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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芷容早已嚇得渾身顫抖。
即便在這種情況下,她卻仍然在極力申辯:
“姐姐,容兒自幼便養在宮裡,你如何要在容兒頭上扣下這樣一頂帽子?”
楊蓁沒有理會她,自顧自地向薑老太醫道:
“薑老,您請看看,這塊棗紅糕裡有沒有您要找的東西。”
薑老太醫慢慢走過來,細細查探了一番,稟道:
“這,的確是老臣覺察出的,五曲散。
此毒以膳食進入人體,經焚香催化,便導致毒發。
但五曲散並不過分凶險,皇後娘娘也隻服用了一次,倒也沒有大礙。”
楊芷容麵對薑老的話,往後踉蹌了兩步。
景瑞帝雷霆震怒,上前便扇了楊芷容一個耳光。
“大哥怎麼會有你這樣一個女兒?”
楊芷容被他扇倒在地,唇角漸漸溢出一絲血跡。
她拚命地爬到景瑞帝腳邊,哭著說:
“女兒真的不知道,父皇,你相信女兒......”
楊蓁笑了笑:
“容兒,你如今還有一條生路。
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誰動的手腳?
是青嬛麼?”
聽見青嬛的名字,楊芷容腦中“嗡”地一聲。
不一會兒,青嬛便被押了上來,亦是一副驚恐的模樣。
還不等楊芷容反應,楊蓁便率先開口道:
“青嬛,昨夜你故意去告訴禦膳房準備了母後一向不愛吃羹湯,
到了晚間,又將容兒準備的點心送到母後的寢殿,讓母後吃下許多。
今天早上,又是你偷換了香爐裡的熏香,加速了母後中毒的症狀。
你對容兒,還真是赤膽忠心啊。
隻可惜,她什麼都招了。連你也出賣了。”
青嬛愣了片刻,眼神不由地看向楊芷容。
楊芷容麵色憋得通紅,胡亂地說著:
“我沒有!我沒有......”
楊蓁緊緊地盯著青嬛的神情。
隻見她從先前的驚詫,繼而轉為極度的平靜。
突然,她猛地掙紮開旁人的束縛,一頭撞向了一旁的牆壁。
刹那間,鮮血四濺。
妃嬪們的驚叫聲不絕於耳。
楊蓁暗自歎了一口氣。
果然如同她所料到的一樣,這條線也隻能到此為止。
華素不會再透露出更多的破綻給她。
謀害皇後這件事,已經是她走的一步險棋了。
景瑞帝招了招手,命部下將青嬛的屍體拖了下去。
隨即冷聲道:
“將毓孝公主帶下去看押,暫且禁足宮內,不得外出!
身邊服侍的一應人等,也全部更換。
往後膽敢有任何人敢給華素傳遞消息,即刻杖斃!”
說著,小鈺便被幾個侍衛拉了下去,臨走前還不停地哭喊:
“主子,主子救我......”
楊芷容早已自顧不暇,半張臉腫的發紅,妝也花成一團,看上去狼狽不堪。
借此機會,楊蓁將頤和宮上下的人馬進行了徹底的清洗。
一直到深夜裡,頤和宮依然燈火通明。
待一切都處理完畢,楊蓁這才歇了下來。
即使是這樣,她也沒回長樂宮,而是守在她母後的床榻邊上。
第二天一清早,孫皇後終於醒了過來。
聽完楊蓁所講述的經過,孫皇後不由地淚如雨下:
“蓁兒,我的乖女兒,都怪母後沒用,才讓你獨自麵對這些。”
楊蓁不由地也濕了眼眶:
“母後,從前是我們太委曲求全,才讓某些人覺得我們良善可欺。”
孫皇後握緊了她的手:
“從今往後,母後在一日,便絕不會讓她得逞。”
楊蓁含著淚點了點頭,依偎在她母親懷裡。
前世裡她走的那麼遠,誰知再也沒見過自己的母親一麵。
幸好如今她回來了,阻止了這一切的發生。
孫皇後摟著她,像是哄小孩一樣輕輕拍著:
“蓁兒,你今年十七了。
再過些日子,就該嫁人了。
母後聽說你前日去了一趟潼關,跟你父親高興地不得了。”
她一提起這件事,楊蓁不由地揚起了唇角。
如同夏日裡白瓷碗裝的酸梅湯一般,甜甜酸酸,恰到好處。
孫皇後笑著說:
“外男無召不得入宮,你也不能天天跑去潼關。
再過幾日,各國使者都會前來大孟。
到那時候,你父皇會帶著我們去潼關行宮。
你儘可以多見見上將軍,好好與他相處。”
楊蓁微微垂下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