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牌(1 / 2)

小乖崽[重生] 之吱吱知 10691 字 4個月前

傅老爺子顯然來的匆忙, 這回連助理都沒帶,隻有個司機等在門外。

事到如今, 也沒什麼好遮掩。傅衍白到底姓傅,是他老傅家唯一的血脈,旁的他可以裝作不聞不問,但辭職斷了前途這種事,他實在坐不住。

“我當你隻是...那方麵不正常。”

老爺子吹著兩撇胡子,目光掃過傅衍白的臉,下巴和脖子上幾道清晰的抓痕在燈下格外矚目,即使他衣冠工整, 都染了些情.欲的味道。

一看就是個野路子。

老頭子閉上眼挪開頭,打算眼不見為淨:“但學醫是你自己選的, 這些年慢慢熬到現在, 好不容易到了啟山醫院,到了這個位置,說辭職就辭職呐?”

他拐杖敲得震天響,臉揪的像抹布:

“阿衍, 我要知道原因。”

傅衍白靠在他對麵的沙發上,語氣平靜,仿佛不是什麼大事:“您不是說活到老學到老麼, 我出去考個博,將來方便。”

“那可以在天北念, 我可以幫你處理。有什麼必要辭職, 你, ”

“傅爺爺。”

老爺子聞聲回頭。

兩個人聲音大,沒注意到二樓的開門聲,紀冉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台階上下來, 水藍色的睡衣拖著一點褲腳,步子挪的格外緩慢。

傅衍白皺眉。

紀冉瞪了他一眼。

他每走一下屁股都疼著,拖鞋都沒了啪嘰聲,好容易走到老頭子邊上站定,傅老爺子隻當他是下來緩和氣氛,勉強擠出一絲笑:“冉冉啊,吵到你了吧,來坐下吧。”

“......”

紀冉揪著褲腿沒動。

人沒反應,老爺子這才收拾表情抬頭望過去。這一望卻不得了,紀冉原本白生生的脖子上沒一塊好肉,都是半大不小的紅色痕跡,可疑的極其明顯。

他是文化人。

雖然老一輩,但文化人從不淺陋。

紀冉低著頭,捂著屁股。

隻要不坐,老爺子今天哪怕讓他跪著,他都能接受。畢竟傅衍白被他帶偏了路子,他對著傅家人,心裡隻有愧疚...

原本生鬨的客廳死一般安靜。

傅衍白已經站起來,走到紀冉邊上,他一隻手攬過人的腰,往自己身後帶了帶。雖說這幾年他在老爺子這裡沒少鋪墊,但真到了攤牌這一刻,對方什麼反應,會不會遷怒紀冉,並不是十拿九穩。

但他手上用力,旁邊人卻不動。

紀冉腳趾縮了縮,半啞的聲音帶著幾分可憐的味道:“是我想讓他陪我出國...”

“你作孽啊!”

“咣”的一聲拐杖,打在人身上。

就像是柴火劈在空氣中,悶響炸在耳邊,帶著沉重的回音。

紀冉愣著,他很清楚自己從頭到腳,疼的隻有屁股,而且是裡頭疼,不是肉疼。

老爺子這一棍子掄的是傅衍白。

並不是自己。

拐杖泄氣般敲完那一下,老人便靠上沙發背,長長籲了一口氣。

傅衍白還是一臉平靜,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等人的呼吸逐漸平緩,才淡淡道:

“沒來得及跟您說。”

老頭子沒說話。

他哪裡能不知道,傅衍白存的是什麼心思。他對這個自己一手養大的人再了解不過,很多從前想不通的事,一下子倒是迎刃而解。

比如傅衍白從前忌諱他這層關係,畢業不願意就職在啟山醫院,如今卻不再介意。

比如在美國的那幾年,他怎麼讓助理跟著,讓學生去打聽,也沒能找到那個拐走他大孫子的男人。

又比如回來到現在,傅衍白都住在這棟洋房,他隻當是傅衍白有心要和傅家劃清界限,卻沒想過這才是他夢寐以求的溫柔鄉,那些個彆墅公寓裡沒有他要的人,就是個磚牆。

甚至早到在路陽的時候...

傅老爺子的眼皮微微顫動,沒再繼續想下去。但無論如何,他都怪不得紀冉。

他太了解傅衍白。

這世界上沒人能強迫他什麼,即便是自己這個德高望重的爺爺也不可能。

他介紹過的那麼多相親,傅衍白最多是敷衍一下,從沒有過任何進展。凡是他傅大少爺不喜歡的事,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如果他和紀冉能走到現在這個程度,那主動地人一定是傅衍白,沒有第二種可能。

再加上他這副要把人護在心尖上的樣子。

老頭子睜開眼,就看見紀冉已經被人圈在懷裡,一副他碰不得的模樣。而他剛才用拐杖敲過的腰邊多了一隻白嫩的小手,正揉著,一副苦命鴛鴦的模樣。

“......”

他怒氣直衝腦門,卻沒地方使。

但不得不說,對著紀冉,他的心情要好上許多,從前的四五年裡,他都以為傅衍白看上的是哪個美國人,壞了他傅家的底子,摻了不正統的洋玩意。

現在變成紀冉。

倒是清新許多。

一樣的天北畢業,知根知底。

家教也好,長的也清秀,以前也是路陽一中的高考狀元,還同樣學醫。

這麼一順下來,老爺子不知道怎麼的,氣就順了許多。似乎除了性彆不對,紀冉沒什麼不好的,哪裡都配得上他老傅家,甚至年紀小,有點賺了便宜...

他氣一順,臉上表情立刻有了微妙的變化。

傅衍白眸光微閃,低聲道:“我喜歡他,陪他比彆的重要。”

揉在腰上的手一停。

紀冉抬頭,水色鑲著瞳孔的淺黑,亮著一圈清透的光。

他很少聽傅衍白說喜歡這兩個字,即使有時候他能明確的感受到男人的情感,傅衍白也不會說出來。

紀冉感覺心裡一熱,恨不得按個倒放。但說過就是過去了,他隻能在腦海中不停回味著那清透低沉的四個字,直到沙發上有了動靜。

“冉冉,那你父母...知道嗎。”

木已成舟。

老爺子總算認清現實,又坐正起來。

紀冉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黑屁股,他是正兒八經的紀家小少爺,紀家是海雲市地頭蛇,不是什麼小門檻。

老爺子一提氣,立馬就打算起來,倒是想的更多了一腳:“我記得你還有個小姑?她...我記得結婚了吧?”

紀冉:......

老爺子想的倒沒錯。

現在紀家的產業都是紀韋帶著紀秋秋在慢慢打理,蘇濘也會幫上一些。而對於老一輩來說,有血脈總是好交代的。

他也生怕傅衍白背上個斷人家火的罵名,畢竟自己已經接受了五六年,到現在才堪堪能舒上兩口氣。

“還不知道。”

傅衍白把紀冉的手從腰上拿下來,攥在手心裡,繼續道:“可能得慢慢來,還要您幫忙。”

他的語氣是謙恭,但話音卻不容商量。仿佛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他注定要和紀冉在一起,要取得他家人的同意,長久而安穩的廝守。

老爺子走的時候沒說同意。

但也沒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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