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白斂的演技怎麼樣, 當然還可以的，正規表演係畢業的學生，又當了五年的練習生，進了幾個劇組, 雖說始終是在十八線外遊走, 但也確實累積了白斂的經驗。
最重要的，五年的練習生, 賦予了白斂足夠的野心, 拍起戲來拚命又聽話，劇組從上到下對他印象都很好。
老板力捧更是讓他在劇組成員心裡多了不少分量。
梅廣軒能說什麼？
隻能說挺好。
周堯沒得到期待中的中肯回答，有些遺憾, 但並不惱。他和導演又不是瞎子，戲究竟拍的好不好心知肚明。
白斂的演技自然是達不到影帝的級彆, 但作為新人絕對算是不錯。
兩人吃過早飯, 一起結伴去了攝影棚，他們來的比較晚，演員差不多都化好了妝, 布景也做好了。周堯進了影棚就看見被燈光和攝影機圍繞的中心, 一處建好了三麵牆壁的房間被環繞在燈光中間，看規格應該是賓館的套間客廳, 有點兒像周堯現在住的那個屋，但卻豪華了不止一籌, 作為戲中男主角的住所, 完全符合他巨星的身份。
周堯的目光落在茶幾上的那杯水, 再移到浴室的位置，眉梢揚了楊，突然說道：“桌子上少個道具吧。”
已經走在前麵的梅廣軒轉頭看他。
周堯說：“少了個筆記本電腦。”
梅廣軒愣愣，“為什麼？”
“蕭子期不看新聞，不看劇的嗎？”
“他用手機啊。”
“屏幕太小了，那麼大個明星不至於委屈自己，加個道具。”
“……”梅廣軒不知道周堯堅持的理由是什麼，但也不過就是個道具的事，叫來工作人員吩咐一聲，筆記本電腦就已經擺在了桌子上。
周堯坐在椅子的時候，演員也開始進場，今天拍攝的就是主角中毒的戲份，以及在女主的陪同下前往各處治病，直至最後與女主發生爭執，獨自離開尋求轉機的劇情。
因為這個部分是第一集，電視劇好不好看就看第一集夠不夠吸引人，所以道具和妝容上都下了功夫，當周堯看見白斂進場的時候，眉梢揚了起來。
白斂身上隻穿了一件浴袍，白色的浴袍過了膝蓋，被腰上的繩子虛虛地係著，好像隨時要散開一般，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他頭發朝後梳高，做了濕水的設計，白色的浴衣白色的肌膚，被水潤著的臉在強光的照射下，年輕男性的那種青澀和美好的感覺簡直要撲出畫麵。
即便白斂身上最吸引周堯的是他陽光俊朗的一麵，但此時此刻也有種難以言說的精致美。
肌膚好似都在發光。
在周堯看著白斂的時候，白斂顯然也看見了周堯，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扯了一下浴衣的領口，遮住了自己本就覺得露骨的胸口，然後這才看見桌子上新增加的道具。
筆記本電腦？
一瞬間，白斂就知道這個道具的用處了。
畢竟昨天他差點兒就毀了周堯的筆記本。
稍作準備，各部門就位，梅廣軒走過一圈交代一番，再回到導演機前，看著眼前的屏幕說道：“開始吧。”
“中毒，第一節，第一次，開始！”
蕭子期從浴室裡出來，並沒有留意房門在前一刻才被關閉的聲音，他赤腳踩在賓館白色駝毛的地毯上，渾身放鬆。
一切都如常。
才在巨巢開過演唱會的歌神從瘋狂的喧鬨中回歸平靜，卸下了妝容的男人也隻是一個普通人，他很疲憊，捏著鼻梁，敲了一下電腦屏幕，一邊看著今天的新聞，隨手拿起了就放在手邊上的水杯。
透明的水杯裡，裝著透明溫熱的水。
靠嗓子吃飯的蕭子期很注意保護自己的重要財產，向來隻喝自己代言的天然礦泉水。但此刻他的注意力被電腦裡的新聞所吸引，完全沒有注意到這杯本應該透明的液體有著淡淡不祥的綠意。
