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寧匆忙從皇後殿歸來隻為護顧茗煙周全,順便警告靖王勿要得寸進尺的連連入宮探望,可方走到門邊,隻聽見裡麵傳來段承軒的一聲悶聲,甚至帶上了幾分從未見過的委屈。
“我錯了,消消氣可好?”
段承軒討好的爬上床,將那已然裹成一團的人給摟進懷裡。
“有什麼好消氣的,反正我這千瘡百孔的身子哪裡比得上萱兒姑娘的柔弱無骨,剪水秋眸,隻怕是昨日一夜靖王殿下把持不住釀成大錯,我區區一個大夫實在是高攀不起!”
聽了昨夜發生的事情之後,顧茗煙愈發的來氣。
雖然昨晚他被下了藥,但他依舊咬破了手臂未能發生什麼,但今日竟然說她是榆木疙瘩!
變著法兒的說她不解風情,不溫柔,真真是氣死個人!
被這麼一連串的話噎的不知該從何道歉起,段承軒偏的心裡溫熱一片,麵上也隻好討好的蹭了蹭她的發間,低聲道:“你方才那一腳踢得甚好。”
“我瞧著一點兒都不好,應當踢到你斷子絕孫,將你不舉的消息散遍這天炎城的才好。”顧茗煙不雅的翻了個白眼,翻過身子將他推開些,眼神冷冷的:“你若是敢說我是性
情大變,無理取鬨,日後你便當我是陌路人算了。”
千不該,萬不該。
段承軒隻怪自己心裡不滿足,連帶著招惹出了顧茗煙這隱忍許久的一腔怨懟。
不過如今看見她臉上多樣的表情,段承軒隻好揉了揉自己被踹疼的小腹,乖乖的坐到床邊:“日後你該多生氣些。”
換來的是砸向麵門的一個枕頭。
段承軒抬手將枕頭接了,剛想回擊一番,那人的麵容卻早已近在眼前,唇間相貼,隻將他僅剩的那點兒氣息都給奪走吞咽,顧茗煙的指尖落在他的肩上,跪在床榻上繼續攻略城池。
段承軒被迫仰著頭,抬手放在了她的後頸上稍稍用力。
她總是如此霸道。
霸道的席卷過每一處,就連那雙手都不矜持的處處往下滑落,可無奈於兩人如今的位置無法繼續下落,顧茗煙便壞心眼的輕輕咬了一口那被動而來的舌尖,見段承軒眼裡染上幾分苦澀,眼角彎彎的分離開來:“沒想到你喜歡被人踹呀?”
“唯有你。”段承軒舌尖泛疼,稍稍起身來爬上床榻,徑直的將人攏進了懷裡,卻被
顧茗煙的手摁在了頸後,她還坐在他的腿上輕笑:“那方才我那無理取鬨的模樣,你也喜歡?”
“怎麼樣都喜歡。”段承軒揉捏著她的腰側,隻恨不得馬上就將這霸道又可愛的女人拆吞入腹,而顧茗煙倒是順遂他心意的湊了上來,一雙晶亮的眼睛如今似是更大了些:“那我可要鬨了。”
“怎麼鬨?”段承軒將懷中之人摟緊了些,另一隻手卻捏了捏她的大腿:“大腿也這麼瘦,怕是山鬼來了都不願意吃你,免得骨頭太多咬碎了一口牙。”
“是啊是啊,我就是吃不胖,哪裡像靖王殿下這兩瓣雙丘還如今緊致。”
顧茗煙大大咧咧的往那處拍了一把。
段承軒隻覺得麵上發熱,下腹的火燒了心,燙的難耐。
“這些粗鄙之語是從哪裡學的?”段承軒捏住她的後頸。
“無師自通,你真當我這桃花眼是擺設嗎?”顧茗煙笑盈盈的將他推開,毫不在意方才自己處處點火的事情,隻礙於後頸處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倒也未能徹底分開:“以後要將我一人獨自扔在這皇宮裡,也不怕我這桃花眼撩人,或者是將英雄救美的戲碼讓給了彆人?”
“你敢。”
“我當然什麼都敢做,反正都是你兜著,是也不是?”
