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 陸南石拿著小刀解剖野豬,鐘立文打著下手。其他人都退出好幾步,對這麼個差點引發動亂要了他們命的家夥敬而遠之,即便它現在已經是個死物。
節目組成員忍不住貼耳交流。
“虧得我們沒再想彆的招數為難人。果然這為難的絕對都是陸南石啊!”
“陸南石簡直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鬥得過小偷,打得過流氓!”
“人家何止打得過流氓,連這麼大的野豬都打得過!”
“感覺自己要被圈粉。好想嫁給他怎麼辦!”
“死了這條心吧。人家小孩才十八歲!你這老阿姨快滾一邊去!”
老阿姨:紮心了!
畢竟出了事,總導演不得不從幕後走出來, 親自道歉。雖然是在野外, 可做節目,哪能真讓嘉賓經曆什麼生死危機!這顯然是節目組的疏忽。
秦勉臉色很不好看, 即便導演點頭哈腰也依舊不掩憤怒之色。他的心情,陸南石可以理解,再不喜歡秦勉,他也還有最起碼的是非三觀。
這事節目組必定有責任,畢竟把嘉賓帶到這裡,就得負責嘉賓的安全。可不代表秦勉半點錯都沒有。是因他跨過了節目組設下的安全線, 才鬨出這種事。他自己也是需要付一部分責任的。
可他如今的樣子, 陸南石免不了皺起了眉。
隻是看導演的態度,存著讓他發一頓火消氣的意思,倒也沒有出頭。畢竟不論事情真相如何, 這事一旦鬨開, 節目怕是做不成了。陸南石無所謂一個節目, 他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這個節目。
但對於總導演,甚至是全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來說,這是他們的心血。從策劃到立項到籌備再到開錄,他們不知付出了多少,犧牲了多少。
陸南石歎了口氣,儘量讓自己不去聽秦勉嘴裡那些越來越帶有侮辱性的謾罵。也不知總導演又賠禮說了些什麼,火氣發完了的秦勉終於消停了。
總導演很是舒了口氣,繼續和其他人道歉,一個不落。也不知是不是秦勉罵的太狠,其他人不好再罵了。因此,張政心裡本也不舒坦,卻沒多說什麼。剩下幾人就好辦多了。有些顧慮著秦勉罵的有些難聽,倒是還反過來安慰總導演。
至得陸南石身邊時,總導演心中惴惴。要說這幾個富二代,他一個也不起,但其他人都及不上陸南石啊。得虧陸南石身手了得,要不然,若是這位小太子出了什麼事,他就要涼了。還是涼透了的那種。
沒想到陸南石反而笑著搖頭:“既然是野外生存節目,錄製地自然在荒山野林。這點當初節目邀約的時候就說的很清楚。深山老林,人煙稀少,怎麼可能一點意外都沒有。
其實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不僅準備了隨行的醫務人員和藥品,還安排了高級彆的安保。他們身上都配備有武器。
之前是我一時情急,沒有多想,直接出手了。後來才發現安保人員已經就位,也就是說沒有我,他們也會搞定這頭豬,不會讓任何人受到傷害。”
眾人轉頭望去,看到那一整排高大威武的黑衣壯士,這才恍然發覺節目組卻是一直有在安保這塊下功夫的。心底那份存留的不安又定了下來。
陸南石神色閃了閃,他這話半真半假,情急之下出手是真,卻不是他口中的說辭。而是他看出了那是一隻彘,一隻身懷邪煞的彘,不是普通人能解決的。
總導演心下大喜。
陸南石又說:“不過到底鬨了一場,不隻嘉賓,就是你們的工作人員,怕是有些也受了驚。該負的責任還是要負的。事後讓人一個個協調吧。如果有人想問責或是要求賠償,也在情理之中,可以安排專人處理。”
陸南石這話沒有說明,但聽到的人自然都明白,這是怕秦勉事後耍陰招報複。想把一切攤到台麵上來。也是給了總導演一顆安心丸,告訴他,台麵上該負的責任要負。但如果對方太過分,陸家不會袖手旁觀。
總導演喜不自禁,滿口不停道:“謝謝!謝謝!”
回到幕後,思慮再三,又和其他工作人員商量了一番,即便現在各位嘉賓情緒安撫住了。節目組也自認不跨過安全線,又有安保人員在旁,不會出什麼意外。但還是決定,提前結束錄製。
因出山不易,今天已經下午了,他們又帶著大堆笨重的拍攝機器,沒法說走就走。更不好在山裡敢夜路。便隻能再呆一晚,第二天早上離開。
********
晚上,攝像頭關閉,眾人都進入了夢鄉。陸南石睜開雙眼,輕手輕腳從帳篷裡爬出來,自介子空間取出玉鼎,燃了一截熏香丟進去。
煙氣嫋嫋,在空氣中彌漫,鑽入每個人的鼻孔。
又抓起承影,奔跑著在地上劃了個大圈,割傷指腹,擠出幾滴鮮血,以血做引,在空中畫了一個符篆,一掌打入圈中。血色符篆置於半空,閃了閃亮光,轉著圈與地上的光圈相連,形成一個半球體保護罩,將眾人掩在其中。
陸南石收手,轉身朝山頂而去。
上山的路並不好走,尤其是在過了節目組所設的安全線之後。要說什麼是深山老林,這就是了。周遭靜謐地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身影。
陸南石借著月光一路向前,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來到一處斷崖。說是斷崖,其實並不算太高。低頭依稀可見崖下情景,這是一片山穀。與夢境中的山穀地形類似。可穀內卻沒有夢中的熔爐和鍛鐵台,滿目荒涼,雜草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