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
【在, 周總有事？】
【還沒睡覺？】
【還要一會兒, 飛機上睡。】
周堯愣了一下，才想起白斂今天的行程, 坐半夜的飛機飛米國，《神說》第一季的海外版在米國也賣出了版權，在當地華人中引起了一場小小的震動, 所以奇異平台聯係了那邊的活動, 白斂這次過去是帶著《超算》做宣傳。
一個效果可能很一般, 還特彆耗時間的通告, 因為是播放平台安排的，白斂必須得過去。
最近白斂也很忙, 《超算》收尾，《神說》第二季又開拍在即，所以白斂隻能在這個時間段跑宣傳，國內國外的到處飛, 周堯回到A市已經有大半個月, 兩人還從沒有見過麵。
想起自己此刻高床軟枕，白斂卻在外麵風餐露宿, 周堯的愧疚瞬間生出, 忘記原本的問題，隻是關心道：【最近休息的還夠嗎？】
【夠的, 金姐沒讓我太忙, 可以在飛機上睡覺。】
【要去幾天？】
【兩天就要回來, 回來還要去海市錄節目。】
【這麼趕？】
【沒問題的, 睡眠時間很有保證，(*￣︶￣)金姐對我很好。】
白斂幾乎從不對周堯抱怨自己的辛苦，比起白斂的工作量也不少的周堯也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好抱怨，但能夠在這樣的對話裡收獲對方滿滿的乾勁，對於周堯而言也是一種精神上的補充。
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好一會兒，周堯幾乎將白斂的日程再次複習了一遍後，也過了二十來分鐘，漸漸的也就沒有什麼好聊的了。
周堯這時想起自己聯係白斂的原因，便問道：【今天梅導剪得那個視頻是什麼意思？】
白斂：【因為周總演技很好啊^_^】
白斂：【或許是想要炫耀一下自己剪接的本領吧，殷商大大帥出屏幕了！】
白斂：【大大真的不打算出道嗎？】
白斂：【我給您當綠葉搭戲好不好？】
白斂：【不說啦，我要準備登機了。】
白斂：【晚安，大大好夢！】
周堯看著最後一句，默默退掉了自己打出的字，【你們是不是在炒我CP？和你的……】
周堯也不傻，眼見著有問題不可能不深思，今天晚上唐佳佳給他的提醒已經足夠了，就算還沒能聯想到，剛剛白斂喊他一聲“殷商大大”，也足以讓他意識到自己和白斂在外人眼中的關係。
網文大神和男主角的CP雖然他從來沒聽過，但也不是不可能。
然後再一反推，那視頻的潛含義就瞬間被周堯看透，竟莫名地多了幾分尷尬。
自己和白斂嗎？
對了，到底也是同框過幾次，有這樣的CP也不是不可能。
周堯刪了微信，不再說話，隻當這事自己從未知道過，多年的網文大神經驗告訴他，來自網絡的調侃無需太過在意，無論是善意還是惡意，時間一長大家就都淡忘了。
比起什麼CP，當然還是同事關係最是簡單。
這邊白斂其實還沒有登上飛機，隻是害怕周總追根究底，才飛機遁了，見周總果然相信地不再追問，白斂咬著嘴唇若有所思。
借著這個機會提醒一下或許是最好的，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著，“周總我和你在炒PC啊。”
並不難。
借著其他人的嘴將自己那點隱秘的小心思暴露在周總的眼前，然後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對方的反應，進而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難道不好嗎？
不好的。
白斂覺得這樣一點都不好。
像他這種人沒什麼好炫耀，就像他不懂那些喜歡男孩子和男孩子在一起的女生是怎麼想的，也不明白那些為了配合女生的喜好而用著一種玩樂似的心態一腳踏入，炫耀著，像個孔雀一樣，招搖過市的讓所有人都在驚訝自己的與眾不同的男孩子，又明不明白那樣一點都不帥。
因為在那輕率放縱自己的過程裡，丟掉的不僅僅是一份底線，而是那種我和其他人一樣，我比他們更加出色的驕傲。
獨特未必等於嘩眾取寵，但獨特有可能拷打內心。
白斂從未去否認自己喜歡上了一個男人，也並不否認自己是個同性戀，就如同他永遠不會去試圖引誘那個人，讓他和他一樣，承受這種來自於社會道德的審問。
因為喜歡，所以珍惜，珍惜對方現在擁有的一切，喜歡看他坦坦蕩蕩的模樣，然後在偽裝的自己身邊，放鬆下來。
他願意去感受他的生活，觸碰他的內心，遠比得到他更加重要，他幾乎無法想象自己貪婪的追逐，將他拉到身邊後，兩人相看生厭，相互埋怨的未來。
