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貼上周總的標簽(2 / 2)

“耶!”夏睿像個孩子一樣跳了起來,連帶著被抱住的白斂也笑的眉眼皆彎。

周堯覺得自己像個爸爸,帶著兩個貪玩的孩子來滑雪,白斂是大的那個稍微懂事一點,夏睿就是個小孩兒,事事做主,時刻操心。

話說他也是來散心玩樂的吧?

坐上開往賓館的車,又在賓館裡辦理入住,再選擇一下遊玩的項目,周堯一邊不耐煩地想著,一邊卻認真地做完,等做完這些瑣碎的事情,回頭再看見兩雙亮晶晶的眼睛,周堯竟然莫名地有了一點成就感。

算了,都是我的“搖錢樹”,耐心點兒照顧也沒錯。

周堯有錢,也向來喜歡享受,出來玩他還從來沒有委屈過自己,自然也不能少了“搖錢樹”們的快樂。

所以最後他們住進了賓館裡一共隻有兩套的小彆墅,一共可以住進去二十人,卻隻有他們三個人住,樓前樓後都是院子,後院還有個搭建精美的露天溫泉池。

三人在服務員的領路下從前台去了彆墅,大約五六分鐘的路程,走的格外艱難。花園小徑被大雪覆蓋,冷風吹得臉上猶如刀割,白斂和夏睿戴上了帽子,裹得嚴嚴實實,但周堯沒有帽子,隻能頂著暴風雪硬吹。

夏睿溜須拍馬地貼上來,裝模作樣的用手幫周堯擋雪,嘴裡說著:“周總要風度不要溫度,這麼冷的天穿件沒有帽子的衣服,真乃人中豪傑。”

周堯看他一眼,想說我是要來雪山的嗎?我是要去市裡的好不好,卻半路被你拉到山上,這怪誰啊?沒等話說完,一個熱騰騰毛茸茸的帽子蓋在了周堯的頭頂上,偏頭一看,白斂正把自己的圍巾往他頭上蓋,瞬間隔開了肆虐的風雪。

白斂眯眼對他笑,一口白牙很亮眼。

粗毛線織成的圍巾很頂用,幾乎要凍掉的頭皮瞬間被細致的嗬護,在沾了白斂氣息的溫度裡,汗毛孔緩緩舒張,就連炸開的頭發好像也變得柔軟貼服。

周堯還沒來得及升起的火氣瞬間得到了安撫。

服務員幫助他們推開了門,暖風迎麵對來,夏睿看著寬敞的彆墅大廳發出歡呼聲:“周總萬歲!”

周堯看他。

夏睿搓著手笑:“我還第一次住這樣的賓館,值了值了,這次來的值了!我可愛死您……”

一句話沒說完,夏睿像是丟了舌頭,猛地閉上嘴,視線一個勁兒地往白斂臉上飄。

白斂哪顧得上夏睿說什麼啊?

他之前的條件還不如夏睿,沒滑過雪,住賓館也永遠是標間,什麼時候享受過這麼高檔次的娛樂,一進屋眼睛就掃個不停,這時候已經走進了屋裡,看向了落地門外。

門外大雪紛飛,三個賓館的工作人員卻頂著寒風在刷溫泉池,見他們進來看了一眼,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哦,這下池子可乾淨了。”心虛的夏睿往白斂身邊湊,生硬地轉移話題。

白斂抿著嘴角看,點了一下頭,又是滑雪又是溫泉,今天玩得太開心。

周堯落在了最後麵,看著兩個興致勃勃的小孩,笑了一下,隨手脫下外套對服務員說道:“有午餐嗎?”

說話間,順便扯下了頭頂上的圍巾,隨意掃了一眼,大約售價也就三十元的圍巾,卻出乎意料地暖而軟。

他坐在沙發上,放鬆身體軟了下去,第一次住進賓館裡沒有帶筆記本電腦,一時無事可做,隻能發呆。

等夏睿的午餐送進來的時候,那兩人已經樓上樓下地轉過兩圈,留下最好的房間給了周堯,又各自挑好了去處。

暴風雪吹得門窗發出沉悶的聲響,清洗溫泉的服務員已經離開,重新放進溫泉的池水冒出嫋嫋白煙,周堯站在門口麵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終於決定進水裡泡一泡。

