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68章 抓了個現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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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

沈瑾思這邊剛放下手機,就看到小外甥一張漂亮的鵝蛋臉,哭得通紅。

“我的小寶貝……”她捧著沈白曜的臉,用手指替她擦眼淚,安撫道:“外婆隻是低血糖,彆這麼緊張。”

沈瑾思心裡著急不假,卻後悔於不該在電話裡表現出來,又不幸被聽到……刹那間,她那顆才安生片刻的心又不平靜了,自虐似的猛吸了一口消毒水味。

陸湘今天跟隨夕陽紅旅行團去爬山,晚上統一集合時,忽覺身體不適,然後就暈了過去。

還好周圍人多,景點又在市區,有旅客判斷出是低血糖病症,進行了及時救治,然後送往醫院。

沈瑾思先收到消息,而後通知了姐夫。

馮昭筠本來開車跟蹤在孫浩然的車後,收到消息,才改道向醫院。

經醫生診斷,陸湘的身沒有什麼大礙,純粹是爬山累著了,但等候在病房外的三人還是不放心,決定讓老太太多住幾天院,觀察一下。

沈白曜心思敏感些,又想到了去世的外公,恐慌與不安再度淹沒了她,刻骨的痛感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已經失去了兩個重要的人,絕不能失去第三個。

想到這裡,她的手止不住地發抖,上氣不接下氣地抽噎著,抽空靈魂的茫然令她不知所措。

因為哭得太傷心,眼淚順著臉頰,滴到了醫院的走廊地上。

她自覺窘迫,蹲下來,抽出紙巾擦去痕跡,邊擦邊問:

“小姨……你剛才在和誰說話……”

沈白曜哭得正傷心時,依稀聽到了“咱媽”兩個字。

她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太憂心以至於聽錯了。

沈瑾思張了張嘴,腦子一轉,飛快撒謊:“和我男朋友說話,雖然現在叫媽有點早,那不也遲早的事嗎……”接著妹承姐業,隨口開起了玩笑:“你徐旦哥哥,雖然頭發沒幾根,但關鍵時候還是靠譜的,給你外婆找了個VIP病房……”

沈白曜笑不出來,仍舊蹲在地上,注視著醫院冰冷的地磚,目光空洞。

“怎麼蹲在地上?”馮昭筠繳費回來,便看到女兒神情恍惚,伸出手想要把人拉起來,卻被避開了。

沈白曜低垂眉眼,下巴靠在小臂上,哭啞了嗓子,“我想蹲一會兒……”

當人在缺乏安全感的時候,保持站立姿勢,總會覺得四處漏風,來自各方的恐懼感仿佛無孔不入。

隻有縮成一團,才會感受到片刻的慰藉。

馮昭筠也蹲下來,把孩子摟進懷裡,輕拍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慰:“外婆沒事,彆害怕。”

“嗯……”沈白曜逐漸平靜下來,又用袖子擦了一把眼眶,把眼周都搓紅了,看起來讓人心疼。

她心裡害怕,卻不敢表現得過於悲傷。

她知道,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就更不能給大人添麻煩了。

……

整整一晚,沈瑜年都要急瘋了,她想去醫院看望母親,卻被妹妹和丈夫雙重勸阻,生怕她和白曜撞上。

沒辦法,她對著手機乾著急,等到晚上十點半,才得到女兒回家的消息,她再想去醫院,也隻是妨礙母親休息。

十一點將至,沈瑜年仰望陰雲密布的夜空,愈發觸景生情,絲毫沒有寫作業的欲望,卻又閒得難受。

她不禁想到,古裝劇裡的妃嬪除了數星星、摸瓷磚,還有什麼打發時間的方式呢……

於是乎,沈瑜年靈光一現,想到了那隻“中道崩殂”、繡了一多半的娃娃。

此刻的她亟需一項工作,能讓心靜下來。

沈瑜年把台燈調到最亮,對著網上的視頻,把寒假縫了七七八八的娃娃,又拾了起來。

她把窗打開,沐浴著輕和的晚風,任由微弱的月光與室內燈光交織,迎光引線,尋求一方淨土。

與其說是借月,不如說是逃避。

逃避那些於她而言,生命難以承受之重。

經曆過生死的人,往往更惜命,對於發生在親人身上的,哪怕一點異動,都是草木皆兵。

她好怕,好怕……害怕好不容易重活一次,遭遇的卻是人世悲苦。

就像,十年前的親人,是怎麼迎接自己的噩耗。

沈瑜年長長歎了一口氣,陡然生出強烈的無力感,仿佛針線都要拿不穩了。

逆著冷風,卻吹得眼球愈加敏感,很快淚水便沒過淒清,蓄滿眼底,她隻能用袖子擦去,再繼續手中的活計。

奈何淚水越擦越多,滴落到了娃娃的肚臍眼上,淚水很快順著棉花融進了它的身體。

沈瑜年擦乾淚水,端詳著縫了七七八八的娃娃,忽地笑出了聲:

實物圖是一個臉圓圓的可愛小男孩,而在她放飛自我的縫製之下,儼然變成了木乃伊。

手機鈴聲響起,她放下針線,見是女兒打來的,立刻接起,換了一副輕鬆的語氣:

“怎麼這個點還不睡,看帥哥也要適可而止?”

沈白曜滿心的愁雲,瞬間散了大半,笑道:“誰家高中生十一點就睡,可顯著你了?”

“還有,我是在寫生物作業,能不能有點格局!”

她內心苦悶,總想找個人說說話,可是她能說話的人裡,最適合傾訴的媽媽,已經不在了,小姨又在醫院。

至於爸爸……她害怕自己沒考幾分的化學給他添堵,堵上加堵,故而能避則避。

沈白曜給朋友打這通電話,純粹即興而為,具體聊天內容也沒想好,隻能閒聊,譬如:

“我才不學地理呢,因為考得不好又被陳老師說了……”

“唐嘉禮給我的布丁可好吃了……”

“慢!”沈瑜年難得做了一回的聽眾,忍不住打斷:“唐嘉禮給你的布丁到底多好吃,這已經是第二遍了!!”然後故弄玄虛地笑了,“咱可不能被布丁收買,等下周我送你個好~東~西~”

她哪能聽不出,女兒在這兒沒話找話,隻為在漫漫長夜找到一份安慰,故而單刀直入:

“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啊?”

此話一出,沈白曜沉默了十秒鐘,支支吾吾地講述了醫院的事情。

在她看來,“趙栩”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家裡的煩心事應該沒什麼不能講的,除了……

沈瑜年啞然笑笑,要不說母女連心呢,愁都愁一樣的事。

“彆太擔心,低血糖不是什麼大病。”

可是平白暈倒,怎能不令人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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