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我可是老實人!”
紅丫頭趕緊湊了過去,拽著顧茗煙的胳膊磨她。
顧茗煙笑笑,在走進下一家院子的時候,才輕聲告訴她:“世人皆自命不凡,可普天之下,誰又不是凡人呢。”
說著,她便低著頭跟著孟旭往裡走,紅丫頭呆愣了一會兒,拍拍腦袋,明白過來。
對呀,她能承認自己的平庸也是一種聰明,最起碼她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誰聰明,知道跟著誰走呀。
蹦蹦跳跳的進去。
這院落旁放著不少酒壇子,這家書生本就是酒家出身,家境不錯。
隻是那文章寫的太過大氣還有些大不敬,聽說那閱卷的人隻看了個開頭就直接將卷子給扔了,不過顧茗煙看了之後,也覺得還行,隻是不知道這人行不行。
那卷子的第一句——太平盛世出狗熊。
顧茗煙一想起來就覺得好笑,話粗理不粗,時代變遷必然如此,若是多出英雄,那亂世便要開始了。
這書生叫王墨,名字簡單,可長得十分俊美,一點兒也不染酒氣,但這書法寫起來卻是下筆有力,跟人一點兒都不像。
孟旭跟他絮叨了一會兒,王墨便不耐煩:“你都已經是狀元了,這是過來故意氣我的?”
“不是,隻是有件事兒想來請教請教。”孟旭趕緊說道。
“請教我? 你不怕皇上掀了你的烏紗帽?”王墨的眼睛眯了起來,取了兩壇子好酒來,還不忘看顧茗煙和紅丫頭一眼,嘖嘖嘴:“你考了個狀元,還多了個漂亮丫鬟,真是讓我好生羨慕。”
顧茗煙揚了揚嘴角,這還是個坦誠性子。
“你說,小街的人,該不該死?”孟旭問,他如何問,也看人。
見到性子懦弱些的,便問的委婉些,但這一問到王墨,就是直接說死字兒了。
“昨夜小街走水…”王墨喃喃自語,過了一會兒笑他:“你還真是來找我出主意的。”
“自然。”孟旭笑笑。
王墨喝了兩口酒,沉思了一會兒,才道:“該死。”
“怎麼說?”孟旭依舊笑著,顧茗煙看她。
“既然當不了鳳凰,做什麼鳳尾,就該乖乖回去做草雞。”王墨搖頭。
紅丫頭露出厭惡的表情來,孟旭卻是皺了皺眉頭,繼續問他:“那你覺得小街的人該不該留?”
“該留。”王墨的回答讓紅丫頭睜大了眼睛。
“這又怎麼說?”孟旭笑的已經有幾分無奈,他都快被繞暈了。
“活的留下,物競天擇這是天命,死的該死,反正死人不會說話,活下來才有用。人這一輩子,生了才有天命,死了就沒天命了。”王墨說的淩亂,紅丫頭暈頭轉向,孟旭也沒明白。
顧茗煙卻輕笑出聲:“先生高才。”
王墨揚起眉毛,笑著看她:“我說人該死,你還誇我,這是不是最毒婦人心。”
“天道陰陽,有人能為蒼生條條性命奮鬥,那自然該有人站出來當劊子手,而你,最起碼能讓那些死人死的其所。”顧茗煙笑著走到他的身邊,問:“小街死去的人,該如何利用?”
顧茗煙一雙眼睛古井無波,令人看不出情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