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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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了!”葉枝大喊。

時至此刻,牆上一共有五個名字:

【春不老,趙建國,王大治,秦韻,周天顏】

花懸再也支撐不住,門被粗暴地拽開,鬼的腦袋完全伸進來。

花懸重重地摔到地上,肩膀磕到了葉枝的懷裡。

葉枝摟著花懸,緊張地望向那行血字。

她們都隻能孤注一擲。

突然,血字劈裡啪啦燃燒起來,迸出巨大的聲響。葉枝身體一顫,花懸按住了她混合著血和冷汗的手。

和上次黯然熄滅的場景不同,這一次,鮮血直接融進牆麵消失了。

紅混黑的光奪取了視線。

再睜開眼時,鬼不見了。血字也不見了,一切足以讓恐懼爆炸的事物,都不見了。

花懸重重鬆了口氣,癱到了地上。

葉枝也再支撐不住,靠到玄關的鞋櫃旁,任冷汗流入眼角,浸透每一寸衣服。

她們緩了很久很久。

這短短的幾天比一個世紀都長,恍惚間以為又活過了一個人生。

葉枝呆滯地望著天花板,又想起了一樁樁人命。直覺告訴她,她的學生、以及那對麵辦公室愛吃零食的同事,都再也回不來了。

她悄悄看向身邊的花懸,卻隻看到一張麵無表情的臉,隻能找到麻木與深邃,怎麼也猜不出她在想什麼。

真是個迷一般的人,無論何時何地,怎麼都看不出這人的喜怒哀樂。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究極情緒穩定的人吧,葉枝隻能如此想,此前她從沒遇到過這種類型的人。

落針可聞的靜寂持續了許久。

窗外陰雲漸漸散去,陽光重新籠罩S市。

“好多人啊。”花懸淺淺說了四個字。

葉枝重重舒了口氣:“‘鬼’一直在拚湊五官,我之前隻是有這種印象,直到看到她們生前的照片,我才真正確定。”

“你怎麼推出來的?”花懸問。

葉枝露出一個蒼白而僵硬的微笑:“世界上哪有那麼多身高相同的人,不管是男是女。”

花懸歪頭,等待進一步的解釋。

複盤時間現在開始。

“‘鬼’有本身的臉,但也隻有一張臉,那就是藥師和趙醫生的臉,不過它在裝作趙醫生時額外刻畫了不少皺紋。”

花懸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回憶起了什麼後點點頭。

“為了不讓兩張臉看起來一模一樣,藥師用了席伊然的眼睛,而趙醫生用了慕容肖肖的鼻子。”

“是嗎?”花懸的語氣很驚詫。

“當然那是鬼故意迷惑大家,把席伊然的鼻子還到了慕容肖肖那兒,這樣我們壓根不會假設趙建國用的是慕容肖肖的鼻子。”

“秦韻用的就是穆源源的鼻子吧。”花懸舉一反三。

“是的,加上席伊然的其它五官。所以秦韻最後一次出現後,穆源源的鼻子就回去了,因為沒用了。”

“不是為了複原五官,而是因為用完了,”花懸露出一絲嘲諷的笑,“這鬼還挺有禮貌。”

葉枝繼續道:“還有那自稱是周天麟的妹妹周天顏,這個人其實根本不存在,她的模樣是用的周天麟的頭改造的。皮可以變,頭骨不能變,就算是兄妹,也不可能長著一模一樣的頭骨。”

花懸恍然大悟:“所以在周天麟的頭找到後,周天顏回了老家,再也沒出現過。”

“所有對應的五官還回去後,那個人都沒再出現過。”

“王大治一直沒有出現,是因為沒有新的臉了,後來拿了胡一瑾的頭才能出現。”花懸豁然開朗。

自豪感湧上心頭。

葉枝現在理解了林潮生每次偵破案件後的興奮模樣,雖然破案建立在人命的基礎上,可成就感的誕生是人的天性。

“你的觀察力很強,”花懸點評,“人也狠。”

狠是至高的誇讚。

“不得不狠。”葉枝一笑。

不過她著實沒想到,自己的觀察力竟然比大畫家還更勝一籌。都說美術生觀察力驚人,對事物的外形格外敏感,應該更早察覺到才對。

難道我是天才?我本來也該學美術去?不過這念頭在頭腦裡晃了一瞬,就又消失了。

“這就是‘血字委托’。”花懸仍坐在地上,身子蜷成一團,“想恨殺人的鬼,可有時候又覺得,全身弱點的我們才是該死的那個。”

“為什麼?”葉枝知道答案,還是問了。

“是先有一批人盲目使用三無產品的。”

葉枝沒有說話。

“或許人類確實有原罪吧。”花懸一動不動。

說來也怪,葉枝又感受到了刺骨的憂傷,明明那張臉什麼表情都沒有。

雖然剛認識不久,但花懸好像很自然而然地信任著自己,所以才會毫無遮掩地暴露出憂傷的一麵。

“還有多少次?”

葉枝不解:“什麼?”

“沒事。”聲音短促而輕。

又不知過了多少時間。

有可能是幾分鐘,有可能是幾個小時,也有可能是幾個世紀。

葉枝搖搖晃晃從地板上站起,腿因脫力而不住顫抖,她扶住牆壁,嘗試抓住衣帽架懸掛的風衣。

“再待會兒吧。”花懸頭仍埋在膝間。

葉枝便又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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