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她看錯了, 花憐心中使勁兒的甩了甩思緒, 她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撿, 隻是怔怔的走過去盯著秋生仔細看了一會。
目若朗星, 高鼻薄唇, 生的是一副好模樣, 較於滿川麵前的少年多了幾分少年稚氣和帶笑的眉眼, 滿川一向端著正經冷情的姿態,即便是花憐和他說話也是話少的可憐, 大多數都是花憐在講。
沒有滿川好看,花憐上前, 一雙眼望著他的時候好似在看向另一個人, 她時而蹙起了眉,卻又在看到他的眼睛時陷入了沉思。
秋生不喜歡她這樣看自己,那種感覺像是替代品的存在。
花憐伸出手, 在秋生的額頭上碰了碰, 嘴裡喃喃:“不可能。”
秋生在這大冬日裡大了膽子去抓花憐的手,花憐貼了麵具姿色也不過一般而已,但是秋生卻是在看天上的仙子般,眼中的明亮耀得動人。
清醒過來的花憐這才發覺少年已經長得比她要高一些了, 在這種貧瘠艱難的生活裡,他也在努力的長大,在為未來而努力的活下去。
不知為何,花憐卻想到了那日昏沉中被那道聲音帶到一個這樣的山林之中,那時候天還在下雨, 葉堆下麵是幼時的滿川。
它說,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沒有死掉。
花憐當時隻看到一雙在雨夜裡明亮的眼,如同如今這般。
好似天上璀璨的星子,令人無法忽視。
她定定的凝視著秋生,他的手有些涼了,花憐退後一步,這才注意到秋生並沒有穿上衣,在這冬日裡上半身已經凍得發紅了。
剛洗的衣裳掉在地上,花憐還沒搞清楚狀態,她避開秋生伸過來的手,俯下身撿了衣裳,言語裡難掩逃避,“衣服還沒洗好,你那個……要不再去泡一會?”
大石塊裡的水臟兮兮的,溫度已經不夠他再去洗一遍了,秋生察覺到她的異樣,他攥緊了手指,很久沒有修的指甲在掌心壓出一個個紅邊月牙兒,他乖巧的應了一聲好。
他用臉大的木勺將臟水舀出,光著膀子又加了熱水進去,他回頭望了一眼隻能瞧見腳後跟的花憐,似乎沒有絲毫男女大防,脫下褲子又泡了進去。
水聲嘩啦啦響,花憐這頭還在進行激烈的大腦博弈。
也許是她認錯了也不一定,天下的人這麼多,怎麼可能是她回到過去碰到滿川呢?
但是轉念一想,她到這裡之前是在河裡的,那個漩渦將她和滿川一起卷了進去,如今過了兩天沒有半點消息,而且……
她低頭看了眼打了霜的草,這裡明顯是冬天,並非她所記得的秋日。
她一麵想著一麵將衣服揉搓,許是穿了幾年,那幾塊仍藏留著的布條已經看不出顏色來,花憐使勁兒搓了幾下,因為那溫泉水溫度很高,洗了一番下來原先的那點味道也沒有了。
花憐擰乾了衣服,用她的力氣攤開甩了幾下,她不知道自己背著秋生時,身後的一雙眼在水蒸氣下朦朧著掩去了那點如野獸覓食般的野性,花憐一動,秋生的眼珠子就跟著動一下。
一眨不眨的好似動了眼皮花憐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花憐忍不住回頭瞧了秋生。
他垂下了眼,用手撥了撥水在脖子擦洗著,動作頓了頓,好似這才看到了花憐的眼神,臉蛋紅彤的害羞的朝著花憐露出整齊的白牙來。
氣血上湧,花憐雖嘴上不說,但是心中已然信了大半,眼前的秋生不是滿川又是誰呢,連笑起來都一樣的迷人。
操。
花憐低頭擦了鼻子下方,還好沒有血可以留。
她覺得是不是上天覺得滿川太可憐了,讓她過來拯救一下遭罪的小滿川。
越想越帶勁,花憐手裡的衣服都被凍得立起來了,像是一塊凍住的冰塊,拿手敲的時候還有聲響。
花憐有點懵。
她雖然經常洗澡,但是衣服的話都是滿川解決的,上回還看見滿川挽著袖子蹲在木桶旁邊洗她的吊帶小鴛鴦。
明明有清潔術的,滿川卻淡淡的回她說清潔術洗不乾淨。
或許仙法比不上物理來的心裡舒坦。
她抓著衣服努力的將它造的柔軟下來,一手抓著領子,另一隻手握著衣服從頭一次性捋了下去。
她乾的起勁,秋生兩掌按在邊緣將自己撐著跳了出來,光著身體嘴唇哆嗦著穿好了褲子。
他小聲地喊了一聲姊姊。
花憐手中的衣服差點一個沒抓緊又要掉下去,不過這回她抓緊了,回頭的時候看到了少年隱在皮肉下的腹肌。
花憐覺得嘴有點乾巴。
她眨了眨眼低下頭不敢看,不過還是回了秋生的話,“你,你洗好了?”
秋生得了回複主動小跑了過來,他洗了頭發,很黑亮的顏色,就像他的眼睛。
他在花憐麵前攤開了手,露出已經泡皺的手指來。
“姊姊,我洗的很乾淨。”
怕花憐不信,他轉身給花憐檢查,花憐不回話,他拉了褲頭直直的往下拉。
花憐:“!!!等,等下!!”
像爾康那樣伸出去的手沒能攔住秋生的動作,花憐僅僅是看到了他腰腹連著大腿之間的曲線就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