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2 / 2)

林如海和黛玉都暫時沒想到九皇子看什麼,黛玉道:“也許他隻是來看看對手長什麼樣子吧。”

林如海和司徒卓覺得多半是如此了,點了點頭。

司徒卓並沒有在林家多呆,略玩一會兒,將帶來的功課向林如海請教完做了批注,便回宮去了。自從司徒卓暴露了本事,出行帶的侍衛已經增加了不少。

待送走司徒卓後,黛玉才跟林如海說:“父親留意著,若是有出色子弟,該給兩位姐姐張羅親事了。”

林如海瞬間反應過來,道:“不能吧,嵐兒雖隻是我的義女,但寒山兄在世時候已是三品大員,嵐兒又是書香門第出身,怎能做側妃。至於英蓮,雖也是咱們家女兒,於長康宮來說,價值不大。”

這是很現實的問題,黛玉不喜歡搞特殊,林家三個女兒在家中時用度沒什麼不同,但是三人在世人眼裡,身份是有差彆的。林家三個女兒,說親之後帶給婆家的政治加成,也有巨大差距。

黛玉道:“若我是小鐘妃,絕不會將主意打到咱們家女孩子頭上。但是除此之外,九皇子還能看什麼呢?父親跟母親也說一聲吧,有個準備也好。”

林如海嗯了一聲,道:“小王爺當真細心,不過他隻是個尚未成年的皇孫,哪來這許多人人手將宮裡各處都盯著?”

關於這一點,黛玉也沒想明白,不過她知道司徒卓是穿越者,也許人家有彆的方式也不一定。若是黛玉知道司徒卓穿越前是什麼身份職業,就對他的情報搜集能力不會有絲毫懷疑了。

從年初二開始,京城各家各府的宴請來往就不斷了,林家有外出走動,也辦了一場宴會還席,這些都沒什麼好記述的。倒是難得林如海有這麼長的假期,黛玉又提出去牟尼院燒香。

林如海已經跟賈敏說了之前司徒卓帶的話。那麼林家必須要有準備的。暫且不說相看人家的事,畢竟蘇嵐、英蓮現在都是尚書府的姑娘了,該有的矜持還是要有,總要等著他人上門提親才顯得姑娘尊貴。

那麼為防萬一,總得跟妙玉的師伯商議了,若真是長康宮有所動作,叫蘇嵐繼續帶發修行好了,將來又不是不能還俗。

妙玉的師伯法號定慧,原是一位頗負盛名的女尼,聽賈敏說了原委,當場就應下了。

如此便過了元宵,戶部開始辦公,林如海又繁忙起來了。

再過些時日,老保齡侯夫人病愈,忠靖侯的職位安排也定了下來。史鼎罰奉半年,依舊南下駐守粵海,任粵海總督。

罰奉半年,還官複原職,這跟沒有懲罰也差不多了。不過要說起來,史鼎為官是真不錯的,因為交通、通訊等原因,越是遠離京城的邊境,自治度越高。像史鼎這樣在粵海多年,將粵海治理得越發向朝廷靠攏的封疆大吏,若是一點子小錯就被拿下了,嚴苛到這種程度,隻怕日後所有封疆大吏都戰戰兢兢,不敢放手施為了。

再一個,海貿專營的試點已經開展了小半年,成效也極是不錯,史鼎回京期間向文丞相靠攏,本來就表明了忠於朝廷的立場,下一個海貿試點,便可擇在粵海,朝廷方麵也有這方麵的考量。

朝中大事,最忌朝令夕改。既是海貿專營已經開展,則要選擇地方治理好,社會穩定的州府持續推進。

史鼎臨行前,還特地來了林家一趟,一是道謝,二是送來一塊極品翡翠料子給黛玉做生辰禮。

這料子和原石還不一樣,這塊翡翠已經開過了,將石皮磨去,露出裡頭通透碧綠的翡翠來。但是料子未經加工,想打什麼首飾做什麼印章,都可以自己做主。

黛玉生辰在二月十二日,彼時史鼎已經南下,所以生辰禮先送來了。

史鼎道:“粵海倒是有些珍珠也不錯,不過我想著林姑娘什麼都不缺,也不稀罕幾顆珠子。粵海離雲南不遠,我倒是得了幾塊不錯的翡翠料子,雖不值錢,我倒覺得姑娘會喜歡。大恩不言謝,這料子就送給姑娘把玩吧。”

推薦柳行給老承恩公夫人治病,那就是救母之恩。史鼎道謝倒是誠懇的。

黛玉接過錦盒打開看了一眼,笑道:“謝謝侯爺,侯爺有心了。隻是這禮物太過貴重了。”

史鼎和林如海都是一愣,翡翠現在是首飾市場上流行的小玩意,因其質地通透,色彩明豔,也很得年輕姑娘們喜歡。但說貴重,玉飾依舊首推羊脂白玉;若是做印章,則壽山石、青田石等也都比翡翠貴重。翡翠在貴族之家,實在擔不起貴重兩個字,倒是適合給黛玉這樣的小女孩子做生辰禮。