在這樣的天氣泡溫泉,他還真沒試過。

“真好啊,這屋好,這飯好,這溫泉也好,真想進去搓搓泥。”夏睿塞得滿嘴更倉鼠似的,也沒堵住他惡心的話。

已經在拉衣服拉鏈的周堯轉頭看他,揚眉:“你還要搓泥。”黑壓壓的眼睛裡閃著光,跟錨準鏡似的,大約夏睿真敢這麼做,他能把人在風雪的天踢到門外去。

夏睿鼓著嘴笑,連連擺手搖頭,直道,不敢不敢。

白斂被兩人的互動逗得一個勁兒地笑,在周堯身邊總是說不清的不自在突然消失不見,腦袋一熱起身拔下外衣,說:“我也泡一會兒。”

白斂條件再差,也不至於沒泡過溫泉,但從來沒像這樣,泡著滾燙的溫泉,卻生出一層的雞皮疙瘩。

此時暴風雪稍有減緩,飛羽似的雪花悠悠落下,頭頂的墨色棚子擋住了大雪,但一米外的雪卻在落地的瞬間化成了水,潤濕了大片的地。周堯坐在背對的門的方向,正是最佳位置,不需要轉頭就看見不遠處雪山上那隨風舞動的纜車繩。脫得就剩泳褲的白斂後知後覺,繼而做賊心虛般的選擇了周堯最遠的位置,匆匆忙忙地下了水,才發現自己正好擋住了老板的視線,黑漆漆的眼眸落在自己身上,白斂控製不住地往自己胸口看了一眼,繼而雞皮疙瘩如那雨後春筍般爭先恐後的往外冒。

周堯看了白斂兩眼,便掬起溫泉水往自己肩膀撩了撩,沒話找話:“你家是C省的對吧?”

“嗯,C省T市。”白斂將身體往水裡沉,用雙手撐著石台往一側滑去。

“那邊下雪嗎?”

“不下。”

“來A市幾年了?”

“六年多了。”

“六年了?”

“嗯。”

兩人沒事閒聊,這是周堯第一次問白斂的情況,他捧白斂捧的圈裡人都知道,兩人沒事關在房間裡對劇本,從沒人敢想,他從未在私下裡問過白斂的私事。

讓他當自己劇裡的男主角是因為形象符合,簽下他是想要靠他長期賺錢,在周堯心裡,白斂就像他每天都會用的筆記本電腦,可以很愛惜,可以不離手,但就算再順手也不能摸著筆記本電腦說“你出廠日期多少,你的設計師是誰,你用起來可真順手我怎麼就這麼愛你。”

在周堯看來,對白斂的公私不分,就像他對筆記本電腦聊天一樣,整個就是個神經病。

這顯然並不是一個好領導的摸板。

但周堯作為資本爸爸,他有資格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事。

但換句話說,這也是周堯自閉的一個基本體現。

關係不到一個份兒上,他不會瞎比比,但以他的生活工作環境,能和他關係好的無一不是能說會道的主兒,反正一個比一個自來熟,才能夠迅速地打開周堯的嘴。

像白斂這樣特彆乖,還有點慫的年輕人,明明在那徹夜對劇本的日子裡有無數個機會,但就是因為也不是個太擅長交際的主兒,直到今天,戲都快拍完了,才真正和資本爸爸有了聊私事的機會。

白斂還有點緊張。

這個時候才想起資本爸爸似乎一直在覬覦他。

嘖!

覬覦這個詞,還有點小小地助長虛榮心的膨脹啊。

白斂一邊故作平靜地回答,一邊偷偷地看自己的心口,好像有點太白了,肌肉也因為一段時間不跳舞薄了不少,說實話實在不太明白自己的魅力在哪裡,能被周總看上。

關鍵,周總各方麵條件都不差啊,怎麼挑上我的?

