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劇烈的咳嗽聲從路錦那邊響起,他在短暫的呆滯後,掐著自己的脖子,一副又痛又不敢相信的樣子。
楚天舒繼續詢問道:“鬼樹?是那棵山上的樹嗎?”
在提到那棵樹時,少女的臉上多出了幾分恐懼的表情。
她手指微微顫抖:“是的,這棵樹控製著整座小島,它是一切災厄的源頭。而那個女巫……也隻是它的一個化身。”
“這座島上除了大紅樓中的那口井,其他的水源都被鬼樹所汙染。隻要喝了那種水……身體就會發生異變。”少女慢慢說著,“一開始,隻是身體出現輕微的異常,在這之後,便會變成一半的女人……也就是,雙性人。”
杜重山和楚天舒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臥槽,好重口……”
他們心有餘悸地看了眼自己的下身。接著,少女繼續道:“在身體發生異變後,我原本試著和幾個隊友,沿著海岸逃出去。然而在逃跑的路途中,他們發生了更深層次的變異,身上長出了種子……和花朵,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我麵前,以奔跑的姿勢,變成了一棵棵開花的樹人。”
這下子,林槐終於知道他上島時所看見的奇異的花樹,都是什麼了。
一分為二的枝丫是雙手,盤旋的根係,是雙腿……他突然又有點想要D區。
“而我因為喝得比較少,沒有直接開花。”少女慢慢地說著,“我被鬼樹的根須纏著腳跟,拖了回去。在這之後,我被包裹在藤蔓之中,昏了過去……很多人在這個轉變的過程中死去,變成了鬼樹的肥料。而我在再次醒來時,已經完整地被改變了性彆,被洗去記憶,並被放置在了這個……女兒國之內。”
她的語氣平淡而哀婉:“我比較幸運,至少還留了一條命下來。”
“那……”杜重山詢問道,“為什麼那個普通男人的變異,這麼快呢?”
少女思考了一下:“或許是因為,他是由女巫直接進行的改造工程吧。雖然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得罪了女巫……”
林槐:……我知道,是因為瀉藥。
他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臉。少女指著白牆旁的光門道:“門開了,可以走了。”
除她以外,四個白衣女人都順著門走了出去。林槐尋思著這是因為在過去,從來沒有人殺死過女巫,因此,這些白衣女人……不,男人,也從來沒有機會恢複自己的記憶。
他看向一臉幻滅的路錦。在白衣少女淡淡地述說著自己的往事時,路錦的臉上,又多出了幾分心疼與憐惜。
白衣少女靜靜地站在原地,一言不發。路錦猶豫了一下,走上前來:“那個……彆太傷心了。”
“怎麼辦?”林槐看向楚天舒,“我們走?”
楚天舒隨意地笑了笑:“哪有這麼容易。”
說著,他用扳手敲了敲杜重山的肩膀:“走,去把終極大BOSS打了。”
“哈?”杜重山大聲喊冤,“你拿了我一袋子東西還不夠,還要讓我給你打白工?”
“彆裝蒜了。”楚天舒漫不經心道,“你本來的任務,不也包括弄死那棵鬼樹,獲得它體內的‘鑰匙’嗎?”
這句話終於讓杜重山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半晌後,他攤開雙手:“這都讓你給發現了。”
兩人已經把事情攤開,便也不再繞彎子。杜重山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辰星至少給我報銷,你能給我什麼?錢嗎?我才不去。”
“沒有你我一個人也能打。”楚天舒淡淡道,“我可以現在把你踹進光門裡,然後你就得告訴陳烈雪,你不僅用光了他的報銷額度,還沒有帶回鑰匙,並且,還被天楚揍了一頓……”
杜重山:……
“又或者,我們兩個一起把鬼樹給打了。”楚天舒說,“打出來的‘鑰匙’,我心情好的話,還可以分你一個。”
杜重山:……
“當然,得我心情好。”楚天舒繼續補充,“你害得我老婆身受重傷,我現在心情非常不好……當然,可能打完罪魁禍首,鬼樹之後,我心情就又變好了。”
杜重山:……
“成交。”他咬牙切齒道。
兩個人迅速成立了塑料同盟。林槐坐在旁邊看他們分贓,問道:“不帶我?”
楚天舒摸摸他腦袋:“你好好休息。”
林槐:“我現在非常精力旺盛。”
“你就把他帶上吧。”杜重山道,“他挺能打的。”
楚天舒:“你好意思說?”
“彆,大哥。”杜重山舉起雙手,“你當我沒說。”
這段討論最終還是以林槐勝利告終。他成功地獲得了“三人打怪進組”的資格。見三人已經成團,路錦連忙站起來:“那我就先……回去了?”
楚天舒瞥他一眼:“滾滾滾。”
他似乎還在因林槐受傷而異常火大。路錦老老實實地閉嘴,走向光門。在邁入光門前,他看向白衣少女,小心翼翼道:“你……走嗎?”
“嗯。”
白衣少女臉上帶著淡淡的憂傷。她看起來是那樣的纖弱可憐。
‘我們以前……都是男人。’
那句震耳欲聾的話,再次在路錦腦海裡響起。
他沒忍住自己痛苦的表情。白衣少女突然道:“我以前是男人,你覺得很惡心?”
“不……當然不是!”路錦急忙解釋,“我就是有點點彆扭……唉,但絕對不是惡心!”
白衣少女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哦。”
她走過路錦,進入光門。在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前,路錦突然喊了起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程予閒。”
在白衣少女之後,路錦悵然若失,也進入了光門。
礙事的人總算全部消失,三人小隊,也雄赳赳氣昂昂地奔赴山坡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