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單手撐著坐上講台,將手提燈拋給他:“你,找線索。”
男方兩隻手接住飛來的手提燈,大著膽搜尋教室。剛走到最後一排鐵皮櫃處,又看向林槐:“那,那你呢?”
林槐晃著腳,手指轉著粉筆道:“和工作人員聊聊天。”
說完,他低頭看向講台下方,道:“彆再抓我腳踝了,否則告你○騷○。”
工作人員:……
女方跑過一長段距離,期間又被幾處恐怖場景嚇得魂飛魄散。終於,她躲到了一個牆壁拐角處,大口大口喘著氣。
沒了手提燈,她的整個世界便失去了光明。一陣亂跑下,她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方向。
這個鬼屋裡有鬼!真的有鬼!
她確認方才那堵牆是最普通的材質,絕對沒有任何可供人藏身的密道。也絕對容不下一具模型的擺放,可當她摸索到一隻冰涼卻還會活動的手時,整個人都懵了。
那隻手極度冰寒,不似人手,卻有著人皮的觸感。更可怕的是,那隻手還沒有脈搏!甚至,還打了她一下!
她正恐慌著,身前卻傳來微微的光。
那盞燈被人握在手裡,卻來得無聲無息,根本聽不見來者的腳步聲。女方抬起頭,隻見一個臉色慘白的年輕人,握著燈,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那個人正是和他們一同尋找線索的林槐。忽明忽暗的燈光下,他一邊臉隱沒在黑暗中,另一邊臉卻帶著詭異的笑容。他看著女方,對她說:“你的時間不多了。”
他的聲音也是幽幽的,像是忽明忽滅的鬼火,在虛空的風中遊蕩。女方哆哆嗦嗦地問他:“什麼……什麼時間?”
“存活時間。”
她看著林槐,突然想起她和男方走在路上時,林槐分明跟在他們身後,卻並沒有發出腳步聲。她在看向現在的林槐,隻見這個人兩眼一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唇角保持著上揚的弧度,笑容詭異陰冷。
林槐低下身,女方往後縮了縮。他將燈遞給她:“你的東西。”
女方被他注視著接過燈,手指無意間-碰過他的手。那個人的皮膚,冷得像冰。
那根本不是活人該有的溫度!
“走吧,”林槐和她說,“我送你和你的男朋友團聚。”
說完這話,他便紳士地讓女方提著燈走在前方,自己則跟在她身後。
女方走在林槐前麵,側耳仔細聽身後的腳步聲。她時而慢下腳步,時而加快腳步。
整個鬼屋,她隻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身後那個“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阿,阿傑呢?”她顫抖著聲音問林槐。
“他到下麵去了。”林槐說。
下麵?下麵是指哪裡?
“下,下麵……是什麼下麵?”
“當然是這裡的下麵。”
女方越走,腳步越慢。她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裡,隻聽見呼嘯風聲,和對方陰冷的回答。
這裡的下麵……難道……是指……陰間!
她又想起自己之前在網上看的傳聞。有人說,陳樹作為設計師之所以能取得這樣多的榮譽,是因為他的鬼屋裡,真的有鬼。
她身後這個人……難道真的是鬼!
提著手提燈的手開始顫抖。林槐看前麵的燈光抖得厲害,本想關心一下她。話沒出口,他又怕自己語氣生硬,於是先笑了兩聲:“嗬嗬,你手抖得那麼厲害做什麼?”
恐怖而詭譎的笑聲在身後響起。女方抖得更厲害了:“你……你為什麼跟在我身後?”
她突然想起,鬼是沒有影子的。這個“人”走在她身後,或許是不敢讓她看見,自己沒有影子!
身後的人於是又“嗬嗬”了兩聲,道:“方便送你上路。”
“啊——!!”
女方再也承受不住,她將手提燈向身後狠狠砸去,尖叫著跑了。跑到一半時,一個黑影迎著麵向她衝來,張開雙臂似要抓住她。她再度發出一聲尖叫,狠狠踢了那個影子一腳,向另一邊跑去。
這廂林槐被手提燈砸了個滿懷,正在懵逼。那邊捂著被砸痛的腦袋的男方已經喊著女方的名字追了上去。處於極度恐慌中的女方沒有聽出男方的聲音,隻是發出更大的慘叫聲向前狂奔而去。
“彤彤!彤彤!”男方高聲叫著,“等等我!”
“啊啊啊!彆追我!!我不想死!!”
林槐看著兩個人你追我趕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本來還想問問男方在教室裡的地下室裡有沒有什麼新發現,現在看來,是問不成了。
他隻好提著燈,向邵瑋的方向走去。他尋思著兩個人有了足夠的二人世界時間,應該關係進展許多。他現在去變鬼嚇一下他們,助人為樂,讓他們之間的感情好錦上添花。
至於那對情侶,就讓他們自己儘人事以聽天命吧。
這邊陳樹看著監控錄像上的三人,再度站了起來。
周銘看著他激動的模樣,問他:“你怎麼了?”
陳樹的胸口劇烈起伏,漂亮的鳳眼發出靈感的光芒。由於心情激動,他的話語也讓人更加難以辨認其中內容:“窩……窩花現了一鍋天豺!”
是的,他找到了他的靈感來源!多年來,他將大量的時間花費在機關設計上,也因此,他甚至漸漸忽略了鬼屋的本質。
鬼屋的本質,不是增加難度,而是帶給遊客更好的恐怖體驗!
而今天那個人……他不費一兵一卒,也不做多餘的事,居然就能將兩個人嚇得抱頭鼠竄,自己,卻毫無知覺。
這……就是如今的他最缺乏的東西!
他看向周銘,說:“窩需要辣鍋人的號碼。”
想了想,他又說:“窩要霍他活作。”
或許有那個人在,他也能製作出能夠戰勝姓楚的那家夥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