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蔣珂和安卜一直是曖昧彼此默認的狀態的話, 那麼現在就是完全說開且確定下來了。
安卜按著蔣珂的手蜷起一收,握起她的手腕放下來,然後五指張開和她十指相扣。
他在她嘴唇上親兩下, 動作輕柔,卻一直沒深入。親了一陣, 他才慢慢試探著頂開蔣珂的齒縫,卻在到這一步又微微收住了動作。
然後他繼續含住蔣珂的嘴唇親了兩下,才氣息極為濃烈地低聲開口說:“不準再咬我。”
蔣珂以為他是在試探她並克製自己,結果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安卜一說完,她嘴角便不自禁壓上一些笑, 往後避避嘴唇,跟他鬨,“那不親了。”
安卜額頭抵著她的額頭, 不再有顧慮地把唇壓過去,囫圇一句,“那你還是咬吧。”
而事實證明,蔣珂不咬他,他根本停不下來, 似乎也並不想停下來。
宿舍裡的昏暗把激情催得極濃,兩個人呼吸交纏,唇瓣碾轉張合。
蔣珂的身形在安卜麵前顯得極為嬌小, 被他整個抱在懷裡, 背後又壓著門板, 動也動不得, 隻能承受他的激烈。
這場親吻最終在門板上響起叩門聲的時候結束,那時蔣珂和安卜兩個人都已經有些神思迷亂。聽到敲門聲瞬間,蔣珂推開他,自己的呼吸急促得令人羞赧。她沒有立即開門,而是閉上眼睛等兩個人都稍稍平複下來以後,才轉身去拿掉門鼻上的銅鎖,打開房門。
施纖纖端著飯盒,裡麵裝了兩隻饅頭,進了門就問蔣珂:“鎖門乾什麼?”
蔣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起來正常,但裝著正常。施纖纖進門後,昌傑明也跟在她後麵進門,看著安卜就笑著說:“這話應該問安乾事啊,肯定是他鎖的。”
蔣珂和安卜都不出聲,施纖纖把饅頭送一個到蔣珂手裡,另一個拿去給安卜,送到他麵前的時候看著他說一句:“注意點影響。”
安卜接下饅頭後在寫字台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來,“我有分寸。”
施纖纖心想你有個屁,本來他確實是個做事分寸適中又十分周全的人,但自從認識蔣珂,他在蔣珂的事情上根本就沒多少分寸。如果有分寸,被鄭小瑤在練功房撞到那時就不該承認。
施纖纖對安卜到底有分寸還是沒分寸沒心管,反正不是跟自己談戀愛。她沒再往下說這個,又去拿軍用茶缸子倒了杯白開水,放到寫字台上,“饅頭乾,就著白水吃吧。”
蔣珂和安卜兩個人一個寫字台邊一個門邊,啃兩個饅頭。施纖纖和昌傑明在一邊的床上坐著,在他們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跟他們聊正事,先問蔣珂:“兩天下來感覺怎麼樣,覺得好學嗎?”
蔣珂把最後一點饅頭塞進嘴裡,過來寫字台邊端起茶缸子喝水,咽下去了,跟施纖纖說:“沒什麼問題,一個月怎麼也夠了。”
施纖纖看她說話的語氣神態,想擔心也擔心不起來。她有把握,那這事就沒什麼問題。舞蹈這邊把握足,那音樂那邊呢,施纖纖問安卜,“音樂熟悉得怎麼樣了?”
安卜把蔣珂喝過水的杯子接到手裡,“大概差不多,還是需要時間練習,回去後排練的時間可能還要更多一點。”
昌傑明是來混日子的,施纖纖自然也不問他關於舞蹈或音樂上的事情。他在練功房能搭把手稍微起點作用不拖後腿,就已經算是幫她這個小組織的忙了。
這些事情交流確定了一下,吃完飯晚上還是要繼續去熟悉練習舞蹈動作,安卜對於曲子的把握也還要在練習中一點點準確下來。
蔣珂和安卜之間的矛盾解決後,她跳舞的時候便又專心起來。每一個動作都和施纖纖一起討論記憶,反複練習。舞蹈方麵施纖纖不如她,所以多半還是以她為主。
蔣珂能感覺得出來,施纖纖這次出來後就跟在家裡的時候不一樣,總有點微微緊張,帶著些領導範,生怕出錯,所以對他們也常常是偏正經嚴肅的態度。
蔣珂當然能理解她,知道她是把這次任務看得很重,很怕辦不好回去沒法交代,所以才不敢放鬆。
因為知道施纖纖這種心理,蔣珂自己本身也想把這出舞跳到完美,所以每一天都格外地儘心儘力。在最初的一段時間內,她在施纖纖麵前連回家都沒提過。她想著其他的都往後推推吧,等舞蹈學得差不多了,施纖纖略顯緊張的心態放鬆穩定下來,她再跟她請假回趟家不遲,那時回得也踏實一點,不用還這麼惦記學舞蹈的事情。
而練舞學習就是個枯燥的過程,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學,學成了再配音樂找節拍找感覺,把舞蹈動作和音樂融為一體。她們除了學習吃飯練功排練睡覺,每次有演出也都會去,主要還是觀看並學些《草原女民兵》這場舞蹈。不看整體演出不可能有整體感覺,回去之後整出舞蹈都要靠她兩個帶著團裡的女兵進行排練,所以並不是她們自己串個角色排出來就算了的。
兩邊文工團的人員熟悉下來以後,教舞練舞成為常態,都客氣也都儘心,所以相處起來整體氛圍是愉快的。但這愉快的相處氛圍裡,也總那麼一點不能拿到明麵上來說的親疏遠近在磨合。
一般下午在練功房,兩個教跳舞的女兵教施纖纖和蔣珂跳舞,跳了一段確認蔣珂和施纖纖會了以後,會留點時間給她們消化,自己便會到一邊去休息。
方順和長號手也不斷在和安卜討論音樂方麵的事情,把出現的問題解決掉以後,就讓安卜和昌傑明自己練。練好了,方順和長號手再帶著安卜和昌傑明合奏一段,出現問題再解決。
一般方順和長號手發現安卜的問題並解決後,也都會在空閒的時間坐著休息休息。練功房裡幾個小板凳幾個小馬紮和齊膝高凳子,丟在一邊擺得不整齊,誰累了誰就勾過去坐著歇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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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蔣珂和安卜雖然確定了關係,但也隻是秘密狀態下的隱藏關係。就算方順能體會到安卜對蔣珂不一樣,心裡也明白男人那點事,但並不能確定安卜和蔣珂是在談戀愛的。
方順不知道,那文工團裡的其他女兵更不可能知道。所以,一開始吃飯的時候桌子上還是會聚過來其他女兵。並且下午在練功房排練,那兩個教跳舞的姑娘,也還是喜歡往他身邊湊。
比如休息的時候,不去坐小馬紮,而是喜歡靠在鋼琴邊休息,然後和安卜從這個舞蹈音樂聊起慢慢再扯彆的。
蔣珂一開始的時候還忍著,後來隻要那兩個姑娘去安卜那邊休息,她便一邊壓著腿一邊就清嗓子。腰身挺得直,麵色平靜,清嗓子卻很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