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斜前方有一台精致的木架子。
架子上,碩大的雄鷹雙爪彎曲,牢抓在上麵。
此刻已經是深夜,雄鷹的眼睛猶如他的主人一般,半閉著。
“公子。”
“何事?”
“新來一百三十人。”
“外祖送來的?”
“是。”
“篩選一番,自行劃分到各部。”
“是!”沈大看著架子上的鷹。
這是老爺子從草原牧人手中收來的,拿回來的時候還是一隻小鷹,據說是被父母拋棄摔在懸崖邊。
公子接手後精心飼養,幾年了,現在已然是龐然大物,凶猛異常。
他們一眾手下看的眼饞,但無奈這東西識人,隻讓公子摸。
原本他們走之前將它托付給了老爺子,但不知道它怎麼就自己掙脫了繩子,跟著飛了過來。
不過也好,在還沒有完全訓練出飛禽傳遞消息之前,這雄鷹也省了他們不少事兒。
“還有事兒?”沈無璟眼皮輕掀,就這麼撇過一眼,冷如冰霜。
沈大心中一緊。
今晚公子很不正常。但應當是夫人的忌日快到,就連他們陪練了這麼久,也消不了公子心中的狠戾。
“沒事。”沈大渴求般看了一眼雄鷹正打算退去。
沈無璟忽然道:“那人……走了沒?”
“沒走。”
“京都好好的,他不待在那兒,跑來這麼遠乾什麼?”
他這話像自言自語,沈大閉嘴沒接。
“給他找點兒事兒,免得查過來。”
“是。”
沈無璟說完這話停了會兒,沈大沒動,他預感公子還會再問。
果然……
“山下那個……”
沈大目光看見那隻陡然睜開眼睛的雄鷹,嘴角微微抽搐。
“公子,小白今天下山了。”
“嗯。我知道。”
“但是他好像去找葉公子了。”
沈無璟視線偏轉,與前方的雄鷹對上。
去找哥兒了?
“仔細說說。”
於是沈大事無巨細,將葉白柚這一天做了什麼原原本本倒出來。
在聽到自家的鷹抓著兔子往葉白柚身上砸的時候,沈無璟手一緊。
“可有受傷?”
“沒有。”
哥兒那小身板本就脆弱,這一下要是打中了,還不得斷了骨頭。
沈無璟修長如玉的手指輕點著軟塌,幽幽盯著架子上轉過了頭的鷹。
“小白,再有下次,拔了你的毛。”
小白低吼一聲,聲音低而緩,聽著竟然有種撒嬌的感覺。
沈無璟垂了眸,沒再管它。
木屋外野獸的吼聲此起彼伏。而身處其中的人卻沒有任何影響,依舊是該做什麼做什麼。
——
小璟吃了一頓好的,此後接連幾天開始挑食。
葉白柚沒有辦法,隻能找野菜的時候順帶給小家夥弄點好吃的回來。
如此半個月過去,小璟也恢複迅速。傷口已經長出了細小的毛毛。
又一天,葉白柚上午帶著長安幾個找了野菜吃的,順帶看了麥子回來。在家中無聊,正習慣地去裡正家坐一坐打發下時間。
結果才出了門,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男人往他這個方向走來。
即便是相隔幾十米,那種許久沒見過太陽而慘白慘白的臉,也依舊顯眼。
葉白柚沒認出是誰,乾脆當做在想事情,低了頭正打算直接掠過這人。
可就在即將要擦身而過之時,手腕陡然被抓住。
葉白柚身體惡寒,瞬間甩開了手去。
那人痛呼一聲,怒目切齒:“葉白柚!”
葉白柚身體下意識一個哆嗦,捏著自己被抓過的手腕使勁兒揉搓,像沾染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神經病!”葉白柚罵完就走,這種人最好是遠離。
被甩開的人又要來抓他,葉白柚一腳踹去。
“葉白柚!你看看我是誰!”那人狼狽躲開,不是一般的弱。
葉白柚後退幾步,白眼一翻。
是誰關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