將水杯放在唇上，繼而一口喝下。
味道不對！
在水喝進嘴裡的瞬間蕭子期已經發現了問題，然而因為慣性，他還是咽下了一口，察覺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入口封喉的巨毒，下手的人太過狠辣，根本不給蕭子期救命的機會。
火辣辣的感覺先是從喉嚨出現，繼而是巨大的疼痛感，沒等蕭子期做出反應，就已經疼得摔倒在了地上。
“哐當”一聲響。
伴隨著水杯落在桌子上響起的碰撞聲，被淋了水的筆記本電腦也冒出了一陣青煙。
“嗬嗬——嗤——”在地上翻滾的男人發出了恐怖的叫聲。
場麵一瞬間就進入了極致的緊張感。
影棚裡安靜的落針可聞。
攝影師坐在搖臂上，從天空緩緩壓了下來，推進鏡頭，白斂扭曲痛苦的臉，瞬間呈現在了屏幕上。
周堯將目光移到了身邊的導演機上，眯眼仔細地看。
昨夜裡他先是被白斂嚇了一跳，繼而又在心疼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等人爬到浴室裡喝水嘔吐的時候，他又被白斂的拚命所震撼，一時間根本無暇顧及白斂的表情如何。
但此刻在攝影機的捕捉下，白斂的臉分毫畢現。
任何人痛苦的時候，猙獰的表情都和帥氣無關，甚至因為額頭爆開的青筋和漲紅的臉，都讓人麵目猙獰。
但留著眼淚用手指壓著舌根的男人，卻讓人震撼他的敬業，讓周堯側目。
“哢！”
周堯正看得入神，梅導卻突然叫了停。
舉著喇叭高聲道：“白斂，太過了，你拍的是偶像劇，不是文藝片，我不要這麼真實的東西，太惡心了。”
白斂從地上爬起來，用袖子擦了一下嘴，怔怔地看著梅導，然後無法避免地看向了周堯。
那目光裡有困惑，也有些委屈，那麼努力的演繹，卻被導演罵了惡心，換誰都一時間接受不了，更何況，昨天確定這個情節的時候周堯也同意了。
能幫我和導演說說嗎？
男人沒有開口，但眼裡傳遞的都是這樣的請求。
周堯猶豫了一下，卻選擇了沉默。
梅導還在叫：“調整一下，你要自救也要帥氣的自救，還有，以後這種動作都不要出現，知道嗎？”
白斂抿著嘴，“嗯”了一聲。
很快。
再次開始拍攝。
“中毒，第一節，第二次，開始！”
這一次，直接從白斂倒在地上開始。男人不再去嘗試壓舌根，而是摳撓自己的脖子，爆發的青筋也消失不見了，隻有眼裡裹著了一層淚，被眸底的血絲燒的緋紅。
他抬著頭，忍著淚，濃麗的眉毛蹙緊出一個山巒的形狀，明明是一副脆弱痛苦的模樣，但在那努力睜大的眼底，卻閃著光。
周堯看著屏幕裡特寫的那張臉，眉梢微揚。
確實帥了，也沒那麼膈應人了。不是說白斂之前的演繹不對，隻是現實和拍戲有差距，大屏幕裡震撼心靈的部分並不適用於電視劇，而且還是以這種需要演員顏值撐起來的電視劇，簡單來說，隻要帥帥的恰到好處的表演就行了。
周堯看到這裡很慶幸自己保持立場，堅決地站在梅廣軒這邊，不僅僅是為了保證梅廣軒梅導在劇組裡不容動搖的地位，再說他也確實不懂演戲。
第二次，白斂不再力求真實後，順利就拍過了這一條。
隨後梅導又補了一些特寫，道具組就進場換布景。
容易拚接的房間按照要求擺上桌椅板凳，十多個壯年在影棚裡忙碌，不過十來分鐘，一個醫院病房的布景就出現在了眼前。
女主角柳甜穿著一套鵝黃色的裙子，懷裡抱著一捧紅豔的玫瑰花，走進了布景，也同時走進了鏡頭裡。
“我女神！”
身後突然傳出聲音，周堯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刁點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蹲在地上探頭探腦地看。
