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已經儘力不讓女兒去榮國公府,可賈寶玉還敢做出這種羞辱黛玉的事。
他是朝堂正二品大員,一舉一動都引人注意,他若是動手教訓一個小輩,到時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賈寶玉乾了什麼,他女兒還有臉見人嗎?
也隻能讓宋雨婷以拜見長輩的名義上門,討要了那個小旦,再遠遠的送到揚州,安排她嫁人,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給玉兒積德。
如此才能將一切的影響最小化。
可這並不代表林如海就不想報複了。
他是皇上的心腹,知道這些勳貴的好日子快到頭了,榮國公府首當其衝。
等時機到了……
林如海喝了口茶,歎道,“嶽父啊,你九泉之下,看到子孫如此不肖,可能瞑目嗎?倒不如我幫你一把,讓他們‘浴火重生’吧。”
至於這些人有幾個人能熬過這場洗精伐髓的大火,就不關他的事了。
而小蘊藉這些不痛不癢的報複,就當個前菜好了。
起碼被他這一折騰,賈家得鬨騰個好幾年,賈寶玉也沒空閒盯著他的玉兒了。
陳蘊藉被迎到正院廳堂,就見宋雨婷和黛玉都在這裡。
“堂姨,妹妹。”陳蘊藉笑著見禮。
宋雨婷笑道,“這麼多禮?坐下說話吧。”
陳蘊藉便在宋雨婷對麵坐下,“怎麼不見兩位表弟?”
“這個時辰,已經睡下了。”宋雨婷笑道。
陳蘊藉恍然,小孩子的確嗜睡一些。
“聽老爺說,你攛掇了賈璉補了地方上的外職?”宋雨婷笑道。
陳蘊藉微微一怔,沒想到林如海這都跟堂姨說。
“嗯,昨兒偶然遇上了賈璉,便說了兩句話。”陳蘊藉含糊的道。
宋雨婷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偶遇?”
“是偶遇。”陳蘊藉一口咬定是偶遇。
黛玉疑惑的看著他們倆,“你們打什麼啞謎呢?”
“咱們玉兒的終身可算是定下了,我也就放心了。”宋雨婷話鋒一轉,笑道。
陳蘊藉頓時鬆了口氣,但這話他也不好接,隻得眼觀鼻鼻觀心。
黛玉麵上一紅,“母親……”
“你蘊藉哥哥又不是外人,怕什麼?”宋雨婷笑著打趣道。
一句話讓兩個人鬨了大紅臉。
宋雨婷見好就收,問起陳蘊藉的學業,又問如今在乾什麼。
寒暄幾句,便放了陳蘊藉出去。
等陳蘊藉一走,黛玉便看著母親,“蘊藉哥哥同璉表哥說了什麼?”
“你倒機敏。”宋雨婷笑道。
黛玉笑了笑,“還請母親告訴我。”
宋雨婷歎了口氣,道,“蘊藉素來不喜歡賈家那個寶玉,如今回京,聽說他家求娶你,如何不惱他?不過是給他個教訓罷了,玉兒不必在意。”
黛玉眉頭皺起,“給寶玉教訓,為何要勸璉表哥外任?”
“你蘊藉哥哥性子溫和,報複人的手段也不狠絕,他想報複寶玉,但也沒想過傷人性命,這法子雖然折騰婉轉了很多,但也的確是蘊藉能做出來的事。”宋雨婷將這裡頭的彎彎繞繞告訴黛玉,“他就出口氣而已。”
陳蘊藉確實是為了出氣,但卻是為了對此事毫不知情的黛玉出氣。
宋雨婷覺得這事兒瞞不住黛玉,索性說一半留一半。
黛玉想起回京前,陳蘊藉說他生氣的話,不禁歎氣,“就讓蘊藉哥哥出這口氣吧,總歸勸璉表哥上進也是好事,讓二舅舅管教寶玉,更是善舉。”
宋雨婷笑著摸了摸黛玉的頭,“正是呢。”
這些年黛玉被嬌寵得厲害,宋雨婷雖然會教她分辨一些陰私,但大多時候都是教她如何堂堂正正的解決任何麻煩。
因此,黛玉雖然會分辨一些陰私手段,可奈何陳蘊藉這行為太堂堂正正了,黛玉又素來信任陳蘊藉的品行,竟也沒往下想。
從林家出來,陳蘊藉直接回家。
之後過了幾天安生日子,便到了除夕。
陳家現在小孩子多了,十分的熱鬨,一個個都在院子裡看下人放炮竹,樂嗬嗬的。
過了除夕,便是正月初一祭祖。
接著是往各家拜年,等忙完,已經是元宵佳節。
之前陳蘊藉便同林如海說好了,元宵的時候要帶黛玉去看燈會,林如海也應下。
因此,正月十五一早,陳蘊藉便接了黛玉出門。
“蘊藉哥哥,你看那是什麼?”
陳蘊藉轉頭,除了一群舞獅的,就是各個角落掛著的燈籠。
“什麼都沒有啊。”他回頭,就見麵前的少女拿著一張惡鬼麵具扣在臉上,等他回頭,還大叫一聲,試圖嚇他一跳。
陳蘊藉愣了一下,然後抿唇,險些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