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2 / 2)

現在,孫寬出來咬李山,若是不細想,極容易被人當做二人私怨將此事揭過去。但是遇到活第二世的黛玉,卻不得不多想。

說起門房,賈敏也回過味來,問:“素香,墨韻時常出門,都是你行的方便麼?”

素香是孫寬家的出嫁之前的名字,因她以前是賈敏的丫鬟,賈敏今日依舊用這個名字叫她。

孫寬家的聽了,忙出來哭道:“太太,太太過問這件事,我原不敢扯謊。隻是那墨韻原和其他丫頭不同。墨韻是在九江的時候采買的,因家在九江,老爺還在九江做知府的時候,墨韻歸家的時候比之其他丫鬟多些。

剛開始,奴才是次次都回了太太的,太太仁善,說隻要墨韻彆耽擱了差事,也莫要回家過於勤了便是,日後她要歸家瞧瞧,不用回回都回過太太,讓我斟酌著辦。

如此幾年下來,沒出過什麼差錯。後來,也是奴婢疏忽,想著墨韻姑娘,呸,墨韻那賤婢這幾年也是府上的老人了,是個信得過的,便按著舊例,偶爾行個方便。

老爺、太太,奴婢是真不知道墨韻那賤婢如此歹毒,否則就是奴婢拚了這條命,也不會放那賤婢出去。”

孫寬家的泣淚橫流,自以為這番話說得入情入理,必能解釋過去。但她抬頭一看,隻見三個主子皆沒發話,臉上不辨喜怒。若是旁的事,想來主子是不會追究的,事關林佑,隻怕主子要較真。

卻聽李山道:“孫寬,彆和你婆娘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那日我去雲林街買宣紙、墨錠,親眼瞧見你和冷子興走在一路。榮國府是太太的娘家,你和太太的娘家人的女婿來往,怎麼瞞著老爺太太?”

一聲幾不可聞的瓷器碰撞之聲。賈敏聽了這樣的話,雖然沒有失態,但是拿著茶碗的左手到底抖了一下,右手的茶蓋輕輕磕了一下茶碗。

黛玉不動聲色的掀了一下眼皮,瞧著地下跪著的孫寬家的,不由得想到了前世的舊事。

冷子興,周瑞家的女婿。而周瑞夫妻,是二舅母賈王氏的心腹,孫寬和冷子興來往,偏偏還瞞著家主。即便還沒找到證據,黛玉已經不相信孫寬家的那一套說辭了。

賈敏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情緒,才問道:“素香,我記得你娘家姓白,你哥哥的兩個女兒,如今在哪裡當差?”

姓白?這便是了,賈王氏的兩個大丫頭,一個金釧,一個玉釧,都是姓白的。

這樣的罪名,孫寬夫妻是萬萬不能認的,哪怕已經被主子點破,也要掙紮一番。論起審人,林如海是專家中的專家,孫寬夫妻哪裡瞞得過林如海,倒不用

黛玉操心。

果然,在林如海極具技巧的追問之下,孫寬夫妻狡辯了幾回,便辯無可遍,最終還是招了:確實是孫寬家的給墨韻行的方便;孫寬在林家也沒撈什麼油水,所以才敢有恃無恐的揭發李山。而且孫寬揭發李山,原是想擼掉李羅。

李羅是林家的老人,也是賬房先生,李家父子,一個在賬房,一個做買辦,在孫寬看來,這父子兩個不知道貪墨了多少,若是能自己能取而代之,鹽政老爺府上,正緊的禮尚往來就不知道多少,指縫略漏一點兒,都夠自己花幾輩子了。若是這件事成了,自己便再也不貪冷子興給的那一點子好處。

孫寬夫妻再三說自己沒有要害小主子的心,隻是拿了冷子興的好處,被冷子興攛掇著偶爾給墨韻行個方便,其他一概不知。

對於這話,黛玉倒沒有多少懷疑。害人性命這樣的謀劃,越少人知道越好,孫寬夫妻隻要給墨韻行方便就好,倒不必告訴他們詳細計劃。

孫寬想得很好,卻因黛玉一句‘媳婦在門房做事’,將夫妻兩個背地裡做的事都牽扯出來了。孫寬夫妻知道落不到好,被拖下去的時候,死死的盯著黛玉,眼中滿是憤恨。黛玉並未回避,坦然的和二人對視,很快,二人眼神就弱了下去。心道:這姑娘是妖孽上身的不成?小小一個病秧子,怎生眼神那樣淩厲。

後世的華**隊,是世上訓練最刻苦,紀律最嚴明,素質最過硬的軍隊。黛玉當過數年的女兵,氣勢上,自然是輕鬆碾壓兩個下人。

原本,查到傅試的頭上,林如海夫妻以為暗害自家的,是林如海的政敵。現在又牽扯到榮國府的人,賈敏大受打擊。怒道:“就算我在家時,和二嫂子不睦,那也是尋常糾紛,沒想到她竟然惡毒至此,要害佑哥兒。我……我……”我了兩聲,賈敏到底放不出什麼狠話,轉而道:“老爺要如何行事,皆不用顧忌我。”

出身國公府,是賈敏的驕傲,但是現在,她姓林。

黛玉將這些聽在耳內,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在想,血脈到底是切不斷的,隻要母親日後能不對賈家所求心軟,不要被賈家牽連,便是極好了。

林如海拍了拍賈敏的手,以示安

慰:“咱們離京這麼多年了,就算下人被收買,倒不一定便是王氏指使的。嶽家和甄家是老親,此事是甄家借了王氏埋在咱們家的人也未可知。”

賈敏聽了,深覺此言有理,麵色稍微緩和,笑道:“老爺不必寬慰我,如今這事王氏就算不是主謀,也必然參與了。”

林如海點了點頭,也沒再說這件事。

時辰也差不多了,賈敏命人擺飯,雖然除了尚且懵懂的林佑,一家人都沒什麼胃口,到底都將就用了些。林家人的身體都算不得太好,午飯之後,還略修整了一下,一家人才到書房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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