視線對上，刁點咧嘴一笑：“這衣服太適合我女神了，清純中不失嫵媚，美麗中不失高雅。”
周堯眉心蹙緊，壓低了聲音問：“什麼時候來的？”
“才來。”刁點也壓低了聲音回答。
“過來乾什麼？”
“看我女神。”
“……”
女主角在醫院裡看見昏迷不醒的愛人，笑容漸漸淡去，眼裡迅速蓋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心疼的情緒溢於言表，眼裡還有藏不住的愛意。
她將懷裡的玫瑰插進了花瓶，抬手擦去眼角的淚，在畫麵裡留下一個隱忍堅強的背影。
刁點看到這裡，捧心：“被她這麼看上一眼，死都值得。”頓了頓，見周堯沒回頭，問了一句，“你和小白最近怎麼樣？”
周堯頭也不回地答道：“都還行。”
“什麼時候不忙了一起出來玩？”
“可以。”
頓了頓，刁點問：“賣房子了？”
這次周堯將頭轉了過去，就看見刁點蹲在地上仰著頭，像個小狗一樣望著自己，滿眼的擔心。
周堯坐不住了，他起身拉著刁點離開了攝影棚，兩人上了刁點的車，開車去了市裡，一路上刁點都在問他賣房子的事，又說自己想辦法還是能湊點兒錢的，現在房市正好賣掉可惜了雲雲……
最後說道：“不然你去我那裡住吧，我在市郊有套房子，還通了地鐵，去你公司也就半個多小時。”
看這老媽子的樣子，哪兒是來看“女神”的，根本是擔心他才過來的。
周堯隻讓他寬心，自從昨天微博發了消息後，今天他也聯係過房產經紀，對方還和他抱怨工作量爆增，大早上的就往他房子跑，三個銷售馬不停蹄，整個公司都是打進來看房的電話。
2000萬的房子，不愁賣。
“這樣聽來雖然挺好的，但有點兒心疼。”刁點等著外賣的功夫說，“你說你，連住的地方都沒了，年度最慘製片人。”
周堯笑著，並不回話，隻是等著外賣打包結束，便幫著工作人員拎上了車。
打道回府。
今天投資商請客吃飯，一口氣買了二十隻白斬雞，他也改善夥食。
刁點花錢向來大方，付了賬又當車夫，穿越小半個城市回到“天行者影城”。
影城很大，在A市市郊，一共有八個影棚，還有些簡單的外景，同一時間可能好幾個劇組在拍戲，也不乏一些流量明星出沒。
周堯從停車場裡拎著盒飯出來，還沒走到影棚，就被刁點撞了一下手，示意道：“隔壁在拍什麼？”
“《大秦王朝》。”
“啊！我知道，央爸的親兒子。”
周堯點頭，大台和大公司聯手拍攝的大型古裝曆史劇，參演的都是國家級的演員，每天一套套定製的服裝推進棚裡，和那邊一比，他們這個劇組完全就是個小可憐。
就在這時，隔壁影棚走出來一個人，穿著玄色刺繡著龍圖騰的衣服，頭頂上還頂著明黃色的流蘇簾子，隨著他的身影出現，兩人都是眼睛一亮。
“秦始皇啊！？”刁點又在拐周堯，“是唐澤！”
周堯逆著光，眯眼看過去，就見秦始皇站在樹下麵，給自己點了一支煙，吞雲吐霧。
“……”
這畫麵相當穿越。
周堯是不擅長人際交往的，但刁點正好相反，不認識的人也能聊上半天，更何況是從小看著他戲長大的唐澤，當時就拿出一個盒飯，顛顛兒地跑了過去。
隔著那麼遠，周堯都替刁點尷尬。
但老藝人的風度非常好，愣了一下後，雙手接過了刁點的盒飯，兩人就聊了起來，然後周堯就看見刁點轉過頭來指了指自己，唐澤還對著自己笑了一下。
周堯見這樣，便隻能走了過去。
唐澤真的是華國非常有名的演員了，已經脫離了所謂的“流量”，就是演技的代名詞。從周堯懂事時，就看過他演的戲，無一不是男主角，大製作，粉絲跨度老中青三代，整個華國除了不懂事的孩子，沒誰不認識他。
周堯過去伸出了手，說：“您好，唐老師，我是周堯。”
“你好周總。”唐澤笑著握上了周堯的手。
