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鬼屋一日遊中下篇(1 / 2)

長冥鬼校是半自由的探索式場景,一次共可接待十名玩家。每批玩家的探索時間為四十分鐘,他們需要在這四十分鐘完成門禁卡上的七個任務,收集足夠的線索,最終通過關卡。

陳樹一邊用吸管吸著可樂,一邊盯著屏幕。監控器中的眾人已經進入了漫長的走廊,其中穿著aj球鞋的男生停下來對著眾人說話,像是在分配任務。

這個十人小隊由五男五女組成。一對情侶,一對高中生閨蜜,剩下互相認識的四男二女應該是附近大學的學生。陳樹淡淡掃過他們一眼,本想看看鬼屋之內的布置,視線卻不自覺地被其中一個人吸引住。

那是六人大學生組中的一員,長衣長褲,黑發桃花眼,長相和身材都很是出挑。他盯著那人看了很久,心裡卻有種莫名的違和感,像被煮到沸騰的中藥,咕嚕嚕地向外冒著泡。

屏幕裡的那個人並未參與到熱烈的討論中,臉上卻始終帶著笑容,看著他的朋友們。陳樹心中的違和感越來越重,並隱隱有更深的不安感席卷而上。他支起身體,放大小窗,想要把畫麵看得更清楚些——

在畫麵被放大的下一刻,一雙毫無溫度的深黑眼睛,毫無征兆地,向著陳樹的方向看來!

陳樹被嚇了一跳,鼠標也因此落到桌麵上,發出當啷的一聲脆響。再看向屏幕時,那個人已經轉過身,跟著他的另外四個隊友,前往聖瑪利亞學院的教學樓中了。

他揉了揉自己被撞到的大腿,坐回座位上,心想自己搞恐怖這麼多年,反而被恐怖啄了眼。剛才恐怕不是那個人發現了自己的觀察,而是巧合罷了。

“怎麼了?”坐在一旁的周銘問他。

周銘是夢幻穀的負責人,也是星夢文化娛樂公司總裁獨生子。他和周銘因午夜區的開發而相識,因一場醉酒而滾上了床,並在不知不覺間發展出了朋友以上py已滿戀人未滿的關係。

陳樹皺了眉頭,並不說話。他將錄像進度調到最前,反複播放那個人從進入鬼屋到看向攝像頭的片段。周銘看他不斷重複這幾幕,問他:“怎麼了,你看上他了?”

“不似。”陳樹終於開口,“則個人,鼬點奇怪。”

可真要說哪裡奇怪,他又實在是說不上來。視頻裡的那個人,從走路的姿勢,到微笑的表情,都完美得無懈可擊。周銘早就習慣了自己情人的古怪性格,也沒有管他的行為,隻當他又是心血來潮。

陳樹將視頻播放了十多遍,心底的違和感越來越重,卻始終不得其法。最終,他放棄觀看,轉向實況界麵。

長期盯著一個人讓陳樹的眼睛有些酸澀。他揉了揉眼,剛放下手,整個人便定在當場。

‘找到了!難道……’

他接著將視頻調回開頭位置,又看了一邊。視頻裡的青年跟在所有人的後麵,臉上始終保持著弧度從未變過的禮貌笑容。這幅笑容,從頭到尾,沒有一瞬間有過變化,沒有一根肌肉,有過不自覺的跳動。

他就像一個從商場裡被扛出來的人偶,就連眼皮,也不曾眨過一下。

鬼屋裡。

邵瑋按照自己的私心,將人分成了兩組。他、林璫璫、林槐和小情侶為一組,其他人則分為第二組。在前往教學區的路上,他碰了碰林槐的手,以示拜托。

長冥鬼校所占據的空間很大,其內部幾乎是一個縮小版的學校。到了教學區後,他對小情侶說:“你們和林槐去搜尋教室那邊,我和璫璫去搜索琴房。”

聖瑪利亞慈善學院位於封閉室內,光照極為微弱。工作人員給他們分發了三個照明的電子油燈,邵瑋給另一個團隊一盞,給自己這邊留了兩盞。情侶中的男方提著油燈,和女方一起走在前麵,林槐在他們後麵,亦步亦趨地跟著。

空氣間彌漫著陳腐的氣味,隱隱地還有秋風吹拂,回蕩在室內發出“嗚嗚”鬼哭。女方縮在男方身邊,抓住他的袖子顫聲道:“阿傑,我有點害怕……”

男方也有些害怕,卻不想在女朋友前麵跌份,強撐著嘲笑她:“當初是你鬨著要進來玩,現在又在這裡害怕,你這不是活該嗎?”

