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夜不比那夜混亂。
事後周輕漾淩亂的長發遮住大半的背,她半張臉埋在枕裡,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到男人離開,周輕漾靜靜想,她其實不用遵循沈玉嵐的意思親口過問他,早知道孟臨欽中意何樣的女人。
早幾年前就從周霏瑜那裡得知。她從佛羅倫薩剛回國,兩姐妹關係好到還能睡在一張床上夜談,周霏瑜總不知覺講起孟臨欽,說他們是同個學校的校友,他是高一屆的學長,兩人早就認識了。周霏瑜厭煩被兩個家族束縛的婚姻,但得知對方是孟臨欽後她再沒說過不樂意。周霏瑜像很了解他,講他在校的履曆優秀,甚至知道,孟臨欽心目中對另一半的傾向是能與他勢均力敵的女性,她常常不自信,問周輕漾自己是不是還不夠好。
那時周霏瑜是周輕漾眼中最出色的姐姐。
第一次見周霏瑜如何喜歡著一個男人,她不知道兩人之前有什麼淵源,孟臨欽竟能讓性子向來驕傲冷情的周霏瑜交心。後來又為何會主動取消訂婚,得知家裡即將破產後,周霏瑜曾對她父母表示,她不會去做孟臨欽的累贅,當有天她還能站到和他比肩而立的位置,就會回來。
剛和一個男人肌膚相親過,周輕漾閉著眼睛卻在構想,該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與他比肩而立,定然不會是孟二太太的侄女那樣的女孩,太過小孩子氣。應該是像他一樣成熟自立,一眼看上去優秀大方的女性。
周輕漾甚至能篤定,沈玉嵐這次再如何安排,孟臨欽絕不會再像和周霏瑜那次簡單就接受了聯姻。他已經不需要任人擺布自己的婚姻。能讓孟臨欽願意親口許下婚姻承諾的女人,是不是就像周霏瑜所說的,對方一定是內心強大自信到能與他勢均力敵,和他之間的往來遊刃有餘。
周輕漾完全不是那樣的女人,她在孟臨欽麵前向來是依附者的姿態,與男人的強韌對比,清楚自己有多柔弱渺小。她也從沒想過孟臨欽未來的妻子會是自己,隻希望他們之間的關係永遠不會見世。
清晨醒來,周輕漾穿衣,她指尖劃過腰間,那裡光潔無瑕,已經沒有生屹屹時留下的傷疤。她從懷孕到生子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比從前要消瘦,肚子上還有一道醜陋的疤痕,可以說她的身體毫無美感可言,周輕漾也懂得愛美,後來才做了調整和修複。
和孟臨欽前麵幾次,她都想過他怎麼睡得下去,想不出自己當初能吸引他的地方。沒有人可以一輩子不犯錯,也許孟臨欽近幾年唯一一次錯誤,就是那晚酒後不清醒。最終換來了讓她留下。
保持至今,一個月孟臨欽最多在兩三天裡出現,頻率並不高,她不是想要計算男人的那個,是經沈玉嵐的提醒,周輕漾頭一次思忖,他在外麵是不是還有彆的女人。
其實孟臨欽是周輕漾所見過,為人和行事上最不落俗的人。他好像永久保持著,周輕漾第一次見到他時,給人的感覺,那是在冬天,餘江市鮮少落雪的一天,周霏瑜帶他到周家,她和父母下樓迎接,望見,薄薄的積雪落在他黑色大衣的肩頭,淡泊如斯。
包括和她,也隻是正常的生理發泄,在最激烈的時候也不見他的眼底會出現沉迷的情緒。
再將孟臨欽奉在神壇,本質上他還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如果隻和她,這頻率低於常人。按道理來說不應該,身體和年紀都是最好的時候,不至於如此清心寡欲。
也許,她能被孟臨欽留到如今,對他來說,不過是多個女人罷了,偶爾圖個方便的發泄。
上午時孟臨欽的助理告知她,請的空手道老師下午兩點會到達錦園。周輕漾還是決定出去了一趟。
中午,她約了一位私家偵探。
對方得知她要調查的人,臨時坐地起價,說那人很特殊,被發現風險太大。周輕漾何嘗不知道,風險不止在偵探那裡,她告訴對方,風險越大,收益越高,最終接受了比原本多了幾乎兩倍的價格,先預付了五萬的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