兩人客氣的寒暄一番，都是場麵話，要不是刁點善談，估計很快就隻能尷尬對視，等著劇務來喊，唐澤離開，周堯在心裡輕歎。
既然進了這個圈，不善言辭的毛病還是要努力改掉，畢竟這圈子說大不小，有時候人情比錢重要。
周堯在劇組裡吃過午飯就回去了，刁點留下看“女神”拍戲，專心碼字的周堯本以為自己遇見唐澤這事就算過去了，完全沒想到沒過兩天，唐澤就主動找上了他。
那天大早上的，周堯還在床上，就被金漪的電話叫醒，說：“過兩天就要拍外景了，財務那邊算了一下賬，咱們手上的錢不多了。”
提到錢，周堯就醒了，揉著眉心說：“知道了。”
金漪提醒：“雖說月底了要結工資，但壓一下也沒問題，你不用太著急。”
“謝謝，這件事交給我。”
周堯掛了電話，就打算給房產經紀打電話，這幾天看房子的人是真的多，湊熱鬨的有，真要買的也有，隻是大家都在壓價，沒有財大氣粗的土豪願意一口氣拿出2000萬，周堯本來打算再等等，但現在急著用錢，隻能價高者得。
但這邊才掛了房產經紀的電話，就有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周堯接通電話，喂了一聲。
“周總你好，我是唐澤，冒昧打個電話，想要確認一下，你是不是有套房子要賣。”
聽著耳邊隱約熟悉的聲音，周堯腦子裡最後那點兒困意都沒了。
再見到唐澤的時候，還是在影棚裡，隻是這次唐老師沒有穿黃袍，穿著日常的衣服從車裡對他招手，早兩天見他時候的那種距離感消失不見，親熱極了。
“這裡，周總！”
“唐老師。”周堯坐上副駕，他沒那麼快和人熟絡起來的本事，語氣敬重。
唐澤笑著：“約你過來是聊房子的事情，不過也不需要那麼急，謝謝你前兩天請我的午餐，今天禮尚往來，慢慢聊。”
周堯笑著：“那就先謝謝了。”
兩人坐在一輛車上走了，此時正好臨近午飯時間，各個影棚的人都出來“放風”，一時間不知道多少人看見了兩人一起離開。
“唐老師這是和誰出去了？”
“周總還認識唐老師呢？”
這般感慨兩句，有人大開腦洞，“你們說，唐老師要是加盟咱們這部戲，可還行。”
可還行？
美得你冒泡！
國家一級演員，影帝級的人物來給你加盟拍戲，彆說客串了，就是把男主角雙手奉上，人家也不願意啊。
那可是央爸的親親親兒子！
這邊唐澤開車載著周堯進了市區，在距離周堯家不遠開進了一家私廚餐廳，兩人在包廂了坐下，這才轉進正題。
唐澤說：“我女兒最近回國，我打算給她在市中心買套房子，其實也挑揀了很久，你那房子無論地段和戶型都符合我的心意，隻是房價也確實貴了，我就說個心裡價位，1800，也不讓你虧了，怎麼樣？”
“可以。”周堯回答。
正打算“殺價”的唐澤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繼而笑道：“怎麼有種自己虧了的感覺？真賣啊？”
“賣。”周堯說，“主要還想要結識您。”
唐澤深深看他，繼而失笑：“說吧，有什麼忙需要我幫的，隻要合適，都沒問題。”
“想提前和您約個角色，不讓您白幫忙，該給的片酬一分不少，就希望到時候找上您的時候，您能優先考慮。”
“200萬，買個承諾？”
“對。”
唐澤看著周堯，突然問道：“對了，你有女朋友了嗎？”
“……”
“我女兒才回國，希望她多認識一些年輕俊才，回頭約個時間一起吃飯。”
“好的。”周堯笑著並不拒絕，看似“相親飯”，其實也就是多認識個朋友，周堯急著拓寬人脈，這樣的邀請他願意參加。
房子的事情就這麼出人意料地解決了。
下午周堯帶著唐澤去了自己家，唐澤看著屋裡的環境點頭：“真不錯，聽說這些都是你自己賺的，我當年可沒你這程度，後生可畏啊。”
