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決(1 / 2)

彆說是同昌公主和馮有, 就是薛夷光和其他人都有想要好好整治李兆的想法。

“恐怕大魏的很多男子都是這個想法吧。”王貞儀答道,作為生活在壓抑清朝中的王貞儀, 更明白那個時代人對女子的畸形審美,他們想要把女子打造成他們想象的樣子,柔弱,順從,無知,男人說什麼女子就認為是什麼,這樣女子無法挑戰男子的權威, 男子可以完全地掌控女子, 這才是一些男人理想中的社會。

薛夷光也不得不說王貞儀的說法是對的, 大部分的男子都認為女子應當按照他們想象的樣子而存在,順從是第一要求。這種男子, 薛夷光厭惡至極, 若不是這些男子的存在, 女子怎麼可能被壓抑這麼長時間?

看著對麵的李兆, 薛夷光冷聲問道:“按照你的意思, 我為官一方, 每日巡察政務,也算得上是拋頭露麵, 也應當是不遵婦德, 也應該被你問上一句成何體統了?”

涉及薛夷光的名聲問題, 於清平就不敢坐視不理了,薛夷光是整個大魏未來的太子妃,將來的皇後,汙了皇後的清名,他到時候恐怕會被皇室和安國公府遷怒。

“李兆, 你是想要汙蔑當朝郡主嗎?”於清平不想管這件事,但是卻也要表明自己的態度。

李兆很想說自己沒有汙蔑,在他看來永嘉郡主這種和男子同朝為官,整日混跡於男子中的女子就是不遵婦德,他真的就不明白了,太子怎麼會看上這樣的女子?

除了不遵婦德外,李兆認為薛夷光在胡族所為殘忍嗜殺,心狠手辣,這樣的人完全不應當成為太子妃,若是薛夷光成了未來的皇後,他可不認為薛夷光有容人之量,到時候後宮之中恐怕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但在麵對於清平的質問之時,李兆更明白他如果承認自己剛才的話是在說永嘉郡主,那麼他將會得罪皇室和安國公府,而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學子,傷了皇家的顏麵,就算是二皇子也幫不了他。

“沒有,學生沒有這個意思。”李兆隻能忍住怒火,壓製住自己的脾氣,回答道。

“在京中的時候,女子射獵騎馬,打馬球的比比皆是,恐怕這些在你眼中都算得上是拋頭露麵吧!”薛夷光卻並不打算放過李兆,接著道:“若是這些都算得上是不遵婦德的話,那麼京中從公主到貴女,喜歡這些運動的多了去了,估計都是你所說的不遵婦德。陛下還曾因我在春蒐上狩獵出眾當眾賞了我一匹馬,怎麼到了你這裡就成了不遵婦德了呢?”

李兆聽到薛夷光給他扣得帽子,將景祐帝都搬出來了,嚇得腿都哆嗦起來,他這樣的身份怎麼敢質疑天子?天子的話怎麼允許他一個還沒有取得功名的學生質疑?

“學生沒有,薛大人不要給學生亂加罪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李兆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硬氣,但實際上心中怕得厲害,他算是發現了,他說一句話,永嘉郡主有一百句等著他。

於清平看著李兆不由覺得他活該,就李兆這些話傳到京中那些貴女的耳中,不用彆人出手,就這些公主郡主就能將李兆給玩兒死。京中那些貴女哪個喜歡整日裡呆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彆說是騎馬射獵,就是那養麵首的都有?皇家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根本就不管?

如今李兆這話就是讓這些公主郡主們遵守婦德,他敢說如果李兆是在京中說出這話,估計用不了幾天就被那些公主郡主們玩死了。

這些公主郡主們看著都是閒散人,手中沒有什麼實權,但就衝著她們都是皇室這一點,在話語權上就不是李兆可以比的,就是李兆背後的二皇子都不敢惹怒這麼多的宗室貴女。

麵對李兆一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說法,薛夷光淡淡的笑了,若不是反駁不了,何至於用這樣的話?

“學生的意思一直都是按照陰陽大論,男主外,女主內,女子若是參加科舉,那以後誰又來主內呢?到時候這家中還不得亂了套?”李兆隻能竭儘所能將話語往回拉,他知道自己不能被永嘉郡主牽著鼻子走!

“這話我不敢苟同。”薛夷光對於李兆的話,接著反駁道:“蘇州的女工這麼多,她們一樣也外出賺錢,有的掙得比男子還多,家中不也過得好好的,一點都沒有亂套。再拿我說,我不覺得安國公有什麼亂套的現象。”

隨後薛夷光對著上首的於清平拱手道:“於大人,下官不清楚這位李兆的思想從何而來,我為官多年,自認也為大魏立下過功勞,女子科舉為官一樣可以為大魏做出貢獻,至於這位李學子等人的想法,恕我不敢苟同。”

隨後薛夷光又笑著看向李兆,麵上十分溫和,但是目光卻銳利極了,“錄取的女秀才們的文章和卷子都可供你們查閱,整個蘇州都清楚,我從未參與過這次的閱卷,你們可以拿自己的卷子和中榜的女子的卷子比較,若是你寫得比她們好,我可以劃去她們的名字,改成你們的名字,但若是你們不如她們,又有什麼臉麵站在這裡讓我選你們中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