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兩個人終於從警察局裡走了出來。
拯救兩個人的並非林槐的美貌，而是楚天舒交出的罰款。在給出了高達300元的巨款後, 兩個人終於在警察局門外麵麵相覷。
儘管已經離開了大眾的視線範圍, 林槐依然將臉緊緊埋在楚天舒的肩膀上。
這本該是個極為溫馨的畫麵，然而麵對著眾人來來去去的詭異目光, 楚天舒最終還是道：“你怎麼了。”
“你害羞了？”
他的聲音像是被蒙在被子裡發出的, 帶著點甕聲甕氣。楚天舒隻穿了一件襯衫，因此鼻頭透過布料的觸碰, 便清晰可感了起來。
他能感覺到鼻頭隨著對方嘴唇的活動，在他的背上蹭來蹭去。隨著聲音的發出, 小小的氣流也以他的嘴唇為中心，向著四周流動。
就像冬季時, 戴著同款圍巾的兩個人路過玻璃窗。其中一個人總會走到玻璃窗前，向上“哈”出一口氣。
溫柔的、蔓延的、在透明玻璃上從中心向四周漸漸擴散開的, 邊界柔軟的霧氣。
霧團外, 是橙黃色的、團團的燈光。
楚天舒：“不, 你的頭好重。”
林槐：“……”
林槐用力地將下巴擱在了對方的肩膀上，換來後者“你打算靠錐子臉謀殺我嗎”的痛呼。接著，他掏出手機, 一邊打開自拍模式, 一邊道：“我要擋住我絕世的美貌。”
楚天舒：……
“果然我臉上那顆痣的顏色又加深了……應該是我臉上的富江BUFF得到了加強。”林槐擺弄著手機，“嘖, 沒想到看到這張臉, 我居然有想要吻下去的衝動……”
楚天舒迅速抽走了他手裡的手機：“彆親手機屏幕, 臟。”
林槐：“嘖，你怎麼不說額頭也很臟？風吹日曬的……”
說到一半，他意識到這話等同於內涵自己發際線堪憂以致於暴露額頭，於是非常主動地閉上了嘴，並轉移話題：“事實上，在進入警局的那一刻，我便想到了以前看過的很多發生在警局內的帶著哲♂理的文藝作品，比如男主人公因為畫H漫被捕，被幾十個壯漢判處‘複現本子情節’之類的懲罰啊……”
他滿以為對方會反駁“這根本不是文學作品而是本子”，沒想到對方隻是義正辭嚴地說：“這完全是對執法人員的侮辱。而且……”
林槐：……
“我會保護你的。”楚天舒說。
林槐：“真的嗎？”
他這三個字中滿溢著“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楚天舒於是說：“畢竟，我從進遊戲開始，就在思考保護你的最好方式，最後發現……你先把頭抬起來。”
“哦。”
在抬起頭來的那一刻，一個淺藍色的東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糊在了他的臉上。林槐尚未來得及反應，右邊冰涼的耳垂便被溫熱的手指，碰了一下。
然後，是左邊。
然後，是橡皮筋的，觸感。
“口罩。”楚天舒說著，將另一個東西掛在對方的頭上，“還有護目鏡。”
林槐：……
“現在沒有人能夠看清你的長相。”楚天舒滿意地拍了拍手，“如果這些不足以遮掩身材的話，我還籌備了藍白色的運動服……”
說著，他從隨身的包裹裡抽出了一套肥大而醜陋的校服，校服胸口是“陽明一中”的標誌：“不如把這個給套上……”
林槐：……
“論遮掩美貌，校服絕對是一流的。”楚天舒豎起一根大拇指。
“……你這是在玩奇跡○暖嗎。”林槐涼涼道，“你根本沒有認真地想要保護我……”
楚天舒把外套收回包裹：“BINGO。”
林槐：“好，你涼涼了。”
涼涼和暖暖肩並著肩走在涼川鎮的小路上。林槐戴著口罩和護目鏡，忍不住地打量四周：“附近的人都在看我……”
楚天舒：“你是對的。”
“所以這個口罩根本沒有擋住我的美貌。”林槐下定結論。
楚天舒：“……我覺得這隻是因為你的打扮過於怪異。”
“怎麼？”林槐挑高眉毛，“你還知道我的打扮很怪異？嗯？”
楚天舒望天。林槐將自己的口罩從臉上摘下，扔給他：“你也給我戴上。”
“為什麼？”
“我們不是朋友嗎，你痛我也痛嘛。”林槐眨眨眼。
“這不一樣。”楚天舒說，“不可以用二手的口罩或使用過的口罩，會交叉感染。”
林槐：……
兩個人在嬉戲了一陣後，紛紛意識到了上課時間已至。還想著要扮演一個好學生的林槐道：“我們已經遲到了。”
“哦，好像是哦。”戴著口罩的楚天舒看了看手表，“所以……”
林槐：“所以你出打車的錢。”
楚天舒：“所以我們逃課吧。”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一會兒，林槐：“啊？”
“反正去上學也沒有什麼意義。”楚天舒說，“既然已經遲到了，不如就此翹課，在小鎮裡尋找剩下的三個複製體的蹤跡吧！”
“可是這是現實主義暗黑漫畫誒。”林槐吐槽道，“上課摸魚，下課女裝，家庭關係複雜，朋友也很少的性格古怪的學生如果加上逃課設定，就隻有援助交際被迫吸麻最終懷孕慘死在廁所死前看見了自己和女兒幸福生活的幻影這一條路了……”
楚天舒：“……你最近到底都看了些什麼啊？”
林槐：“沒什麼，隻是譚熙若覺得我和社會人士走得太近，委托路錦給我找了一些禁毒禁藥潔身自好遠離社會人過幸福人生的教育讀本而已。”
楚天舒：“……”
林槐：“重生後我不是想了解人類常識嘛，路錦那裡有很多書和漫畫，我經常找他蹭書看。”
楚天舒：“……”
林槐：“哦，我還蹭了邵瑋的○奇藝○酷○ili○ili會員賬號……”
楚天舒：“……”
林槐：“哦，還有譚熙若的○點高V……”
想到林槐那三個千姿百態的室友，楚天舒居然有一點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