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臟了,你就站在這裡,彆亂動。”陳蘊藉讓星劍守著黛玉,穿過雜草來到屋門前。
這屋子是用青磚建造的,門窗都是木製。
他用力推開門。
“吱嘎——”一響。
陳蘊藉往屋裡看了看,裡麵不說漆黑,但光線很暗,確實很有鬼屋的氣氛。
他正要進去,身後傳來黛玉的聲音,“蘊藉哥哥!”
陳蘊藉腳步一頓,轉頭對黛玉笑了笑,“彆擔心,沒事兒,”他撩起腰間的玉佩,晃了晃,“根本就沒有危險。”
黛玉看見掛在玉佩上的如意鈴,頓時恍然。
怪不得陳蘊藉一點都不擔心。
她懸著的心也落了下去,“這屋子也不知道多久沒清理了,你注意些。”
“我知道。”陳蘊藉笑著應下,進了屋。
屋子裡的擺設並不雜亂,井然有序,就是不知多少年沒有住人,落了很厚的一層灰。
他踩進來,留下一個個清晰的腳印。
房梁上掛著一條白綾,也是沾滿了灰塵。
如果是當年梅姑娘上吊用的那根白綾,過去三四十年,估計已經脆了,一扯就能斷。
他沒去管這條白綾,轉身去打開窗戶,屋子裡的光線亮了很多。
在屋子裡轉了一圈,除了灰塵,什麼都沒有。
陳蘊藉有些搞不懂他大哥到底要做什麼。
梅姑娘若是有冤屈,那也死了三四十年了,有什麼可挖的內情?
陳蘊藉垂眸沉思許久,久到門外的黛玉都等的焦急起來。
“蘊藉哥哥——”
聽到黛玉喊他,陳蘊藉回過神,掃了屋子一眼,轉身出去,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晚春道,“讓人把屋子收拾乾淨。”
晚春聞言,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陳蘊藉負手道。
晚春垂下頭,“奴婢遵命。”
陳蘊藉見她沒話說,也沒有逼問,轉頭對黛玉道,“走吧,送你回去。”
“屋子裡有什麼?”黛玉跟著陳蘊藉往回走。
陳蘊藉搖搖頭,“裡麵的家具全都被搬空了,除了灰塵,什麼都沒有。”
“你不是說,這是你哥哥給你的考題嗎?怎麼會什麼都沒有?”黛玉疑惑的道。
陳蘊藉苦笑道,“這就要等我想明白,大哥到底要教我什麼道理,或許才能知道原因了。”
聞言,黛玉笑起來,“陳大哥哥為什麼非要這樣考驗你?”
“這個嘛,你可以去問問我大哥。”陳蘊藉看了黛玉一眼,“如果問到了答案,請你行行好,告訴我一聲。”
黛玉更覺得可樂,“我覺得陳大哥哥不是無的放矢的人,如果這真是他對你的考驗,那其中必有深意。”
“可能是腦子不太好使,還想不明白吧。”陳蘊藉自嘲的道。
見陳蘊藉好似受了打擊,黛玉忙收了笑,“蘊藉哥哥已經很聰明了,隻是像陳大哥哥這樣智多近妖的人,著實罕有,你其實不用跟陳大哥哥比較的。”
陳蘊藉悶笑出聲,“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大哥比。”
見他笑出來,黛玉怔了怔,立時明白被他逗了,哼了一聲,悶頭往前走去。
陳蘊藉幾步跟上,“玉兒,玉兒,生氣了?”
“我關心你,你還耍我!”黛玉氣惱道。
“我沒有耍你,我是真的覺得我腦子不好使。”陳蘊藉無奈的道。
黛玉腳步一頓,偏頭看他,“你腦子不好使?”
“上回我大哥對我的考驗,我就沒弄明白,到現在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如今又給我個考驗,我實在是覺得,我這腦子不太好使。”陳蘊藉歎道。
黛玉偏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確定他沒有作弄她的意思,才歎了口氣。
“其實,我也沒明白。”
陳蘊藉一愣,旋即笑道,“這是對我的考驗,你明不明白,都不重要。”
“你說你腦子不好使,因為沒弄明白,可我也沒弄明白,那我的腦子是不是也不好使?”黛玉看著他道。
陳蘊藉:“……”
感情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他噎了噎,哭笑不得,“好好好,我不說這些喪氣話了。”
“蘊藉哥哥,其實你已經比大部分人都聰明了,不需要再聰明。”黛玉這話說得很真誠。
她是真的這麼覺得的。
陳蘊藉原本確實有些喪,聽了她的話,便笑了。
“你說得對。”陳蘊藉笑道。
陳蘊藉送了黛玉回蘭亭軒,“我身上沾了灰,我回去沐浴更衣,你可以睡一會兒午覺,若是睡不著也可以看看書解悶。”
“你去忙吧。”黛玉道。
陳蘊藉便回去沐浴更衣,然後去了明心閣的小書房。
“星劍,你去查查那個晚春,盯緊她。”陳蘊藉覺得這個晚春一定知道很多事情。
根據晚春的說法,這是三四十年前的舊事。
而晚春,她是這梅園積年的老嬤嬤,今年少說也有五十幾歲了。
也就是說,當時這件事發生的時候,她也許就在梅園裡伺候,知道一些內幕。
他不知道大哥要教他什麼道理,但突破口肯定在這個嬤嬤身上。
“是,二爺。”
“順便查查她的底細。”陳蘊藉又道。
“是。”
等星劍走了,陳蘊藉在書房的貴妃椅上躺了一會兒。
大概申時的時候,陳蘊藉起來,去了廚房,做好晚飯,叫林家姐弟三人來吃飯。
飯畢,讓人送林瑞兩個小家夥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