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號(1 / 2)

風知道一些同時發生在這裡的事。

一棟大樓,遙遙散散嵌在裡麵的兩扇窗戶,一上一下,一明一暗。時間22:00,突然地,九層的那扇窗戶裡明亮光火消失,像杯子摔碎在地毯上,燈光也碎掉,落了一地。

“你要哭嗎?”

“我不會哭。”

“是誰一進門就把所有燈都關掉,你說你是不是要一個人偷偷掉眼淚?”

有人讀不懂氛圍,從宮紀頭頂上方傾身,腰腹處的T恤傾落下來,掃過宮紀的睫毛。

“啪”

沙發邊毛茸茸落地燈罩裡亮起一簇光,橙色的燈光飄落下來,打濕了宮紀的眼睛。

她真的沒有哭。

宮治盤腿坐在地毯上,胳膊支著膝蓋又撐著下巴,重重地歎了口氣。

宮紀腰背挺直,坐在對麵,像一隻快要死了,結果一打挺把肚皮重新翻回去的金魚。

宮治又歎了一口氣。

“彆歎氣了,我聽著心煩。”

完了,心情不好的宮紀開始紮人。

宮治絞儘腦汁想著安慰她的話,感覺不管什麼話從自己嘴裡說出去都好像在陰陽怪氣。

他放棄了,或許宮紀不需要安慰,她隻能接受。

“說實話,小紀,你變了很多。”

宮治看著她:“這個世界不隻有愛意,你要是把自己敞開接受這個世界,怎麼能不受傷呢?”

宮紀不說話,側身倒在沙發上,後知後覺,海浪打濕了自己的小腿,裙子黏在腿上很不舒服,海風還把自己吹得自己很冷。

“彆想安室透了。要是你煙火大會缺人陪的消息傳出去,第二天桌子裡能塞下半個警視廳的自薦信,就像以前那樣。”

宮治替她拂開耳邊的頭發。

“去休息吧,小紀。”

東八區時間22:30連同西五區時間,燈影子消失了,宮紀在隔壁的房間蜷縮睡去,攀著夜輝的陽台玻璃門打開半扇,風鼓起銀灰色的薄紗窗簾。

無線電連通大洋彼岸,聲音影影綽綽的散在風裡。

——“她失戀了?!”

宮侑不可置信。YushuGu.

宮治在陽台上吹著夜風,和宮侑打電話:

“不算失戀吧,是被那個金毛混蛋拒絕了。你能想起小時候她特彆喜歡的那隻金毛貓嗎,小紀看安室透的眼神就像在看那隻貓。”

“嗯?”另一頭的宮侑若有所思:“你還記得那隻貓和小紀最後的結局嗎?”

“好像是……媽媽提議將那隻貓咪帶回家養,但是小紀拒絕了”

宮治回憶著:“那隻貓咪最後好像跑得沒影了?”

“不是,我是說,小紀為什麼拒絕養那隻貓?你記得她的理由嗎?”

宮侑的複述帶有強烈的個人特色:“她說,它是自由自在的流浪貓,每天趴在牆頭曬曬太陽,乾嘛要求它每晚必須回到某人的屋子裡去。”

降穀零隻會看著萬千燈火從斜坡傾倒,那些人的幸福像流沙一樣彙聚成運河,響亮的熱鬨淹沒他的半身,他是一樽疲乏的石像。

風是不急不徐的,鼓動一張隔光的厚窗簾,時間22:00,單人床上,一小簇火星劈啪一聲被擦亮,炙烤半塊西柚乾,火焰跳動兩下,熄滅,最後一點光沉默在威士忌杯子裡,燙到冰球,煙灰和磷粉落在淺紅酒液中,被人一口喝下。

火光消失,黑暗傾踏,房間裡隻有聲音。

“你沒有穿警服還跟在我後麵,我以為你是什麼圖謀不軌的人。”

降穀零仰頭靠在牆壁上,閉起眼睛,在黑暗中低聲重複:“報警人不在案發現場好好待著,亂跑什麼?”

說到這句話時,他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

黑暗裡隻有一小弧淺紅的酒光,動起來像迷離的磷火,那彎曾被宮紀和降穀零共有的小巷月光,悄無聲息地碎成地上的膩銀。

半晌,在無底的沉寂裡,他苦笑一聲。

這一天是周五,宮紀昨晚睡得很不好,以往卡點上班的人今天早早起來,為自己準備早餐。

負責她早餐的宮治還在睡覺。宮紀烤好麵包片,抹上果醬,無精打采地咬了一口。

往日裡,她踩點上班的時候,總能在跑酷路線上碰到安室透。

所以她今天提前兩個小時起床,打算做第一個到辦公室的好公務員。

宮紀擠進人流湧動的街道,沒撞上安室透,倒是碰到了背著書包帶著傘的柯南君和兩位高中生小姐。

夏意漸濃,蘭小姐和園子小姐站在一顆蓊鬱的法國梧桐下,非常有活力地和宮紀打招呼。

柯南跑了過來,宮紀俯下身去聽他說話。

“宮警官,尾田公館的爆炸案調查得怎麼樣了?”

“警視廳正在一個一個地排查爆炸時出現在那家清酒吧的人,尾田先生生意上的敵人,還有……”

宮紀小聲在柯南耳邊說:“還有組織。”

柯南瞪大了眼睛:“果然和他們有關嗎?”

話剛一出口,柯南猛地回過神來,意識到了不對勁。

宮紀麵無表情地揪住柯南的領子:“你果然知道組織,你,衝矢昴和安室透曾經是不是懷疑我是組織的人?”

柯南訕訕地笑了幾聲。

一個多月前,安室透說出“我相信她是個好警察”時,柯南還覺得公安警察被組織成員蒙蔽了雙眼。

後來柯南當著衝矢昴的麵把宮紀劃在了“好人”這一方。

不談警察這一身份,宮紀在日常生活中也是一個很受歡迎的人。雖然看上去不好接近,但她禮貌而真誠,和柯南說話時會蹲下身平視他。

最近和宮紀相處時過於鬆懈,一不小心就被套話,暴露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