那簡直太可怕了。
所以白斂願意藏起他的小冊子，願意在人前人後和周堯保持一個足夠的距離，也願意在這個時候告訴他，那個視頻什麼都沒有，是您多思了。
然後又在手機裡將視頻收藏，偶爾想起了，點開來看一眼，看著在最後一刻周堯眼底的那抹驚豔，告訴自己，我能夠出現在這個視頻裡，能夠讓您認可我的出色，那是因為我足夠努力，所以站在了您的身邊。
當飛往飛上天空，白斂關上了手機，將自己放鬆地靠在飛機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他想，或許他們缺少一個更加瘋狂的佐料，或許還需要一些鍋碗瓢盆，但在被料理的前一刻，他還是他，他可能隻是一顆大白菜，周總還是一塊凍在冰箱裡的肉，硬邦邦地泛出冷氣，即便所有人都知道白菜燉肉會很好吃。
可他就是他，那塊肉，也還隻是一塊肉。
……
白斂飛米國的第二天，《神說》官方發了通告，第二季進入選角期，周堯的工作因此又多了一項。
從網絡的劇情來看，《神說》第二季是個**部分，第一季的反派傅夏冰臨死前會召喚掌控**的邪惡能量，名為伽師的宇宙級生物。
伽師曾經一度擁有過靈魂能量，甚至為了追求永生不死的生命，他放棄了自己的身體，單純以靈魂的形態生存，並且入侵了更高文明的星球，一度成為讓天神宇宙都頭疼的存在。
但是在周堯構架的宇宙裡，擁有宇宙能量並不代表無敵，成功與否和一個人的機遇有很大的關係，因而伽師雖然做到了物理免疫的程度，還是被其他宇宙級強者給爆掉了。
那之後很久的時間，伽師都化為宇宙裡虛無縹緲的一種元素無知無覺地存在，直至靈魂能量降臨在地球，並且被那時候還是軍師的陸卓拿到後，伽師蘇醒了。
他開始吞噬路過星球上的所有能量，包括星辰之力，幾乎毀掉了它看見的任何一個星球，來填補他那個像篩子一樣難以留下任何東西，卻又永遠不知飽足的身體。
可惜伽師在億萬年的漂流裡距離那些高度文明的宇宙級強者們太遠了，它的瘋狂作為並沒能讓強者們警覺，直至它都快被自己的身體逼瘋時，當年它留在靈魂能量裡的標記被傅夏冰激活，告訴了它地球的所在。
地球的文明度還很低，隻有五級，沒有任何一個宇宙級的強者坐鎮，甚至沒有被天網覆蓋。
換句話說，有槍有炮有地雷的戰爭瘋子瞄上了連網都沒通的村落，未來簡直就是一場屠殺。
在周堯的故事裡，伽師其實隻是主角走出地球的一個跳板，如果沒有伽師出現，地球將永遠在一個偏僻的角落了緩慢發展，直至人類具備太空遠航能力，才有可能接觸到真的宇宙文明。但伽師的到來加快了這個速度，蕭子期不但戰勝了伽師，甚至為地球科技帶來了瘋狂的進步，超速文明時代因此降臨。
不過在電視劇的劇本裡，這裡稍微做了一點改變。
總殿通知說：“英雄不能殺人，在打敗敵人後，一定要把壞蛋交給警察叔叔。”
周堯回答：“好的。”
因此，傅夏冰去坐牢了。
其次，周堯還要捧夏睿，因而是給他加了戲的，換句話說，在接下來兩季他會洗白傅夏冰，製造出一個白斂和傅夏冰相愛相殺的局麵。
兩人永遠是一個較為敵對的關係，但是在地球存亡的大事上又會攜手，然後在某個溫情畫麵之後，可能下一秒兩人就會刀刃相向。
這個改變在上一世的《神說》電視劇裡並沒有，是周堯的一次大膽改編，進而也讓白斂的友情線再度豐滿了一些。
那麼待得《神說》開始選角後，事實上需要挑選的演員並不多，一個是伽師的特效演員，還有就是為了幫助蕭子期對抗外星侵略者，以及在必要時刻約束蕭子期的一個特殊部門。
十一年前的時候，年輕的周堯膽子也很大，那個特殊部門寫的是軍方的特種部隊，但是在十一年後的今天，特種部隊改成了“超能部隊”，一共有五個人。
以退役兵王大力士為隊長的超能部隊裡，有過目不忘聰明絕頂的“IQ”，有可以感受萬物情感的“萌萌”，還有百發百中所有武器都能夠玩溜兒的“百科書”，以及心理學專家“知心”。
一共五個新角色，差點撕禿嚕了各大經紀公司的頭，奇異公司和唐澤也試圖往裡麵按人，而且這些大佬不找選角副導演，直接聯係周堯。
周堯接了唐澤的電話，說：“您也知道我的天神宇宙有很多角色上的串聯，以後不僅可能會請您進組搭個戲，小周的元寶也要保持個原汁原味，再說您剩下的幾名學生，恐怕都不太適合這次的新角色，或者您覺得他們有人會比較擅長特效表演，可以告訴我。”
這邊安撫了唐澤，那邊又和奇異集團的經紀公司聯係說：“可以，我這裡有一個角色，我現在正好挑選不出來，您幫我找找……大概是三十歲左右的女性，條件隻有一個，極為性感，特彆漂亮。”