怪圈在腦袋裡循環不休,還得認真地回答周堯的詢問,不知不覺的,白斂連自己奶奶最近生病住院的事都給禿嚕了出去。

白斂的家庭環境也不複雜,獨生子女的一代,父母都是雙職工,再上一輩除了爺爺早逝以外,其他長輩都還健在,家庭和睦,收入也夠生活,乏善可陳。

既沒有狗血故事,也沒有悲情人生,又是個人的私事,白斂從來不將其作為自己的談資,但周堯問,他也就說了,說了這些還說到了自己讀書的情況。

成績不算好,但長了一張在中學能夠被稱為校草的臉,隨後自信滿滿地報考影視學院,竟然還讓他考上了。不過在影視學院裡可不缺帥哥美女,人家有後台有本事懂的貨比三家待價而沽,白斂卻傻乎乎地簽了一家三流的經紀公司,事業頓時進入了停滯期,要不是因為遇見了貴人周堯……

說道這裡,白斂頓了一下,突然沒了聲音,看著對麵的男人,既覺得自己不能不提這份情,可也不能提得太多,就好像為自己貼上了價格標簽,放在貨架上,隻等著對麵的男人把自己買回家去。

“……”白斂咬著嘴唇閉了嘴。

突然就明白了,周堯沒說要他,但他身上已經貼上了周堯的簽,在那簽被周堯親手扯下來之前,他隻能是周堯的人。

“咚咚!”

心臟突然失控地跳了起來。

白斂眉心蹙得極緊,盯著胸口的小片池水,久久沒聲。

聊的昏昏欲睡的周堯轉眸看了他一眼,掬起一捧水洗了臉,體貼的沒有打斷白斂的神遊,轉頭看了一眼屋裡,這才發現吃過了午飯的夏睿早就不知道所蹤,這下當真就隻剩下他們兩人。

有點無聊了。

周堯不是擅長聊天的人,對方如果不主動,他很快就會找不到話題,繼而冷場。

嘖,有點兒想刁點了,那家夥在什麼時候都不會無聊。

“起了?”周堯轉頭回來看白斂。

“嗯。”

周堯說起就起,起身站直,池水湧動,水珠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白斂看過去,下意識地品評周堯的身材,肌肉也不算厚,但也沒有贅肉,但因為天生的大骨架,所以依舊將那張白皮繃出渾厚的線條,看起來不是很好招惹。力量自然是很大的,白斂想起今天在雪場傳送帶上抱住自己的手,那畫麵不知道怎麼的就有點忘不掉了。

“晚上還去雪場嗎?”

白斂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搖頭:“不去。”

“那行,我晚點去山上滑一下。”說完周堯邁開腿上了岸,身上冒著騰騰的熱氣,寬厚的肩膀線條收束到勁窄的腰上,從後麵看竟然還是個倒三角的身材。

白斂心裡一陣陣地緊,再次確定周總在下麵的可能性估計連零都不到。

周堯泡的舒服,回到房間隨意擦了下身子就撲到了床上,很快就睡了個午覺,渾然不知樓下那個擰巴的孩子,正在努力將自己掰向彎曲的路上,而且沒有回頭的打算。

和公司裡的藝人談戀愛啊?得了吧!麻煩不啊?有寫終於從長久的鋪墊中走出來,一舉推向**的時候爽嗎?這種劇情他手速可以高達一萬五,日碼字量五萬!

一覺睡醒,又快到了晚飯時間,暴風雪已經停了,從二樓窗戶往樓下看,鬆軟白胖的雪讓人有踩上去滾一圈的衝動。

憋了一上午,精神養足,周堯終於有了放肆運動的衝動。

簡單吃過晚飯,周堯和夏睿出了門往滑雪場的方向去,白斂不想去,卻被夏睿拉著硬是出了門,和周堯並肩坐在車上的時候格外不自在,也不知道他這一中午究竟給自己上了什麼深度的課程,總之每個頭發絲都透著一種距離感。

周堯完全沒有察覺。

在暮靄中眺望雪山上的燈光,黑眸裡映著從山腰出現,仿佛直通天際的纜車燈,腦袋裡已經是風雨變化,無數的劇情小片段像個兔子一樣跳來跳去不平靜。

寫的都有這個毛病,愛神遊,看似在和你說著話呢,腦袋裡已經不知道跳到了哪個異次元,換在周堯身上,就是一張霸總的臉,讓人難以接近。

夏睿坐在後麵感受著兩人中間的距離感,尋摸著是自己中午回避的時候,這兩人是在溫泉池子裡發生了什麼嗎?吵架了?還是打架了?打架!嘿嘿……

這次回到遊客中心,人更少了,畢竟晚上住在山上的花銷不少,即便辦了年卡包吃住也價格不菲,不是真愛不會花這份錢。

這次周堯買的是滑雪短板,也就是夏睿抱了一路的板子,周堯嫌棄租的鞋太多人穿過,板子的質量也不太好,所以乾脆買了一個新的,既然板子都買了,身上這套衣服也不適合滑雪,乾脆都買買買,乾脆利落地刷掉上萬元。

夏睿揮舞雙手,說:“周總霸氣!”繼而轉口又說:“隨便玩玩您也花太多錢了,下一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呢。”奢侈!浪費!

