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蘊藉咽了咽口水,麵色微白,“可是,大哥……你才剛得罪了那麼多世家……”
我怕你會死於非命啊。
紅樓世界背景是帶了點神話色彩的,有馬道婆這種為了點錢,就隨意咒人死的邪道,那麼除了馬道婆之外,肯定還有彆的人會這種害人之術。
陳蘊藉手裡目前又沒有可以反彈這些咒術的法寶,真的擔心他大哥逼急了這些人,讓他們狗急跳牆,不擇手段也要咒死他大哥。
陳蘊賢啞然失笑,“你看大哥像傻子嗎?有些事情要做,但也要量力而行,你說的這些,哪怕我想做,也得皇上支持我做,否則就憑空口白牙,讓他們繳稅就繳稅嗎?”
聞言,陳蘊藉大鬆了口氣,“哦。”
剛剛他大哥說得那麼決然,他還以為,立刻就要去做呢。
“這個決策影響太大了,如果皇上不願意得罪這些士族鄉紳,就算我堅持,也沒辦法。”陳蘊賢歎著氣道。
陳蘊藉心裡複雜極了,又希望皇上執行,可又擔心他大哥。
“好了,彆想這些了,回去休息吧,等明日跟我去衙門。”陳蘊賢道。
陳蘊藉揣著滿腹的心事,回了屋。
恍恍惚惚,一陣暈眩感襲來。
轉眼就到了黛玉的屋裡。
黛玉已經得了係統的提醒,知道陳蘊藉會來。
“蘊藉哥哥,怎麼樣了?”
陳蘊藉聞言,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等緩過來,才想起黛玉在問什麼。
他想起剛才的事,不免心情沉重,可也不想讓黛玉擔心,便故作輕鬆的道,“我大哥回來就找我過去問這個事,阮家很快就要完蛋了。”
黛玉聞言驚訝,“很快?”
“我大哥已經讓人去查阮家了,阮家既然能做出為了強娶張姑娘而害死張舉人的事,想來這種事情他家沒少做,”頓了頓,又道,“阮家大少爺能染上大煙,隻能說明往日裡他就同這些不乾好事的世家子弟混在一起,阮家這樣的一查一個準,要不是傍上了昭王,他們早就完蛋了。”
提起昭王,黛玉不免擔心,“張姑娘說昭王爺如今很寵愛阮家的大小姐,很護著阮家,若是昭王爺出麵要保阮家怎麼辦?”
“昭王都自身難保了,還管阮家呢。”陳蘊藉輕笑道。
黛玉聞言一驚,“昭王自身難保?怎麼回事啊?”
“我大哥告訴我的,”陳蘊藉在黛玉對麵坐下,一邊倒茶一邊道,“自從齊王被圈禁,跟隨昭王的人就多了,這擁簇的人一多,人難免就膨脹,這昭王……反正要倒黴了。”
就算不被圈禁,也會被申飭一頓。
黛玉雖然被養在閨閣之中,但有些事情,她還是知道的。
宋雨婷並不會把黛玉養成個不諳世事的性子,黛玉隻有在陳蘊藉麵前,才格外的活潑調皮,在家裡的長輩,朋友,客人麵前,她都是很能端得住大家小姐的做派的。
“中秋的時候,昭王妃設宴,母親帶我去赴宴,好些命婦都在奉承昭王妃和樂瑤郡主,”黛玉說著就有些鬱悶,“昭王妃讓我們這些姑娘們作中秋詩,明明我寫的最好,偏偏都吹捧樂瑤郡主,把她的詩誇得天上有地上無,我便再也不想去赴他家宴會了,弄虛作假。”
陳蘊藉知道黛玉有詩才,隻是黛玉鮮少在外麵作詩。
黛玉是有些傲氣的,這是來源於她的才氣,被一個遠遠不如自己的人得了魁,難怪她會不高興。
陳蘊藉笑道,“這些人都以為樂瑤郡主會成為公主,自然捧著她,不想去就不去,這樣的宴會也確實沒什麼好去的。”
從陳蘊藉這裡得到了安慰,黛玉好受了許多。
“昭王府這樣張揚,取死有道。”黛玉道。
陳蘊藉搖搖頭,“不說他們了,今天沒玩兒成,我還說有些掃興,想明天再帶你出去玩兒,可我大哥讓我明天跟他去衙門,估計是去不成了。”
一聽陳蘊藉要去衙門,黛玉驚訝,“你無官無職,怎麼去衙門,這是能隨便進去的地方嗎?”
“大哥說已經請示了陛下,陛下允許我進出禮部衙門。”陳蘊藉道。
黛玉便想起元宵時陳蘊藉救了個禦前侍衛的事,“是那個禦前侍衛在皇上麵前,說你的好話了不成?”
“也許吧。”陳蘊藉想了想,“不過我覺得,皇上會允許,還是看我大哥的麵子。一個禦前侍衛而已,皇上也不至於聽了就對我產生好感,但我大哥卻是皇上跟前的紅人,皇上會看在大哥的麵子上允許我去禮部衙門,也很正常。”
至於皇上說他身手不錯的事,陳蘊藉沒在意。
皇上又沒有見過他,哪裡知道他身手不錯?大抵就是聽那個禦前侍衛說的。
隻是聽侍衛說,皇上就信嗎?那皇上也太容易相信彆人了。
陳蘊藉覺得,可能皇上知道他大哥看重他,所以順口誇了他一句,沒有彆的含義。
“不管怎麼說,你在皇上跟前,也算是記了名的人了。”黛玉笑道,“可喜可賀,說不定等你殿試的時候,皇上會點你的狀元。”
“哪有這種好事,隻因為皇上記得我就點我狀元?”太兒戲了。
黛玉笑著道,“但起碼皇上對你有好感吧?隻要你文章不差,至少不比彆人差,憑著這點好感還不足以讓皇上點你做狀元嗎?”
這話倒是靠譜。
陳蘊藉笑起來,“那我可就借妹妹吉言了,若是我高中狀元,妹妹有什麼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