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2)

到了第二日,蕭杏花找到了蘇夢巧,又叫來了她身邊的李嬤嬤,好生一番敲打。最後李嬤嬤趕緊給蘇夢巧立下了許多規矩,比如每日三省,謹言慎行,還有行走禮儀,全都要學。

這下子蘇夢巧都想哭了,不過她想想自己惹下的禍事,也就認了。

立完了規矩,蕭杏花倒是滿意,又對那李嬤嬤囑咐說:“若是大少奶奶哪裡做得不對,你隻管過來向我說,找出一個犯錯的地方,我賞你十兩銀子。”

這李嬤嬤一聽,自然是連連稱是。

蘇夢巧聽著這話,更覺得苦不堪言,深知自己要過上了佩珩般緊鑼密鼓的日子了,但是想想昨晚狗蛋兒給自己的教訓,跪在那裡扒了屁股啪啪啪地打,一邊拍打一邊那啥,實在是……她什麼都不敢說了,隻知道還是聽話吧,聽話好啊!

蕭杏花在把這兒媳婦好一番打壓後,又提了蕭戰庭所說的耍刀子一事。

可憐的蘇夢巧黑著眼眶,蔫蔫地已經沒了精神,此時聽到這個,忐忑地道:“這,這不太好吧。”

“怎麼不好,你爹想看看呢。我試探著他那意思,竟然是覺得你是可造之材。”

“可造之材?”蘇夢巧詫異:“娘,這是啥個意思,爹要開豬肉鋪子嗎?”

蕭杏花聽聞,恨鐵不成鋼地看了自己兒媳婦一眼:“我呸,你爹好好的大將軍,大侯爺,開什麼豬肉鋪子,你也忒沒誌氣了吧!”

“那——”蘇夢巧還是不明白。

“我尋摸著,咱們大昭是有女將軍的,你看那個霍碧汀,不就是女子之身麼,現在人家照樣是封侯拜將出入朝堂。所以說,女子若有才能,一樣能夠施展抱負,絲毫不亞於男兒。”

“這……咱哪能和人家比!”蘇夢巧大驚。

“我覺得你行的,你耍起那大刀來,咱白灣子縣哪個不怕,如果你把殺豬的本領用到上陣殺敵上,沒準也能封個侯爺呢,到時候咱們家裡就能出個女侯爺了。”

蘇夢巧想哭。

若說之前娘這麼說,她還能掂量下自己,躍躍欲試準備下,可是現在,經過昨晚,她算是徹底明白了。

她還是乖乖地當狗蛋兒的女人比較好……

她拿著大刀唰唰唰起來是蠻厲害,可是被她家蕭狗蛋抱上,關到屋裡扔到炕上痛揍了頓,又一壓,她就蔫了……這不,折騰了大半夜,她現在眼圈都是黑的,渾身酸麻無力,簡直像是被人砍了十八刀!

“怎麼了這是,你好像被霜打的茄子啊?這怎麼一臉黑眼圈?”蕭杏花這才發現蘇夢巧看樣子不對。

她關切地湊上去:“昨晚沒睡好?”

該不會是因為昨天撞到了她和蕭鐵蛋的事吧,可是夢巧是個心大的孩子,不至於因為這個睡不著啊。

“娘,沒事……就是昨晚有個蚊子一直叮我,害得我翻來覆去的。那個耍大刀的事,我先準備下,一定會在爹麵前好好表現的。”

蕭杏花自然是滿意,笑道:“其實我瞧著你爹那意思,是想讓狗蛋牛蛋繼承他的衣缽,以後當將軍的,可是狗蛋牛蛋那性子,你我心裡都明白,他們是老實孩子,這行軍打仗的,就怕是不行啊。”

蘇夢巧聽著這個,也是戳中了心事:“可不是呢,狗蛋那人,昨日裡還給我說,去軍營回來路上,有個生藥鋪子,裡麵的藥多麼全乎,說白灣子縣可沒這麼大的。”

蕭杏花聞言也是噗嗤笑了:“他們身體底子好,跟著你爹學學武藝把式,以後也好歹能保護妻兒就是,若說上陣打仗,我還真沒指望呢!再說了,這太平盛世的,哪裡用得著他們!”

當然了蕭杏花心裡還有一樁心事,卻是沒好對兒媳婦說出來。

當下按下不提,反而問起繡花的事兒來。蘇夢巧當下便拿出一個鏽圖來:“娘,你瞧,這是秀梅親手畫的呢。說是到時候咱們比著這個來。”

蕭杏花湊過去一看,不由得讚不絕口:“乖乖的兒,這畫得也是絕了,我這乍一看,竟跟真得一樣呢!”