“可……”女方說,“可我真的覺得好害怕……”她借著油燈昏暗的光芒,看向四周,隻見黑影幢幢,如有百鬼夜行。隱隱地,她還聽見幾聲慘烈的嚎哭,混雜著奇異的尖叫。

兩個人在前麵卿卿我我,不肯行進。林槐盯了他們一眼,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決定自己先去教室那裡,再找個機會跑路。

男方停在原地,正攬著女朋友安慰,肩膀卻被人拍了一下。他慘烈大叫一聲,卻聽見一個和善的聲音:“你的時間不多了。”

女方也發出一聲尖叫,兩人驚悚回頭,卻看見一臉無辜的林槐。林槐指了指自己的手表說:“還有二十分鐘就要彙合了,我們快上路吧。”

男方張著嘴不回應,林槐於是說:“那我走前麵,你們跟上。”

說完,他便走到了前方。情侶兩個人跟在後麵,一行人在三分鐘後到達了教室的所在地。被焚燒至焦黑的外牆上纏滿了深綠的爬山虎,教室的鐵門也是焦黑變形。林槐扳了扳鐵門,一時沒能打開。

男方湊過來,用油燈照了一照,道:“這上麵有個鎖,應該要打開鎖才能進去,這附近應該有鑰匙。”

正在這時,黑暗裡傳來“咚!”的一聲巨響。女方又尖叫一聲,隻覺得頭頂被什麼東西一擦而過。男方還沒來得及反應,林槐已經跑向了響聲傳來的方向。他從地上撿起一個本子,上麵是值日記錄。

六月五日晴天值日生:小愛

我把門鎖上,鑰匙被我放到了爬山虎裡麵。誰也出不來,誰也打不開。

六月五日之後再也沒有新的值日記錄。林槐於是轉頭對他們說:“鑰匙在爬山虎裡麵。”

男方不疑有他,便走向爬山虎的方向。那片爬山虎極為茂密,深綠的葉片上是黑紅的血跡,攀附纏繞在牆壁之上。他試著將手伸入爬山虎,隻覺得裡麵很深,再一碰,便是凹凸不平的牆麵。

他剛要問林槐該怎麼尋找鑰匙,就看見林槐已經蹲在他旁邊,將兩隻手伸進爬山虎,開始翻找尋覓。

男方:……

他依照林槐的動作,也在裡麵尋覓。女方左手提著油燈站在他們旁邊為之照明,右手也在爬山虎中摸索。漆黑茂密的爬山虎摩擦著她的雙手,她對於自己究竟能抓到什麼東西很心裡沒底。男方咬了咬牙,狠著心往下一抓,碰到一個冰涼的金屬。

他剛想歡呼“找到了”,女方那邊卻傳來一聲慘叫。

“啊啊啊——!”女方慘叫一聲,整個人向後仰倒。和他一同仰倒的還有整片爬山虎和林槐。林槐揉了揉自己被摔得有點疼的尾椎骨。

“啊啊!那個爬山虎!爬山虎裡!有個手!”女方被嚇得語無倫次,“有手啊!”

正在這時,教室裡的燈光一閃。隻見無數條被燒得焦黑的影子正趴在窗戶上,向窗外的三人冷冷看來。

“啊啊啊啊!!”女方也開始死亡尖叫,她扔下油燈,轉身跑路。男方跌跌撞撞地爬起來要跟著她跑,卻被另一個冰涼的東西抓住了手臂。

“放開!放開我!”男方慘叫。林槐看著他一驚一乍的模樣,有些無奈:“不許走。”

“啊啊啊——”

林槐被他叫得煩了,索性按住男方的嘴把他壓到門上:“我再數三聲,三……一。”

男方:……

見對方不慘叫了,林槐說:“鑰匙給我。”

他接過鑰匙,提起油燈便開始開門。男方在他背後抽抽噎噎,說:“我要去找彤彤……”

林槐沒有感情道:“你去啊。”

男方說:“可是燈在你這裡……”

林槐回頭看了一眼他,冷酷道:“那就憋著。”

他打開門,並在頭頂有東西落下來時偏了偏腦袋。男方繼續慘叫。在他們進入教室後,林槐用手提燈照了一下窗戶,叫男方:“你過來看。”

他指著窗戶玻璃說:“這些都是用炭塗上的人形,有什麼好怕的。”

說著,他用手指去抹,果然抹上了一手碳灰。男方看著他無所畏懼的模樣,依舊抽噎著:“那,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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