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班一共40個人，能坐在這裡，至少說明你們在初中都是學習佼佼者。但即使如此，實驗班依舊和全年級所有班級一樣，實行是排名調班。”
於漣：“換句話說，如果下次大考你們掉出年級前40，你位置就會被取代。”
排名調班是一中堅持貫徹魔鬼式激勵方式。機製很簡單，高一隻有年級前40能留在實驗班。分完文理後，也隻有對應前40能留在各文理科實驗班。
而無論是師資力量，又或是江南省第一手題型重點，實驗班都比普通班級享有更優厚資源，甚至出卷人平常就站在講台上。
底下沒有雜聲。
這都是心知肚明事，並且在過往屢見不鮮。掉出了實驗班甚至自嘲成了一中群組裡一股清流，【天才三月體驗卡】裡已經裝了三百來號人。
這麼一番話下來，是人心裡多少都有了些緊迫感，於漣隨即畫風一轉，又輕鬆起來：“當然，享受高中生活也是一部分，學習有調班壓著，我就不多說了。班委會咱們就放鬆點，抓鬮吧。”
“好！”
“同意，支持！”
這個提議滿堂彩，於漣隨即笑了笑：“以前我帶那麼多屆，能抓到班長，大半兒都是高考狀元，這是玄學，你們可以試試。”
這話一出，下頭坐40顆腦袋都興奮起來，小簽筒一放，紛紛一擁而上。
“勞動委員…能扔了嗎？”
“那當然不能。”
“我這寫是群眾…”
“副班長四舍五入能高考榜眼嗎於班？”
“艸了，風紀，又他媽早起操場吃大灰。”
紀冉是最後幾個走上去，簽筒裡還剩一半，於漣對著他名字看了一眼表，臉上神情有一瞬停滯，隨即又恢複正常。
“抽吧。”
紀冉點頭，手伸進去。
一根簽冒出來，上麵鬥大兩個黃字。
【班長】
——
“這位同學，請問作為三年後高考狀元，你有什麼感想？”
“這位歐皇，請問作為本班班長你打算把狀元分數線定在多少？”
放學鈴一打，幾個男生就笑嘻嘻圍上來，紀冉臉色很平靜：“狀元覺得肚子有點餓，打算先回家吃個飯。”
“嗨…你怎麼一點不激動？”
“什麼呀。”
“狀元您走好。”
“班長加個微信再走唄。”
不得已，紀冉加上好幾個微信，才得以從一群湊上來鄉紳狗腿中脫身，剛出了門口，麵前就閃上來一個人影。
時岸笑吊兒郎當，手裡晃著兩罐冰可樂，遞上來一罐：“怎麼樣，沒了你岸哥照應，開學還適應吧？”
“還行。”
紀冉彎著眉眼摳開可樂，因為見到了熟悉朋友，心裡鬆下來不少。
隻是他沒想到時岸會從初中部過來，因為算起來這個時間有點早：“書包呢？報道又這麼橫？”
時岸撓了撓一頭剛染絳藍短發，等走到校門口才道：“是啊，沒帶。”
“程莉沒給你送溫暖？”
紀冉倒著走在逐漸暗下來路上，和時岸麵對著麵，淺黑瞳仁照在路燈下，仿佛兩顆清透曜石，時岸過了一會兒才道：“她忙呢，沒顧上看後門口。”
他這麼一說，紀冉才想起來，自己這麼一跳級，後門那裡應該已經換了個人。
“那你現在跟誰坐？”
“就我自己。”
“......”
時岸笑了笑：“沒讓人來。”
紀冉：“為什麼？”
時岸頓一下：“早就想占兩張桌子了？”
紀冉：？？？
笑笑鬨鬨，到校門口路沒一會兒就走到頭。送走了時岸，紀冉又想起來傅衍白說要晚回家事。
想來想去，他決定聽傅衍白話去找蘇濘。畢竟今天是開學，蘇濘之前說過要送他，想來人應該是在家。
兩下輸了密碼，門鎖發出齒輪轉動聲音，紀冉換了拖鞋進去，蘇濘有些意外從書房裡出來：“冉冉，怎麼過來了？”
紀冉一眼看到她換好西裝和塗好口紅，空氣中甚至有一股淡淡玫瑰花香，蘇濘很像是剛收拾完要走。
“你...”
“我以為你回小傅那裡，今天不來，打算回海雲處理工作呢。”
蘇濘笑了一下：“既然你來了，那媽媽就不走了，我讓阿姨趕緊做幾個菜，好好跟你聊一下開學情況。”
紀冉愣了一下沒說話，蘇濘已經按掉了震起來手機，很快又回房間換掉衣服，擦掉口紅，變成溫婉居家模樣。
“寶貝等一下啊，很快就好。”
蘇濘紮著頭發奔進廚房，紀冉眼神暗了暗，一種石頭壓著心口感覺，突然有些悶慌。
夜晚一點點被灶具和聲動點亮，紀冉手機屏幕變亮又暗下，最後還是亮起來。
彆買了：你會很晚嗎？
彆買了：我想回去。
他靠在沙發上，過了一會兒，手裡微微一震。
。：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