原來這幅畫,畫得竟是八仙祝壽圖,中間一個大紅桃子,那八仙也就罷了,自然是惟妙惟肖,中間那桃子,鮮紅透亮,飽滿欲滴,真讓人恨不得咬一口呢。

“可不是麼,咱家秀梅平日裡不聲不響的,是個沒嘴葫蘆,可是真做起事來,卻是不灑湯不露怯的。”

“她啊,會識文會斷字的,又畫得一手這麼好的畫兒,以前總說嫁到咱家可惜了。如今咱家不同往日,倒是也不委屈了呢。”

蘇夢巧聽著這話,也是笑了:“如今她帶著我和佩珩認字讀書的,真是有模有樣。許多先生講的學問,我都弄不明白,私下都是她再教我,不知道幫了我多少呢。隻是有一樁,我瞧著她和牛蛋兒,倒不如以前要好呢,前幾天我過去拿這幅畫,看到牛蛋冷著臉,她站在旁邊,倒是分外不自在。問她,她也不說。”

蕭杏花頓時吃驚不小;“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兩口子鬨氣?”

因自從來了燕京城,一路上奔波勞累,又遇到這麼多事,自然沒心思關心這個兒媳婦。後來進了侯府,真是許多事都要撿起來慢慢學,一家子看到什麼都新鮮,以至於她還是沒太注意。

蘇夢巧搖頭:“誰知道呢,你也知道秀梅那性子,不像我,她是有什麼事都悶在心裡的。”

蕭杏花沉思片刻道:“趕明兒我和她說說話,好歹問問。”

到了第二日,蕭杏花尋了個由頭,讓秀梅過來教自己認字。

秀梅也是微詫,她多少知道,這幾天都是爹在教著娘認字呢。聽說爹下朝回來,老兩口便呆在書房裡半響。夢巧偷偷地告訴她說,爹和娘如今蜜裡調油似的,她親眼看到娘坐在爹大腿上摟著脖子呢。

如今怎麼又讓自己來教字呢?

秀梅雖麵上看著木訥,內裡卻是個聰慧的,當下便明白了:“娘,你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

蕭杏花被兒媳婦拆穿了,當下也不尷尬,笑著道:“過來坐,咱們娘倆個好好說說話。”

“娘,你說。”

蕭杏花取過旁邊的一個攢心盤子來,拿了裡麵的蒸酥果餡餅兒來遞給秀梅:“來,咱一邊說一邊吃。”

秀梅應命,接過來小口小口地吃。

“秀梅,你也知道的,我這是沒念過書的鄉下人,也不會那拐彎抹角的,如今有什麼話,我就直接問了。”

“娘,說什麼呢,咱們原也沒什麼話要藏著掖著的,你說就是。”

“好,那你好歹告訴我,你和牛蛋兒怎麼了?我怎麼聽說你兩個如今不大好?”

秀梅聽了,頓時愣了下,捏著餡餅的手便停頓在那裡了。

“看來這還是真有事了?”

“娘,其實也沒什麼,隻是,隻是——”秀梅有些難以啟齒。

“隻是什麼,你好歹說說。有什麼為難的,說出來大家夥一起想辦法;若是牛蛋兒哪裡做得不好,惹你生氣,我自然替你教訓他。你若不說,隻是不把我們當一家子了。”

秀梅苦笑了聲,臉龐微紅,低下頭來:“娘,其實和牛蛋兒倒沒什麼,隻是這些日子,我身上一直不好。”

“一直不好?”蕭杏花聽了,微楞,因為她從來沒身上不好過,不懂啊,默了片刻,望著秀梅這羞紅的臉,終於明白了:“怎麼不好,你好歹說說。”

“滴滴答答的,一直不曾絕了。”

蕭杏花想了一番,不由搖頭歎息:“你既身子不好,怎麼也該和我說,我自去請大夫過來給你看!還有那牛蛋兒,這個不懂事的混賬,也是個貪心不足的,媳婦兒身子不好,他怎麼不來告訴我這當娘的,反倒和你鬨氣?!”

說著就要命人去叫牛蛋兒。

秀梅見她這般著惱,連忙攔住:“娘,你且息怒,這原也怪不得牛蛋兒。他,他原也不懂得,他又年輕,他,他——也不懂女人的事兒……”

秀梅羞得難以啟齒,又暗恨自己無用,說著這話時,險些落下淚來。

蕭杏花哪裡不知道自己兒子,必然是和他爹一樣的性子。自打媳婦娶進門,怕是日日吃葷就沒消停的時候,如今自然是憋屈,憋屈了難免兩口子置氣!

“你啊,既身子不好,早該告訴我的!”

“原本以為,以為熬幾日就好了,誰曾想……”秀梅紅著眼圈,淚珠兒往下落。

“罷了罷了,你先回去,好好歇著,繡壽圖的事你也不必操心,且交給你大嫂和佩珩去做,你好好歇著。”

秀梅感動不已,又陪著蕭杏花說了一會子話,便回去了。

蕭杏花想起這事,氣鼓鼓的,忙吩咐下去,隻說牛蛋兒一旦回來,便讓他過來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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