資本爸爸看了夏睿一眼,百萬的片酬都能給你,我還缺這點錢?

委屈了一上午的資本爸爸一換上新鮮出爐的裝備,氣場頓時煥然一新,比起那些專業滑雪運動員也不差多少。

夏睿抱著自己的滑雪板盯著周堯的全套裝備看了一路,眼裡是說不出的羨慕,等著周堯都坐上了上山的纜車,這才回過神來,一聲哀嚎,爸爸您不能因為買了一套神級裝備就以為自己能超神啊!

纜車悠悠,到達終點全程需要七分鐘,周堯低頭研究滑道,彎彎曲曲看著險峻的滑道被沿路的燈光裹成一條仿佛貫穿天地的上路,在他滑過的滑道裡算是簡單的,而且還有點太短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玩過癮。

所以隨後下車的夏睿趕過來的時候,全身都是勁兒的周堯已經踩在了滑板上,“周總!”夏睿淒厲地喊著。

周堯看他一眼,踏著夜風,滑了出去。

“啊啊啊啊!”夏睿捂著眼不敢看,生怕明天自己上了新聞頭條,《神說製片逞強滑雪滾落山腳死狀淒慘男二陪同未儘勸阻責任被押至警封閉審理》,好慘兩男的。

然而不過眨眼的功夫,周堯已經滑至坡下,踏著雪浪,披著星光,獨留下一道瀟灑的背影,延綿的滑痕直至遠方。

“臥槽!”夏睿盯著看得直至那成了雙眼無法捕捉的黑點,才喃喃罵了一句,“好幾把帥。”

白斂並不是很想滑,主要中午的煎熬太苦澀,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大鍋裡被燉的離了骨的肘子肉,就等著金主爸爸動筷子,過度深刻的剖析甚至讓他想好了自己的一百零八種吃法。

總覺得有點淒涼。

被燉離了骨的白斂沒力氣,沒精神,就在遊客中心的三樓要了一杯果汁慢慢地喝,但白日的美景被黑夜籠罩,除了那漫天的燈光和白雪他竟然什麼都看不見。

周總去哪兒了?

從屋裡走到露台,掃開了觀景用望遠鏡的二維碼,在那一片昏黃中尋找熟悉的身影,然後視線一定,首先看見的是那件黑色帶著藍色條紋的滑雪服,然後是黑色的滑板,從山坡上疾馳而下,披星戴月,滑的真帥,雖然和周總穿的一模一樣,但肯定不是,焦點移開,卻遍尋不到。

白斂困惑的蹙眉,雙目從望遠鏡前移開,用目光在新手滑道裡尋找熟悉的身影,最後卻在腳下不遠看見了那個人。

抱著滑板,踩著雪,隻有一個背影,白斂卻從對方走路的姿態上辨認出了對方的身份。然後就那麼看著他再次坐上纜車,足足七分鐘的時間,白斂就在望遠鏡前看著那個緩緩上升的人影。

簡直就像是偷窺。

再次從山上滑下來的人,這次震驚的當然不僅僅是夏睿,用望遠鏡“偷窺”的白小斂更是被帥出了一嘴口水。

無關風月,隻是單純覺得會滑雪的周總很厲害不得了,尤其是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被征服的時候,那種崇拜感強烈而濃鬱。

能寫書,能賺錢,自信還帥的男人,竟然連運動都那麼出色。

像是被神垂眸關注著,白斂揉揉心口,覺得自己能被這樣的人喜歡,竟然也是一種幸運。

望遠鏡的時間到了,白斂不舍的將雙眼移開,卻選擇不再加錢,而是回到餐廳裡,用凍僵的雙手拿起溫熱的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

甜膩的果汁滾過味蕾,白斂抿著嘴笑,不知不覺地喝下了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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