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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乖崽[重生] 之吱吱知 8361 字 4個月前

他見過這個東西。

紀冉突然想起, 他在傅衍白身邊見過這個東西,而且不止一次。

最近一次是程多多離開的那天,他一個人開車回路陽找傅衍白。當時他以為對方會在醫院, 結果撲了空, 傅衍白回到公寓之後,這個藍色的小方塊就和車鑰匙一起,被放在茶幾上。

再往前。

似乎很早他還住在公寓,還在上學的時候,就在傅衍白的車裡見過這個玩意,那天這人難得請了假。

紀冉拿著那個寫著“安”的小方塊, 眉梢動了動:

“這是什麼?”

“送墜, 來這裡看完人走, 都會給你們一個。”

看門的人笑笑:“主要是可以免停車費, 但也是個意思, 裡麵的人都住的挺好,彆太牽掛。”

紀冉愣著, 點點頭。

看樣子傅衍白來這裡的次數還不少。可紀冉想不出他有什麼要來看望的人, 傅家往上到老爺子都還健在, 況且這裡是路陽, 如果是家人,應當葬在天北才對。

他心尖一跳。

有種荒唐的可能。剛剛冒出苗頭的瞬間又被紀冉否定,一定不可能...不可能嗎?

他的思緒纏繞在那個藍色掛墜上, 又發現不是沒有可能。

他從來沒有說過要送傅衍白狗。連人都被拒之門外, 哪裡來的送狗?

但對方卻在幾年後那麼信誓旦旦的騙走了他的小邊牧,傅衍白想要什麼狗都能買,為什麼偏偏是去他的家,帶走了他的狗?

還有他如今當了醫生。

好巧不巧, 偏偏是心內科。

如果上輩子自己離開以後真的就葬在這裡,傅衍白是不是也會來看看自己...

一陣風從頭吹涼到腳,紀冉坐在副駕駛,把那個藍色小牌放在擋風玻璃下。

“你之前來,是看誰?”

傅衍白掃了他一眼,打著方向盤道:“一個朋友。”

“什麼朋友?”

“小時候的朋友。”

紀冉不動聲色:“很重要嗎?”

車從岔路口掉頭,蔟滿鮮花的墓園門坡很快消失在後視鏡裡。半晌,紀冉才聽見他道:

“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

有人窮追不舍。

傅衍白的車開的很緩,似乎不太急著,耳側的玻璃搖在鬢角下,些微的冷風灌進來,清醒了神思。

什麼叫算是?

他也不知道什麼叫算是。

也許這是一份他從沒有機會弄明白的情感,因為一切發生的太快,讓人措手不及;又發生的太慢,彌長了歲月。

他並不常想起當初在高中時的回憶,似乎那些無足輕重。然而他卻無法釋然當初知道這個人不在了時候的震驚和沉默。

甚至他那前十幾二十年的人生,從未有什麼事談得上震驚。

傅衍白曾把這解讀為對一個鮮活生命離開的不適應,但卻發現不然。

在那些求知的年少歲月中,他一次又一次將心胸的模體打開,一次又一次去看那些病症。

一個人好好地。

為什麼會走呢。

後來他釋然,這到底是不同的。

無論他的桌邊換了多少人,從前那個緩慢蒼白的身影從不會被抹去。

他甚至還記得最後見到人的那一次,對方小心翼翼的模樣,伸出又縮回的手心,明亮又晦暗的眼神。

也許就是這麼巧。

他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不了”,帶著虧欠的話語,就注定他很難普通的遺忘這件事,這個人。

而當他決定了科室,站在那間不大的房子,想要知道更多當初的病情,卻在最後聽到紀千嶼告訴自己,對方是二月走的,十五號。

一種難以言喻的、被壓迫著喘息的緊蹙感占據了他二十年遊刃有餘的人生。

仿佛這才是生命原本的模樣。

他見過的,就是最後一個瞬間。他想不明白的情感,再也沒有機會去追問。

如果還有一點好。

那就是他已經從了醫。

往後十幾年站在那張病床前,傅衍白從沒有等過誰,等過藥,等過時間。

他怕等不起。

怕想起誰。

“你怎麼不說話?什麼叫算是?是就是!哪裡還能算是...”

紀冉正坐在旁邊,一臉不滿的咕噥,他帶了頂鵝黃色的毛線帽,壓著額前一點劉海,翹的很皮。

眼前的人是清晰的。

鮮活的。

傅衍白從深思中回神,餘光掃過旁邊直戳戳的眼眸,竟然覺得和他模糊的記憶中有一瞬相似。下一秒,這種相似又被打破...

“你是不是老惦記著人家。”

小少爺一臉咄咄逼人的模樣:“你以前...看上人家了是不是?”

傅衍白眯著眼。

他很喜歡紀冉這個來勁兒的小模樣,也許是被寵大的緣故,這張小臉從來有喜有怒。

比如現在小少爺吃醋不樂意了,就瞪著眼瞧他...

“沒有,叔叔隻惦記你。”

傅衍白正經道:“以前是他老追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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