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紀不是一個喜歡探究彆人秘密的人,柯南不相信自己今天這麼倒黴,居然撞上了宮警官心情不好的時候。
宮紀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把這件事情輕飄飄地揭了過去:“說吧,到底想問什麼?”
柯南立即湊上來,在宮紀耳邊說:“就是那個,出現在清酒吧裡的警察啦。”
“兼行真,搜查二課警部。一個星期前,他因為母親的生日,提前請了那天的假期。”
宮紀頓了一下:“我們核查過,兼行警部母親的生日,確實在那一天。”
柯南欲言又止,滿臉寫著不相信。
宮紀輕輕歎了口氣,小聲說:“我們沒有放下對兼行警部的調查。目暮警官告訴我: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懷疑一個很受人愛戴的警察是犯罪分子……這會在警視廳內部造成不好的後果。“
柯南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他腦子裡轉了一圈宮紀對那個警察的稱呼,又問:“宮警官和他關係很好?”
“還不錯,而且我今天晚上打算去他家裡。”
柯南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沒什麼,我要去上班了。”
宮紀結束了對話,按了一下柯南的腦袋,在他不可置信的表情中站起身。
今天下午有小雨,淅淅瀝瀝地淋澆在白燈橙光裡,街麵上氤氳起光的霧氣,黑色大路上積起一層薄薄水麵,從窗戶裡看不到纖細雨絲,但馬路平麵上被擊砸出小小的水窪,高峰期人潮擁擠,人們高舉透明雨傘。
宮紀舉著傘,和兼行真一起走在濕漉漉的街道上。
“今晚我哥哥不回家,家裡沒有人做晚飯……我能去你家嗎?”
因為撒謊,她藏在外套口袋裡的手攥緊,指甲在手心裡留下幾個月牙白痕。
宮紀突如其來的請求讓兼行真愣怔了幾秒,他眉心短暫地蹙了一下又迅速鬆開。
“好,你不要嫌棄我的手藝。”
他們無所事事地漫步在雨中街道上,買了咖啡,在超市采購食物,還一起挑選了漂亮的餐具。
那個陰魂不散跟在他們身後的人今天明顯心浮氣躁,宮紀借著拿調味料轉過目光,一眼就看到了風見裕也那張藏在貨櫃後的、表情著急的臉。
兼行真推著購物車,悄聲問:“需要揭穿他嗎?”
“不用。”宮紀故意提高了聲音,好讓風見裕也聽見:“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七月份我們一起去煙火大會吧。”
“好啊。”
兼行真雖然做好了配合宮紀演戲的準備,但突然聽到這句話,假意裡麵也摻雜了幾分真心實意的疑惑:“他居然拒絕你?”
宮紀悶悶地捏著咖啡杯。
兼行真安慰她:“說不定他會回心轉意呢?”
宮紀立即否定:“我絕對不會再給安室透這個機會。”
風見裕也手中的薯片掉在了地上。
兼行真想著,宮紀是那些年輕警察的話題中心,而一說起宮紀,就不可避免地提到讓半個警視廳都咬牙切齒的人。
果然是安室透。
他們不再管跟在後麵的風見裕也。采購過後,宮紀跟著兼行真,來到了他獨居的公寓。
兼行真的屋子符合彆人對他一貫的認知,乾淨而井井有條。走出玄關,最先進入視野中的是一張掛在牆壁上的巨幅東京地圖。
兼行真站在宮紀身後:“我是在這張地圖上挑選了約會地點。”
地圖上麵有不同顏色的標識圖釘,它們分彆被釘在各類建築物上。
宮紀觀察著那些地點,問:“你選了幾個?”
“後來挑選的這些地方都派不上用場,一切以你的意願為主。”
兼行真無奈地笑著,上前將那些圖釘取下來。
宮紀在心裡默記:除了他們沒能一起去的畫廊,還有東都遊樂場和國立劇院。
兼行真擋在身前,宮紀也不再看地圖,她轉身,對兼行真說:“一起做晚飯吧。”
臨近九點半,宮紀站在門口,向兼行真告彆。
她要轉身離去時,兼行真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來,叫住了宮紀離開的腳步。
“宮小姐。”他眉目裡帶著一點期待:“明天還能一起出去嗎?”
宮紀看著兼行真的棕色眼睛,心軟了一瞬。
“真的很抱歉。”在兼行真的眼睛裡,宮紀低下頭:“我明天和哥哥約好了一起去水族館。”
“沒關係。”
他笑了一下,看著宮紀離去。
哥哥。
五歲的兼行真曾坐在一間溢滿白光的房子裡,手臂紮著針管,血液往上方的血袋裡流。
“很快就好了,1號。”
一位女性研究員歎息著,摸著兼行真的頭發:“還痛嗎?”
作為1號的兼行真搖頭。
“要是你妹妹在這裡就好了,她也能幫你分擔一點。
“妹妹?”
“是0號,聽說她被帶走,放在健康的生長環境裡,我們隻能獲得她每年的體檢記錄。”
1號歪頭思考:“她是不是曾經住在我的培養皿的隔壁?”
母親一樣的研究員笑了起來:“你還能記得這些嗎?不過我也不知道,培養皿裡的孩子們在長大之前都是一樣的。”
1號很聰明:“她是不一樣的,總是有很多人簇擁在她周圍。”
“不要想那麼多。”研究員輕柔地說:“如果直到25歲,她的身體還沒有出現病變的話,妹妹就會來和你做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