黛玉倒也沒有解釋。在後世,翡翠價格越來越高,一隻正陽綠極品手鐲,更是達到八|九位數的天價。這塊極品料子,都可以打好幾對手鐲並其他玩意兒了,稱一句貴重,實不為過。

不過既是生辰禮,黛玉隻管收下就是了。

而史鼎,也開始收拾南下的行李。他自己帶回來的東西不多,也帶有人手,回南倒是簡便。主要是老保齡侯夫人上了年歲,大病初愈便要遠行,須得仔細準備。

說起南下的事,史鼎跟兄嫂商議不如也帶上湘雲。左右湘雲在京城壞了名聲,不如南下說不定另有可為。

史鼐夫妻跟湘雲說了之後,湘雲還真大哭了一回道:“我知道,我沒了爹娘,你們多嫌著我。以前還假裝待我視如己出,和其他姐妹一樣,現在趁著三叔回來,終於不用藏著掖著,這就要將我送去那南蠻之地。遠遠打發了,讓我自生自滅,大家乾淨。”

關於教育湘雲的事,保齡侯夫人沒少頭疼。一旦話說重了,人家就抬出沒了爹娘的話來,還叫保齡侯夫人怎麼教?沒得白白落得苛待侄女的名聲。史鼎願意帶湘雲走,保齡侯夫人是求之不得。但是瞧這架勢,湘雲是不願意南下了。

保齡侯夫人依舊耐著性子勸道:“祖母就要南下養病了,你是長房嫡女,在祖母身邊替父母儘孝,也是你的好處。”

湘雲冷笑道:“既是好處,怎麼不叫湘雪湘冰她們去?她們不也是祖母的孫女嗎?你們舍得嗎?將人送去那等不毛之地,還尋出這許多借口。”然後就是哭喊道:“爹,娘,你們瞧瞧,將我一個人留在這世上有什麼好?你們還不如當初帶著女兒一道走了,隻留下爵位乾淨!”

湘雪湘冰是保齡侯膝下的兩個姑娘,論年紀還比湘雲大些。當年湘雲之父體弱多病,年過三十才得一女,結果湘雲還在繈褓,夫妻兩個相繼撒手人寰。就是因為這個,湘雲就是說了些什麼過分的話,做了過分的事,保齡侯夫婦都以她年齡小,身世可憐為由不計較。誰知越是不計較,湘雲的性子卻越發左了。

聽聽這說的什麼話!

保齡侯夫人正覺委屈,史鼎隻從旁輕輕哼了一聲。

戰場上下來的人,又是帶領千軍萬馬的一方守將,光是這一聲輕哼,已有不凡威勢,湘雲竟然不敢哭鬨了。

史鼎聲調倒是不高,但是言語中自帶一種令人臣服的威嚴:“這些年,你就是這麼欺負你叔嬸的?”史鼎直接用上了欺負這個詞。

湘雲自然是不承認,到底中氣不足,聲音低低的道:“雲兒哪敢欺負長輩?三叔何必給人扣這樣大的帽子。”

史鼎也沒氣惱,依舊心平氣和的道:“仗著親近的人一定會讓你,就拿父母至親做要挾,這還不算欺負,什麼算欺負?你就算回回將故去父母抬出來,你叔嬸也不會計較,乃是將你做親人。若是外人,你哭故去父母誰理會你?大度的一笑而過;刻薄的說你一句克父克母你也隻得受著。

你捫心自問,你回回抬出故去父母的時候,是不是拿定了對方會讓著你;而對於你明知絕不會讓著你的人,你可曾有一回抬出了故去父母?湘雲呐,你不是不懂道理,你是故意不講道理。”

湘雲被史鼎說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還想反駁,史鼎已經繼續說了:“那日你祖母過壽,林姑娘錦繡華章信手拈來你也瞧見了。你認為憑你的本事能在林姑娘手上掙回臉麵嗎?以後的日子,你是要留在京城從此不出門,出門就被人恥笑;還是南下另有一番天地,你自己考慮清楚了來回我。留在京城,你是在承恩公府臉麵丟儘的史湘雲;到了粵海,你是代父母儘孝的而拋卻繁華的孝女史湘雲。”

湘雲抬起頭來,瞧著三叔的臉,她其實很怕不怒自威的三叔,不願離京除了舍不得京城的繁華也,也有這個原因。但是湘雲從來沒從彆人口中聽過如此不留情麵又無法反駁的話。

湘雲還在組織語言,史鼎就補充了一句:“還有,日後不許你再拿父母做籌碼,要挾這個脅迫那個,隻為達到自己的目的。”說完,史鼎起身走了。

一個丫頭片子,他願意為其考量帶其南下,是瞧在已故兄嫂的麵上,也是為著史家其他女孩子考慮。但是若是湘雲不識抬舉,也不值得他多費心思。

二月初八,史鼎帶著母親南下,湘雲終究跟了過去。黛玉聽說此事,隻微微笑了一下,史鼎不愧是能夠掙回爵位的人物,方方麵麵瞧得清清楚楚。

湘雲現在留在京城,已經沒了好的前程。但是論品貌,湘雲並不差,到了粵海,將性子正過來,作為總督侄女,大有前程可為。當然,還要看湘雲肯不肯聽史鼎的教導了。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史鼎都教不好湘雲,那她就真的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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