顧茗煙如此說著,眸中閃現一抹春色,連帶著輕輕眨了眨眼。
當真撩人。
“你要出去找野男人,還讓本王兜著你?”段承軒稍稍用力,另一隻手這是滑過她的發絲:“看來本王不能讓你一人獨居於後宮之中。”
“那你該怎麼做?”顧茗煙拍了拍他的麵頰,笑盈盈。
“強攻使不得,兄弟之情用不了,你覺得該如何?”段承軒佯裝頭疼,不去理睬那隻還在點火的手。
“那你安慰安慰我把。”顧茗煙驀地將他腰間的牌子給摘了下來,其上赫然寫著一個靖字。
她自是不知曉這牌子又多麼重要,隻是日日看著段承軒帶著。
段承軒的臉色變了變,隻將她給拉到懷裡來:“牌子給你,今日你便歸我,如何?”
“這牌子比的上我一日光陰嗎?”顧茗煙頓時有些嫌惡。
“有這牌子,我手下的兵將任你動,你覺得值不值?”段承軒稍稍起身將人放在床榻
之上。
一頭青絲胡亂散在床榻之上,段承軒將那牌子放到枕頭之下,在顧茗煙說出任何拒絕之言前堵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顧茗煙隻有喘氣的份兒,趁著段承軒解開腰帶的間隙輕輕捶打他的肩背:“外麵的事兒…”
“你再踹我兩腳,日後外麵的瑣事你便不要管了,如何?”
“你嫌我礙事?”顧茗煙美眸一挑就要將這男人給踹下去。
捉住那小巧玉足,段承軒傾身上前:“從未嫌棄過你,隻是夫人操勞消瘦,為夫心疼。”
隻堵得顧茗煙漲紅了一張臉,這一腳是踹不下去了。
屋內的動靜漸漸變了味道,門外的桑寧隻好頂著一張黑的可以滴出水來的臉快步離開。
色令智昏四字,不無道理。
第一千零三十章 如親見靖王
清晨之時,聖醫屏退了所有前來伺候的人。
一襲清淺的素雅青衫便走了出來,頭上的珠釵玉簪都被平穩的放進首飾盒裡,唯有一根桃木簪將頭發綰在腦後,肩上背了那個簡單的小藥箱,白紗掩麵,唯有腰間的那塊牌子令眾人疑惑。
而背後緊隨而出之人則是一身王爺衣裳,長袍加深,腰封將那精瘦的腰凸顯的一覽無遺,偏的平日冷麵之人此時還睡眼朦朧,神色慵懶的打了個哈欠。
“還未醒?”顧茗煙用手肘輕輕一撞他。
段承軒的身子動了動,帶著幾分無賴的將手搭在她瘦弱的肩上,半個身子都歪了過去:“地板涼,你也舍得?”
“自是舍得。”顧茗煙笑著挑了挑眉頭。
段承軒揉了揉發疼的脖子,還想攬著她的肩膀往外走,卻被她一把拍開,眼角彎彎:“不合體統。”
段承軒眼神銳利了幾分,隻好收了手:“早膳可準備好了?”
門外伺候的宮女顫顫巍巍的應了聲是。
“你就不必在宮中用膳了,可還記得大婚之事?”顧茗煙抬手拉住他的袖口,複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下次彆忘記托人將眼藥給我送進來。”
“何時如此小氣了。”段承軒的另一隻手還揉著脖子。
“對外大方,對內小氣,你還有何問題?”顧茗煙隨手推了她一把,自顧自的走上前廳。
四周的人大氣都不敢出,卻見段承軒臉色陰冷下來,卻還是乖乖的按照顧茗煙的吩咐,徑直離開,不準備在這宮中多待,至死臨走時還是吩咐了桑寧一句:“她腰間的牌子是本王給的,你看著她人時也看好那牌子。”
“王爺此舉實在不妥。”桑寧如何能認不出那牌子來。
“有何不妥,江山美人擇一罷了,此外,你還是親自去保護皇兄為好,讓洪霄來照顧她即可,年輕人們在一起也好說話。”段承軒如此說著,更是淡漠的看了桑寧一眼。
後者心裡了然。
這話是段承軒說的,院中的太監宮女可都聽見了。
麵上要洪霄,是因為洪霄曾是在齊柔身邊伺候的人,可隻怕隻有段琮和段承軒心裡知道,他這是故意要賣個桑寧一個人情,如此說來,皇上興許當真會答應,待在顧茗煙身邊總比待在皇帝身邊來的好。
段承軒從宮門的另一邊離開。
而顧茗煙來到前廳時,眾人都在,就連段承瑞也來此。
幾人見到顧茗煙時神色各異,段承鈺和齊柔兩人眼神意味深長,而張良山的眼神充滿了怨懟,唯有段承瑞佯裝不知曉昨夜今早發生何事,低聲道:“可睡得安穩?”
