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陳荷兒背水一戰,硬著頭皮,故作鎮定地道:“我是知道二少爺的那塊痣的,我記得特彆清楚,那塊痣挺大的,不小,是紅色的。”
一邊說著這個,一邊小心翼翼地看向蕭千雲。
蕭千雲卻是麵無表情,擰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再看旁邊的那二少奶奶,微微垂著眼兒,看不清楚神情。
沒辦法,她無奈看向了鎮國侯夫人蕭杏花。
卻見蕭杏花正詫異地看著她:“你竟知道這個,還有呢?”
聽到這話,她心中頓時湧起狂喜,想著果然蒙一蒙是沒錯的。
一般小孩子生來就有的痣,是紅色的較多吧?她竟然蒙對了。
於是她乾脆大著膽子,繼續道:“他那塊痣,看著頗為通透。”
“你確定?”
“當然,我親眼所見,可能有假?”
“好,你繼續說,是在左邊還是右邊?”
蕭杏花仿佛很是意外,幾乎都要站起來,不敢置信地望著陳荷兒。
而一旁蕭千雲的臉色分外難看。
陳荷兒想著若是能嫁給他,以後這榮華富貴再不必愁的,當下也顧不上其他,一閉眼,直接說道:“這個我實在記不清楚,當時也沒上心,隻因為那塊痣實在是太鮮紅,我難免光顧著看那顏色,不過我想想,二少爺的那個痣是在左邊的……”
這萬一要是蒙錯了,那還可以推說是左邊右邊沒分清楚,記不得了。
“你真得確定?”鎮國侯夫人這麼說道。
陳荷兒可憐兮兮地望過去,卻見鎮國侯夫人的臉色也變得非常奇怪,好像在憋著什麼。
她心裡有點忐忑。
這個時候,她爹也是捏了一把汗,上前問道:“你可確定,那個痣到底是在左邊還是右邊,這個可是錯不得!”
陳荷兒心裡泛苦:“那是鮮紅色的,我再是沒記錯的,可到底是左邊還是右邊,我隻隱約記得是左邊,如今哪裡說得特彆清楚。”
左丞相見此,皺了皺眉,卻是道:“罷了,無論是左邊還是右邊,顯見的荷兒是見過的,二少爺和荷兒,也是有過肌膚之親的,這個假不了。”
蕭杏花看了看蕭戰庭,語氣中頗為無奈:“侯爺,你怎麼看?”
蕭戰庭抬手,示意底下人:“請大夫,為二少爺驗驗。”
於是蕭千雲的臉色更為難看了。
他堂堂一個男人家,這個時候竟然要讓大夫來驗身。
蕭杏花彆他一眼:“還不快去!”
娘的話,自然是不能違背的,於是蕭千雲忍下種種不適,跟著大夫過去驗身了。
那大夫還是個禦醫,之前為陳荷兒把脈時才請來的,大家都是相信的。
這廳中一時陷入了沉默,大家都不吭聲。
左丞相和陳荷兒爹眼中透出期待,而蕭家人,全都臉色變得非常奇怪。
陳荷兒緊緊攥著拳兒,咬著唇,一聲不吭。
就在這一片沉默中,卻有一個人,忽然闖入了廳中。
“爹,娘,我回來了。”
進來的是夢巧兒。
原來她從昨日就聽了蕭千堯送的信,知道了千雲和秀梅的事。她一聽,自然是不放心,非要請了僅有的兩天假,趕回來了。
一路騎馬狂奔,好不容易回來府中,便聽說什麼左丞相家帶著那個大了肚子的女人找上門了。
她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一手提著盔甲,就這麼大咧咧地衝進了門。
而眾人猛然聽到腳步聲,便下意識地抬頭看過去,於是便見一個身姿颯爽的女子,黑發如墨,身體著戰袍,提著鎧甲,就這麼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了。
蕭杏花等人見了,自然是眼前一亮。
隻覺得夢巧兒經了這段時間的曆練,真是和以前截然不同,還真有點女將軍的味兒了!
那陳荷兒卻是唬了一跳,並不知道這是誰,心裡虛,難免就怯。偏生又見那女子先是上前規規矩矩地拜見了侯爺和夫人,口中稱著爹娘,之後便把一雙眼兒掃向自己。
“怎麼,這就是那個號稱懷了千雲孩子的那位?瞧著實在不怎麼樣嘛,就這姿色,連我弟妹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千雲是不是瞎了眼,竟然看上她!”
她那語氣是如此地渾然天成,以至於看不出半分假裝的樣子,實在是發自肺腑地看不上這陳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