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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枝依舊沒明白。但看到花懸的表情時,她知道,不應該再問下去了。
這幾日的謎團太多太多,還是先將注意力集中到案子本身吧。
陰天的光線微弱昏暗地投入窗子,花懸狹長的眼睛隱沒眼窩的陰影中,表情深不可測。
這個畫家從來就沒什麼表情,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說實話,葉枝很不喜歡和花懸處於同一空間,總會有詭異之感,就像吞下那顆紅色藥丸後,這個世界總會變得清醒卻扭曲。
葉枝率先分析:“所有被害人的鼻子都不見了,凶手很可能想要她們的鼻子,所以殺掉後全都割走了。”
“為什麼要割走鼻子?”
“可以倒賣,或者給彆人用。畢竟,從‘美麗刀’的角度來看,鼻骨是變漂亮最重要的東西,卻無法憑空獲得。”
“割下的鼻子可以保存多久?”
“不知道。”葉枝也很好奇這個問題。當然了,她知道好奇害死貓,也許不用知道答案。
花懸放下咖啡杯,碰出悶悶的響聲。她的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微笑:“我們要不要親自做個實驗?”
葉枝脊背冒冷汗:“啊?”
“開個玩笑。”花懸聳聳肩,“如果是為了銷毀呢?”
看著對麵人陰森的表情,葉枝的思路也被打開了。
“如果活著的時候,鼻子就已經被割掉了呢?真正的滅口,銷毀因‘美麗刀’而變形的鼻子,不讓任何人注意到產品的副作用。”
花懸愣了一下,輕輕笑了兩聲。
她的表情依舊很淡,很難稱之為傳統意義上的笑容,不過笑聲中頗含讚賞的意味。
緊繃的空氣鬆了,葉枝警惕的心也鬆了不少。
她漸漸習慣了桌子對麵的人,怪人並不等於可怕的人。
這時,唐豐和王軍克姍姍來遲,帶進大城市空氣中霧霾的味道。
唐豐一邊摘墨鏡,一邊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到她們兩人身邊坐下。
“抱歉,在案發現場耽擱了會兒。”
“都怪你磨嘰,問的什麼沒營養的鬼問題。”王軍克直翻白眼。
唐豐翹起二郎腿:“作為偵探,不能放棄任何細節。”
“那也不用問他的MBTI吧?”
……
花懸不耐煩地深吸一口氣,用指節大力敲了敲桌子。她頗有威懾力,兩個男人一下子就住了口。
“調查出什麼新東西了嗎?”
“比較雜,一時間很難概括,容我篩一下。”唐豐咧嘴一笑,掏出他那標誌性的牛皮筆記本。
王軍克轉頭問:“葉教授調查出什麼了嗎?”他這聲教授喊得很刻意,聽得葉枝眉頭一皺。
葉枝簡要複述了一遍上午的遭遇,唐豐和王軍克麵麵相覷的同時也恍然大悟,鼻子這詭異要素一下子豁然開朗。
唐豐展開新的一頁,鋼筆尖落到最上方。
“那我們梳理一遍目前所有四起案件,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共同點,從中得出新的線索。”
葉枝並沒能想出四起案件,於是額外向前傾傾身子,準備認真聽。
空氣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
直到花懸點頭,唐豐才再次開口。
“第一起案件,10月4日晚6點半,淮西大學東九教學樓女廁所內,生物係大二女學生慕容肖肖,鼻子被割了,然後隔了三天,鼻子又在二樓垃圾桶裡找到了。”
“第二起,10月6日下午三點半,拚夕夕高管席伊然死在家中的浴缸,整個麵部五官被不知名藥劑銷毀,但鼻骨莫名消失,至今沒能找到。”
這一起案件葉枝先前並不知道,不過那時候還沒拿到紅色藥丸,並沒有注意到“美麗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