周堯努力學習“商業互捧”，“您的成就才是我努力奮鬥的方向，在我心裡您就是最偉大的演員。”
唐澤看出來周堯並不擅長這一套，因此他說出的話更顯真誠，這輩子不知道多少人誇他的成就，但周堯這短短的一句話卻讓他倍感舒服，心中一動，便為他支了個招：“你的劇已經在拍了，發行和宣傳都跟上了嗎？你要等劇拍的差不多了再去考慮發行問題，恐怕會影響你的資金鏈，彆老在屋裡窩著，多出去走走，有些人際應酬你躲不過的。”
“謝謝唐老師。”周堯受教了，更不會後悔自己降價售房的決定，這樣圈子裡有身份有見識的老人可遇不可求，隨便一句話就價值千金。
……
這天上午，周堯工作室。
財務劉姐去金漪辦公室的時候，正好路過大老板的辦公室，忍不住的往屋裡看，好像還能看見大老板坐在辦公桌後麵麵無表情地敲擊著鍵盤，白斂坐在高腳凳上悠悠念著台詞的一幕。
兩人獨處的時候，即便敞開著大門，還是給人一種不能輕易去打擾的氣氛，整個辦公區裡都好像受到感染，布滿了粉色的泡泡。
可惜了。
開機後，公司裡的人大部分就去了劇組幫忙，英俊的大老板不過來，養眼的簽約藝人們也看不見了，辦公室裡安靜的甚至有些寂寞。
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看見這一幕。
走過周總辦公室，就到了金漪的辦公室，金漪現在兼著製片主任的頭銜，大小事都得找她。財務劉姐敲了敲門，進了屋裡，說：“這個月的工資表要做嗎？一旦發了工資，錢可就不夠了，外景可就出不了了。”
金漪看看手機，屈指按了按眉心，說：“你把工資表做出來，但工資先押一下，先保證劇組那邊的拍攝順利。”
“不用押。”
正說著，身後傳來聲音，兩人轉頭看去，就看見酷帥的大老板走了進來。
周堯走到辦公桌前，將提前準備好的銀行卡遞給了金漪，說：“五百萬，省著點。”
金漪眼睛一亮：“房子賣掉了？”
周堯笑著點頭。
金漪接過銀行卡喜滋滋地笑，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眼，才說：“周總真的很有魄力啊，那麼好的房子，真就賣了。”然後將銀行卡放進財務劉姐手心，高興地笑道：“做工資表，開工資！”
劉姐也開心，沒人看見錢不開心，拿著卡也笑眯眯地轉了一圈，說：“周總最帥，愛你比個心。”
周堯被兩個女人逗笑，提了幾天的心臟也踏實了下來。
金漪荷包鼓了，高興地去了片場，周堯沒等閒下來，就接到了爺爺的電話，說是讓他去劉爺爺家一趟。
周老爺子捧著錢沒能送給乖乖孫兒很寂寞，但孫兒的事業總要支持，所以發動自己的人脈打聽了一下影視圈的事，忙叨一圈，最後還是得找那個劉老頭。
真是隔行如隔山，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嚇一跳，劉老頭是誰？
劉威。
影視圈裡很有名的電影投資人，投資的片子有的拿下了年度票房冠軍，有的拿下了外國電影節的最佳影片獎，虧過，也大賺過，雖然已經退休好幾年，卻還是圈裡很有名望的“老爺子”。
周老爺子說：“老頭兒啊，我孫子拍戲呢，你知道嗎？”
劉老頭說：“知道啊，你不是找我喝過早茶了嗎？我也說了現在拍網改劇難，不賺錢。”
“你這老頭兒！不賺錢你就給我想想辦法啊！”
“是你孫子又不是我孫子，我想什麼辦法啊？累不累得慌？”
後來周老爺子給周堯打電話說：“見麵了嘴甜一點，喊爺爺啊，彆不好意思，圈裡老前輩隨手指點的一步路，勝過你閉門造車十年，年輕的時候就要多學多問多請教，知道嗎？”
沒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