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蘇家之事,小薇對周光耀的所作所為,他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若嚴格來說,是不允許的。
至於鬼魂與人的恩怨?十殿閻羅自會秉公辦理。
林瑤急了,她年紀小,聽不太懂陸南石和對方的交談,卻敏銳地察覺出那邊的人似乎想要傷害她們,抱緊了女鬼喊:“我沒有!我沒有傷到那個姐姐!我隻是不喜歡她。是她開車撞到我們的。她害得我好痛,害得媽媽好痛!所以,我才跟著她!我不要和媽媽分開!我不要!”
陸南石一頓,林瑤不明白什麼算犯了人,理解錯了意思。但陸南石知道。就林瑤的程度,壓根算不上犯了人。梁汾指的必然是其他事。
顯然,這邊的聲響,梁汾也聽見了,麵色訝異,朝場外的姚父姚母看去。
姚母眼皮大跳,“我沒騙你!是林蔭!是她當小三,試圖破壞我們的家庭,死後還不甘心,在我們家搞東搞西,想要害我們!那天你看到了的,你都看到了的!”
梁汾皺眉,“但你沒有告訴我,她們的死和珊珊有關!”
姚母大驚,“沒有!不關珊珊的事!這是意外,純粹是意外!開車的不是珊珊,是家裡的司機!這案子已經了結了!”
這頭,林蔭冷嗤,“司機?我親眼看到,車上隻有一個人,是姚姍姍!”
姚母急紅了臉,“小梁,我和你媽媽是朋友。我怎麼會拿這種事來騙你呢。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能輕信一隻鬼啊!”
連和梁母的那點交情都拉出來了,殊不知,在這種時候,這樣的話更顯得心虛。
聽到這裡,陸南石心裡基本已有了底。
“道友!看來此事並不簡單,其中原委怕是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不如這樣吧,若是道友不介意,我們見一麵。帶上雙方當事人。”
一麵之詞,不論哪邊確實都不足以取信。讓當事人自己對質,更能理清事情的真相。
梁汾點頭,“好!不知道友現在在哪裡,是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陸南石環視了自己身處的深山老林,這種地方,還真不好準確定位,於是說:“我過去吧!”
梁汾應了,兩個人加了個微信。梁汾直接將定位發了過去。
陸南石帶著一大一小兩隻鬼趕過去的時候,姚家燈火通明。姚父姚母均在,甚至姚姍姍也在。
姚母看到陸南石,驚訝萬分。姚姍姍說是陸南石讓她見到了那隻小鬼,她那時心慌意亂,沒有多想,也隻覺得陸南石稍微懂點這方麵的東西,卻沒想到不隻“懂點”了。
“陸南石!怎麼會……怎麼是你?”姚母眼珠一轉,立馬道:“我知道珊珊不懂事,我帶她向你賠罪。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彆和她計較。”
陸南石嘴角勾笑,有意思。
姚母雖沒明說,可這話一出來,渾似陸南石因為和姚姍姍的私人恩怨故意偏幫這兩隻鬼一樣。這麼一來,他們的話也就不那麼可信了。算盤打得可真好啊!
梁汾蹙了蹙眉,對此沒發表任何意見,上前和陸南石打招呼。
“梁汾!道友是陸南石?陸隊的堂弟?”
“陸隊?”陸南石有些懵逼。
“陸北池來特調局是平調,現任行動處一分隊隊長。他修行時間不長,但進展非常驚人。剛來的時候,大家還有些看不起,覺得軍方調了個累贅過來。沒想到,這才多久,就被打臉了!”
梁汾拿出自己的工作證,“同屬特調局行動處,不過我在二分隊。”
如此坦蕩,陸南石也很乾脆地也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證,“行動處外編,不屬於任何分隊。”
梁汾愣了愣,轉瞬笑了,“都是特調局的人,那就好辦了。”
姚母看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怎麼會……這兩個人怎麼會是一塊的?
她雙臂用力,將姚姍姍摟得更緊了。珊珊,如果事情真相揭露出來,她的珊珊……珊珊怎麼辦?姚母看著姚父的後背,眼神越發凶狠,殺了他的心都有。
那廂,梁汾和陸南石卻沒察覺她的心情,聊起家常來。
“說起來,你不認識我,我卻是知道你的。你之前辦的幾次案子,特調局都有記錄。彆的不說,光刑天,可不是一般人能奈何得了的。對了,說到這個,你還認識我堂弟呢。”
“堂弟?”
“梁坤!《荒野求生》裡有他。這節目我也看了。當然也看出來了,你殺的野豬其實是一頭彘。”
陸南石恍然,“原來梁坤也……”
梁汾搖頭,“不!他不是。他對這方麵不怎麼感興趣,也沒天賦。”
陸南石了然,也是,否則在《荒野求生》的時候,他怎麼會什麼也感覺不出來?
二人閒話完畢,梁汾終於道:“我們先來說說正事吧。不知林蔭和林瑤她們在哪?”
陸南石從懷裡掏出兩張符紙,掐了個訣。林蔭和林瑤便從符紙裡飄了出來。
姚父姚母都嚇了一跳,但反應最大的還是姚姍姍,她尖叫著把頭埋進姚母懷裡,“彆找我!彆找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彆殺我!我不想死!媽,我不想死!”