接著又給選角導演再次確認角色特點。
“厲隊長一定要壯，長得可以不帥，但一定要正氣凜然。”
“IQ是個很出彩的角色，英俊帥氣高智商，你把消息放出去，經紀公司自然知道該安排什麼人過來，這個角色交給金姐就好。”這樣的角色一般會伴隨一些利益交換，選角導演隻會為自己撈錢，金漪才會為公司斂財。
“萌萌就選年輕可愛的孩子就行了，但一定是男的。”
“百科書直接去武替那邊找就好了，個子矮一點，要足夠精悍，最主要要能打。”
選角副導演問，“那知心呢？”
“這個角色我給奇異那邊了，你不用管。”
選角副導演滿臉的失望，難得當上個選角導演，結果自己能夠找的都是男演員，他對男人又沒有興趣。
等著角色的細則再一放出去，這次完全不需要周堯再去電影學院找學生，各大經紀公司擠破了頭，甚至不惜讓價進行利益交換。
雖然行內有魔咒，第一部大火的劇第二部一定會撲，但周堯的劇畢竟一開始就定好了三季，前麵的伏筆留的也足夠的多，又是原班人馬在拍攝，還是有很大的可能再續輝煌。
所有人都覺得，進了這個劇組，基本就拿到了一個火劇的通行證。
白斂回來的時候，周堯的試鏡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經過了初輪試鏡的演員開始有了競爭的目標，明爭暗鬥不說，更多的小動作都用在了試鏡組的身上。
奇異平台推薦了他們旗下的三個性感女星，白斂直接在照片裡淘汰了一個價錢太高而且風評不太好的女藝人，剩下兩個第二天就飛到A市，才一見麵都各展風情。
一個說：“周總，人家看過好幾遍你的，最近還在追你的《超算》，您寫的真是太好看了！”
另外一個說：“周總作為新人製片，能夠一部戲賣一億二，這是實力呢。”
一個說：“周總有才~”
另外一個說：“周總真帥~”
美人風情，喃噥耳語，左右夾擊，白斂才一回來就看見周堯左擁右抱的模樣。不過甚至來不及嫉妒，就被周堯額頭上幾乎爆開的青筋給逗笑了。
他走到周堯身邊，搭上周堯的椅背，微微彎腰問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周堯轉頭看見了身後背手站著的白斂。
白斂微笑著，白的簡直晃眼，微微低頭凝望過來的模樣讓周堯想起來了那春暖花開的雪山腳下，初融的冰雪化成清澈的小溪蜿蜒，綠草搖曳著，迅速地長出嫩綠的枝椏，在眼前綻放出一朵朵的鮮花。
周堯被年輕人眼裡那萬千星輝的光澤攝住，愣了好一會兒神，然後才微笑著說：“回來了？”
白斂眉梢揚了一下，視線在那兩個女孩臉上移動，再遞眼色：“有需要幫忙的嗎？”
周堯轉眼正色，說：“這是時可，這位是茶子，她們一會要試鏡，這是她們的戲，你幫忙講一下。”
“好嘞，剛剛好像金主任也在找您，您快過去，這地方離了您不行。”
“那我走了。”
周堯和白斂默契地演了一場戲，周堯起身離開，兩位美女攔不下人，隻能退而其次地接受了白斂說戲，繼續釋放自己的魅力。
白斂拿著試鏡的劇本看了一眼，然後這邊說：“時姐，好久沒見了，上次見您好像是在明星綜藝裡宣傳第一季，那時候您還幫了我，您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我。”
然後又轉頭對這邊說：“茶子姐姐，咱們雖然第一次見麵，但我久仰大名，還看過您好幾部參演的戲，您看著劇本有什麼不懂的……”
周堯走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了白斂從容的周旋，頓時一顆老父親的心蠢蠢欲動，由衷地感慨，這孩子已經成長的獨當一麵了呀。
轉身出去，參加二輪試鏡的人都到了，也都有各自的門路，圍著選角副導演的並不多，梅廣軒和其他導演身邊也都有些關係戶，金漪身邊是三個帥氣的男孩兒，她負責找“IQ”的演員，這三個應該就是她找到的了。
第二季的《神說》，劇組成員固定，無孔不入的經紀人的公司自然知道怎麼把人送進來，各自都有關係，隱約也有些派係，但這個程度是周堯允許的。
他現在太忙，已經沒有精力去海選，所以看看送到眼前的人就夠了，而且組員跟了他一年也知道他的脾氣，選來的演員都不算差，至少一眼掃過去，還看見幾個非常符合角色，甚至還有未來會有些名氣的藝人。
到底是不一樣了，隨著周堯一部劇一部劇的拍出來，他在圈裡的名氣也越來越大，接觸到的階層也就漸漸的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