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了眼電影時間。開車過去半小時,開場半小時,然後是兩個半小時的影片,比程多多八點結束的演出要晚很多。
傅衍白打了方向盤。
“沒事,看吧。”
“噢。”
——
一場電影結束。
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傅衍白的手機響了兩聲。
他沒接,紀冉上車,多看了兩眼,然後就聽見一聲:“先送你回家,我去趟醫院。”
“還有事?”
“嗯。”
已經九點半,紀冉把手裡吃剩一半的巧克力味兒爆米花晃了晃,塞進車中間的卡槽:“那你帶去吃。”
爆米花盒子上還印著剛才屏幕裡的超級英雄,傅衍白看了一眼,問:“電影好看嗎?”
“嗯。”紀冉:“你會很晚嗎?”
車從燈影裡穿出去。
“不會。”
傅衍白開車到醫院,下車頓了頓,還是拎上了那盒爆米花。他剛打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沙發上躺了個大爺,嗓門嚷嚷起來。
“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九點半。”
顧暄和從凹陷的墊子上爬起來:“八點半開會,陳院往我邊上看了起碼十次,表情跟鬨鬼一樣。”
“會議紀要給我就行。”
傅衍白開了電腦,顧暄和動了動鼻子,貓捉老鼠一樣走到桌前,端起那個爆米花盒臉對臉:
“你去看電影了?”
“嗯。”
“......”
“知道剛你沒來,陳院跟對麵徐秘書長說的什麼嗎?”
顧暄和一臉玩味的表情,傅衍白懶得理他: “什麼?”
“小傅肯定是家裡出了什麼大事,不然打雷他都不會遲到。”
“......”
“你和誰去看的?老爺子又安排相親了?”顧暄和說著就伸手掏爆米花,桶卻被傅衍白抽回去:“家裡那個。”
“哦。”
顧暄和“哦”完,又頓住。
他到這會兒才琢磨過來這事兒又多離譜,傅衍白居然沒開會去陪個小男生看電影,然後又倏的想起了點什麼......
他在紀冉筆記本裡看到的那張照片。
好像一切可以用一種極其扭曲、不合乎常規的方式解釋,如果他不是在異想天開的話...
“阿衍,他是你侄子吧?”
“不是親的。”
“不是親的也比你小十幾歲。”
辦公室裡瞬間安靜下來。
傅衍白沒說話,顧暄和感覺自己一腳才進個窟窿裡,他不可置信的撐著桌子:“你們兩家不是世交嗎?他喊你叔叔的。”
傅衍白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會議紀要,白熾燈打在臉上,霜一樣凍著一層。
他的表情仿佛屏幕上一個一個方正的小字,淡漠的沒有情感。
顧暄和呆愣著沒說話。
以他對這個人多年的了解,傅衍白隻要擺出這麼一張拒絕溝通的棺材臉,那多半是有人說了大少爺不想聽的話。
傅衍白的眼睛看上去亮著,沒準這會兒眼前已經沒了自己這號人。
“你沒搞錯吧?”
顧暄和叫起來:“你還看什麼電腦???”
大十幾歲,還是同性,怎麼都說都跟天方夜譚一樣。顧暄和的嘴就跟裝了機關槍,劈裡啪啦的漏話。
“他爸媽知道怎麼想?人家是相信你才把兒子放在你這,你想乾嘛?”
“他喜歡你嗎?一個屁大的小孩懂什麼,說難聽你這叫誘拐!”
“同性戀?你想氣死老爺子?這麼多年追你屁股後的什麼沒有,你偏偏要玩人家寶貝孫子?”
“不說彆人,你以後名聲要不要了?”
“小討債的現在是被色相迷惑,你老了他一腳把你踹了怎麼辦?”
“。。。”
顧暄和一股腦說完,沒等人陰著臉開口,自己拔腿就麻溜的滾出了辦公室,並且請了三天假,保證自己不會被傅衍白捉到刮了。
夜晚靜的像深水潭底。
快十一點。傅衍白對著會議紀要,調整完會診方案。
他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但顧暄和這種人壞就壞在嘴快,話說完了拍拍屁股,全留在人耳朵裡。
他到家的時候裡麵沒有光亮,紀冉已經睡了,並且睡在他房間。
小小一隻腦袋垂在床邊,像是伸頭盯門口盯的久了,結果真的睡過去,螃蟹一樣橫了大半張床。
傅衍白把那顆腦袋擺正,然後洗漱換了衣服,躺下來。
他是一隻被金貴小貓占了窩的獅子,既不能叼了扔出去,也不敢舔了吞下去,隻能靜靜地等貓醒,中途再猝不及防的被踹一腳...
有人睡著還要伸伸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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