟甲取出,遞給戴權,戴權接了,尚未捧到景懷帝跟前,景懷帝已是臉色大變:金銀甲!當初自己南巡,便是在山東境內就遇襲,那一回南巡未成,中途回京,後來景懷帝再未親自出巡。

當時的逆賊,身上便著金銀甲!後來經查,那些叛軍乃先太子手下。那一回,儲君落罪,東宮屬官多少人陪葬,菜市口上血流成河。

又是山東,又是金銀甲,難道平安州、山海關的事,竟是先太子舊部死灰複燃做的不成?

景懷帝又驚又怒,連發號令,加派人手趕去德州,下令務必將與此案有關的逆賊一網打儘。

待得兩日後,又有破軍部探子回報說,善勇侯賈赦和北鬥督指揮使許岩帶著歐陽化、單廷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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