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為你創造的,樂園。格!格*黨&
這是意識遊離的他,最後聽見的、仿佛來自回憶深處的、那句話。
林槐再度醒來時,第一眼看見的,是賓館的屋頂。
第二眼看見的,是坐在窗邊的青年。
第三眼看見的……是衣著淩亂的自己。
林槐:……
見他睜開了眼,原本在窗邊喝礦泉水的青年這才轉過頭來,並用懶洋洋的語氣道:“喲,醒了啊。”
“這裡是哪裡?你怎麼在這裡?我是個什麼情況?”
昏迷前的回憶尚未回籠,林槐因此發出了穿越者醒來三連擊。隨著每一句話被吐出,坐在隔壁的青年的眼睛,也越虛越細。
林槐:……
下一刻,他的記憶,回籠了。
“………………!!……!………………………………!!!!”
一時間他的心情很難用語言描述,並迅速地退化成了簡單的符號文字。在來得及發出一聲發自靈魂深處的哀嚎之前,他已經翻了過去,用被子把自己埋在了床上。
一向廢話很多的楚天舒此刻居然沒有落井下石,讓他心裡寬慰不少。楚天舒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林槐把自己埋在布狀織物裡,心情在“破罐破摔”和“需要安慰”之間反複橫跳。在他讓自己因窒息而死之前,楚天舒已經走回了他的身邊:“你放心吧,我沒對你做什麼需要被打碼的事……”
林槐:……
“現在,十分鐘之內,讓我冷靜。”林槐冷酷道,“請你暫時不要和我說話。”
他以為自己很大聲,然而因著被子的阻隔,他的聲音因此被扭曲得又悶又冷又像是在憋淚。楚天舒拎著水壺,另一隻手撓了撓頭:“行吧……我本來想安慰一下你來著。”
林槐迅速探出頭來:“我不需要安慰。”
“那你需要什麼?”
“弄死柯樂。”林槐麵無表情道。
“可以,你打算怎麼弄死他?”
“……”林槐想了想,“給他編造一個讓他含淚當一的夢境。”
楚天舒:“……”
“你那副表情算是什麼意思啊?”
“沒彆的意思,多喝熱水。”楚天舒將熱水壺遞給他。
林槐:……
他沒有接他的水,而是認真地捉住了他的衣領,眯起了眼。
“……你都看到了吧。”他危險地低聲道。
“看到什麼?”
“看到我的……”
“你的什麼?”
“我的……不要給我套娃了!你都看到了吧!我的表現……”
“啊?什麼表現?”楚天舒說,“你是指臉頰發紅兩眼帶水縮在地上又哭又喘的模樣嗎?”
“……!!”林槐的臉上像是裹了千年的寒冰,“你……”
“還是說你無理取鬨抱著我不放還咬了我一口的模樣?”
……這些事情明明都真實地發生過,然而當它們從楚天舒的嘴裡吐出來時,便莫名地讓人聯想到……一些……
澀情的東西。
林槐的手,微微顫抖。他低聲危險道:“事已至此,木已成舟,現在隻好……”
“殺了我,好自證清白?”
楚天舒被他掐著脖子,隨隨便便地開著玩笑。林槐的手一抖,怒道:“我是那種……人嗎?”
換做以前,他真的是。不過現在始終縈繞在他內心深處的,隻有一個問題。
“所以你……”他的眼神開始遊移,“沒有……”
心臟開始跳個不停,接著,對麵那個人聳了聳肩:“因為你會不願意啊。”
“我沒……靠。”林槐迅速地壓製住了自己說了半截的話。
“而且,你是我的朋友。”楚天舒說,“我是不會做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情的!”
林槐:“……”
他沒說話,縮回原位,好半天,說:“我要喝水。”
他像是俄羅斯人喝伏特加一樣,滿含怒意地抱著熱水壺“噸噸噸”。在“噸”完之後,林槐說:“我要走了。”
他的語氣冷若冰霜。接著,他發動了能力,像是迅速地離開了第四層夢境。
……
在他逃離三層夢境,並成功發動能力,讓柯樂剩餘的兩層夢境也遍地飄零後,他終於懷著發泄過怒氣的極大成就感回到現實。
從夢境中醒來時,他的身上還有點因出汗而帶來的潮濕。
三隻大鬼還在外麵巡邏,兩隻小鬼則在家裡跑來跑去。在這祥和美好的氣氛中,他跳下床墊,來到了楚天舒的身邊。
……還在睡。
他站在沙發側麵盯了他一會兒,麵無表情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接著,他將手,向著對方的腰部以下,伸了過去!
“真奇怪……”
楚天舒醒來時,正聽見林槐的嘀咕聲:“……到底是因為我沒有魅力,還是因為他沒有能力?還是說,他是個直男?可是直男怎麼會親我的額頭……還對我做過那些事情呢?”
楚天舒:……
“還是說,對於他來說,這些都是朋友之間的相處?……否則,他怎麼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兩人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對,在半分鐘後,林槐率先移開視線,跑路……哦,不,是戰略性撤退了。
他這一戰略性撤退,就撤退了整整兩天。
學園祭的籌備如火如荼,涼川鎮人的夢境也淒風苦雨。在這強烈的對比下,第十六屆涼川小姐選拔大賽,終於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