在梁汾和陸南石麵前說這種話,不等於直接承認了?姚母咬牙,卻不得不顧忌著女兒的情緒,唯恐她崩潰。
“珊珊,沒事了。沒事了!”
陸南石搖頭,“看來是誰開車撞的人已經毋庸置疑了。現在,我們來說說前因後果吧!”
林蔭惡狠狠看著姚家三人,不開口。姚父嚇得瑟瑟發抖。梁汾隻能看向姚母,“阿姨,你也說你和我媽是朋友。如果能幫你,我一定幫。可現在這種情況,你要還不說實話,隻怕後果會更嚴重。”
姚母依舊不言,堅持之前的說辭。
梁汾一歎,乾脆自己說了起來。
“前不久,有玄門邊緣人士發現此地有鬼氣,上報到了局裡。我接到局裡的任務過來查看。沒想到查到鬼氣最嚴重的地方在姚家。剛巧我和姚家也算認識,就以拜訪的名義來打探消息。過來後發現,這隻鬼……”
梁汾指了指林蔭,“這隻鬼就在家裡遊蕩。而阿姨也察覺到了一些不尋常。我就和阿姨開誠布公說起這隻鬼。阿姨說,是……”
到底是彆人家的醜事,梁汾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頓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林蔭本來是姚叔叔公司的秘書,後來就和姚叔叔在一起了,還生了個女兒,就是林瑤。”
陸南石低頭看了林瑤一眼,林瑤似是想去找姚父,卻被林蔭桎梏著不讓。林瑤有些不解,懵懂地看著林蔭,“為什麼爸爸都不看我們?為什麼爸爸和那個阿姨,還有那個撞了我們的姐姐在一起?那個姐姐是壞人。爸爸為什麼要和她們在一起?”
梁汾張著嘴,這問題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林蔭顯然也不曉得該怎麼解釋。隻慈愛地揉了揉林瑤的頭,“瑤瑤,乖!”
梁汾一歎,又道:“阿姨跟我說,是她發現了叔叔的婚外情,找到了林蔭,逼林蔭離開叔叔。可不巧就在這時候,林蔭和林瑤出意外死了。但她們不甘心,想要回來報仇。想要拿走姚家太太和大小姐的位置。阿姨說完這些,林蔭就暴怒了。散發鬼氣要殺人,還傷了阿姨。我這才出手,製住她。
大概是母女連心,林蔭出了事。林瑤突然出現,打亂了我的節奏。我本想先抓住她們再說。誰知姚叔叔起了憐憫之心,請我放了一個不滿四歲的孩子。我被這一耽擱,林蔭帶著林瑤已經跑了。”
“林蔭受了重傷,短時間內無法痊愈。我觀林瑤一個孩子,魂魄很乾淨純粹,也就沒窮追不舍。想著若她們受了教訓,願意去投胎轉世也好。因此,留了張符篆護在姚家。叮囑姚家注意些,有任何意外,再給我打電話。”
林蔭一聲冷嗤,赤紅著眼看向姚父,“我之前確實是他的秘書。可在我發現他對我有意思,總一雙直勾勾的眼睛盯著我看,還借故對我動手動腳的時候,我就想辭職了。但當時我大哥惹了事,得罪了人,被抓進了局子。”
“他不知從哪裡得知這件事,來找我說,隻要我答應跟了他。他不但能把我大哥弄出來,還能給我大哥安排好工作。我父母早逝,是大哥一手把我帶大的。我沒有辦法,求了很多人都不管用,隻能答應了他。”
“他給我買了房子安置我,也遵守承諾救了我大哥,把他安排進了公司。就這樣,我當了他的地下情婦,生下了瑤瑤。可後來,我們的關係被姚太太知道了。”
“姚仲平的公司還需要姚太太娘家的幫助,他哪裡敢得罪姚太太。東窗事發,他屁都不敢放一個。隻能任由我和瑤瑤被人宰割。姚太太收回了姚仲平給我的房子首飾。這些也都罷了,我可以不在乎。”
“可是為了報複,姚太太辭退了我哥哥,還說我哥哥挪用公款,要告我哥哥。我想找姚仲平求情。可姚仲平被姚太太看得死死的,我聯係不上。我去找姚太太,姚太太不願意見我。後來,我得到消息,姚姍姍十八歲生日,姚仲平送了她一輛車。她和朋友開車去玩了。”
“那時,我走投無路,求助無門,隻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姚姍姍身上。我想著,姚太太那麼疼她。如果能讓她心軟,我哥哥就有救了。所以我去找她。可她非常厭惡我。對我百般羞辱。”
“她們玩的地方在一處私人彆墅區。我進不去。隻能在半道等著,等著她回去的時候再想辦法。哪知,她回去的時候,喝得醉醺醺的。我……我牽著瑤瑤,沒來得及躲,就被她撞飛了。我看到她下了車,知道撞了人,嚇得蹲在一邊的草叢裡不敢出來。”
“我看著她給姚太太打電話。看著姚太太對我們的屍體唾棄,說死了活該。看著姚太太用一百萬哄著司機幫姚姍姍去頂了罪。”
林蔭眼中噙著憤恨,“我不甘心,憑什麼我們死了,凶手卻能逍遙法外?是他們!我哥哥沒有挪用公款,是姚太太的誣陷!還有當年我哥哥進局子的事,也是姚仲平設的局!一切都是因為他們!”
她的鬼氣再次暴走,雙手手指化出尖利的長長指甲,抓向姚姍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