“安穩的,三皇子殿下怎的今日過來了。”顧茗煙疑慮著坐下,並不知曉這之前還讓自己去當他皇後的三皇子,今日一派淡然而來是所為何事。
“四弟的大婚之事還需的諸多事宜,父皇特意命我前來將四弟歸送回府。”段承瑞如此說著,親自盛了一碗湯放到顧茗煙的手邊,聲音不免又低了幾分:“此外,昨日皇後殿中的事情鬨大,我便來看看你如何。”
“一切都好,三皇子殿下放心。”顧茗煙乾笑著敷衍,見他的目光始終流連在自己的身上,終是忍不住道:“若是著急,三皇子還是早日同宗平王回府的好。”
段承鈺看著對麵一夜未理睬自己的齊柔,恨不得捏斷手裡的筷子。
他憤憤看向顧茗煙,好像是顧茗煙斷了他哄人的時機。
瞧見他那副憤憤不平的模樣,顧茗煙也跟著冷哼一聲,笑的任性:“宗平王殿下應當自己操勞婚事才對,不然若是讓齊老爺子知曉這一切都是三皇子殿下獨自操辦…”
“三哥,時日不早,我們還是早些離宮吧。”段承鈺當即放下碗筷來。
段承瑞蹙眉,看顧茗煙:“你便…”
“之前之事我都當做沒有發生過,你已然有自己的妻室,何必互相招惹。”顧茗煙小聲開口,不經意間露出腰間的腰牌來,見段承瑞臉色白了些,她隻道:“世上沒那麼多如果,錯過了便是錯過了,珍惜眼前才為真。”
“眼前無人。”
“那是你目中無人,你身邊有哪一個女子不出類拔萃?偏的你隻瞧見了我。”顧茗煙微微抬了抬壓下巴,徑直站起身來走到齊柔身邊落座,十分嫌棄的對段承鈺擺擺手。
段承鈺隻好死拖硬拽的將段承瑞給拉了出去。
待到吵鬨之人都離開,齊柔屏退眾人讓鬼魅也一同用膳,顧茗煙一顆心放回肚子裡,方取下麵紗端起碗筷,便聽見齊柔問:“我比你大上兩歲。”
“好像是的。”顧茗煙不明就裡的點點頭。
“但我日後豈不是比你小了一輩。”
“噗——”顧茗煙嗆咳了一聲,就連鬼魅都楞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輩分突然大了起來。
連連咳嗽了幾聲,顧茗煙才忍不住看她:“那張良山是我徒弟,就和你同輩了?”
“瞿昊的輩分也比我大。”齊柔的臉色更黑了幾分。
顧茗煙一時無言,隻好乖乖低頭吃飯。
待到酒足飯飽後,顧茗煙剛準備去玉珺的寢宮裡走上一遭,便看見小太監將洪霄送回來給顧茗煙當護衛,洪霄還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樣子,躬身行禮:“聖醫大人。”
“你且隨我來吧。”顧茗煙隨意點點頭,徑直離開。
她方才走出不遠,整個皇宮乃至整個天炎城都掀起了軒然大波。
靖王腰牌興許當年並不值錢,隻是個身份的象征,可待到之後,但凡見到靖王腰牌便是見到靖王本人,若是有靖王的命令,那麼這腰牌便可以調兵遣將。
便是在顧茗煙一頭紮入玉珺宮殿不久,段承軒一道軍令發下去,見腰牌於聖醫,如親見靖王,若見腰牌流落他手,格殺勿論,驚得天炎城的一眾朝臣愈發相信段承軒的不臣之意。
顧茗煙並不知曉此事。
她隻是重新將玉珺給搬了出來,將手法告訴宮女後讓她們日日定時揉捏,自己則是告訴段琮自己需要需要醉雪這味藥材,後她便一頭紮進藥方之中,無人敢上前打擾。
窗外細雨漸漸的大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