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滿心滿眼是小公子,一見到兩個崽崽那是腳都動不了了。
葉白柚被他這副樣子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就這麼高興?”
“那是,我左盼右盼好不容易盼來的小公子啊!”
另一邊,二寶像個小烏龜,趴在他爹腿上撅了幾下屁股。像滑滑梯一樣迫不及待從他爹腿上滑下來。隨後小手亂擺,跌跌撞撞朝著大寶撲過來。
“哥哥!”
大寶看了眼十二,隨後衝著弟弟張開手。他還是不要這個叔叔抱了,他看著有點奇怪。
二寶踮腳,高高舉起小手將帶著牙印但是沒有啃破的大紅棗遞到他嘴邊。“哥哥,次!”
大寶低頭,純黑的圓眼看著有他手大的紅棗。
小身子往前一鬆,認真鼓著小包子臉用門牙將皮磨開。隨後往葉白柚身上一歪,安靜打量著四周。
二寶收回手,看著上麵已經破了的棗子笑得流口水。小胖手扯掉那不好吃的皮皮,小米牙咬著裡麵的肉跟個鬆鼠似的啃。
啃著啃著,周圍沒了聲響。他看著前麵的怪叔叔,又看了看後頭的葉白柚。隨後帶著滿手的口水捏著被啃出一個窟窿的棗子衝著十二抬手。“吃!”
“叫十二叔。”葉白柚捏著帕子抓過他的爪子擦乾淨。
“叔吃窩!”
“叔不吃你。你吃,二公子自己吃。”十二蹲下,靜靜看著奶娃娃。嘴角的笑容就沒有落下來過。
十二見紅薯崽崽又收回手抱著棗子啃。明明小小的一個棗,卻比他的手大。
十二手指動了動,如蜻蜓點水一般往那肉肉的小手窩窩一碰。
二崽眨眨眼,嘴裡叼著棗子直勾勾瞧著十二。
葉白柚圈著懷裡的大寶,又揉了揉二寶的毛毛腦袋。“二寶,讓十二叔抱抱。”
“抱!”二寶不認生得抬起胳膊,聽到要抱笑得恨不能飛起來。
十二頓時呼吸輕緩,在葉白柚的指揮下,小心翼翼地托著小娃娃的背跟小屁屁抱起來。
奶香入懷,軟趴趴的跟沒骨頭似的。想必他們家的小公子是軟糖做的,長大後指定是個小甜心。
二崽靠著十二的胸膛晃了晃腳丫子,再美滋滋地啃一口紅棗肉。
叔很香香,感覺良好。
沈無璟收攏兩人的大氅,走到一旁掛上。隨後開門出去,將空間留給哥兒。
——
在屋子裡休息了一天,葉白柚順帶將這個宅子給逛了。兩個奶娃娃在屋裡睡覺,沈二跟沈四守著。
一路繞過湖邊,過了還剩幾片竹葉的林子。葉白柚摘了一片上頭還蓋著白帽子的竹葉在手中晃動。
“這院子環境清幽,除了樹林就是湖泊,確實是沈少爺喜歡的住處。”
沒多大的看頭,兩人繞湖一圈兒走得身體出汗,回到了前廳。
“這裡就是當初公子被帶走的地方。”
十二指了指前廳的院子,即便是始作俑者已經死了,但他心底依舊殘留著當時的那股憤懣與無力。
“當時是公子的及冠禮,我們把院子裝飾得極好看,各種好看的花放著,紅綢、燈籠這些個布置,全是琴姨一點一點招呼起來的。”
十二眼珠聚在地上石板縫隙中,冷得像雪。
“我們想著,夫人不在了,我們也要給公子最好的及冠禮。可就是在這一天,那群人闖進來。他們將所有的東西弄得淩亂破碎,公子也被帶走了。”
葉白柚拍了拍他的肩膀,耳側幾聲此起彼伏的脆響。垂眸一瞧,竟是十二手指抓握捏出的聲音。
“若不是公子當時不允,我們早將人殺了,帶公子跑出去。”十二聲音若刀刃,含著血煞。
葉白柚攏在大氅裡的手指輕顫,眉頭半響也不曾鬆動。
他輕歎,溫聲道:“好了,看也看完了,咱們回吧。”
十二衝著葉白柚笑笑,眼底的那股鬱色已經沉降。“柚子哥哥,我隻是想說公子這些年都過得不容易,你……他脾氣不好,還望夫人多多包容。”
“曉得了,不過也沒見過你家公子有什麼脾氣不好的時候。”
兩個離開,沈無璟跟齊聞語從後頭出來。
齊聞語側頭:“你脾氣確實不好。”
沈無璟睨他:“你怕是眼睛瞎。”
齊聞語也不惱。“好好跟你說個話就渾身帶刺兒,你以為你是豪豬嗎?”
沈無璟雙手負立,視線依舊盯著葉白柚遠去的背影。明擺著威脅。“還想不想娶十二了?”
“小人行徑。”齊聞語扇子往手中一拍。
沈無璟眸光無波:“榆木疙瘩。”暗諷他二十大幾了才把夫郎攏在手心。
視線交接,兩看生厭,雙雙彆開頭去。
過了一會兒,又神色如常,繼續說事兒。
“叫你找的東西找到了嗎?”
“找到了,但是不多。”
沈無璟點頭,慢條斯理地拎著茶壺倒了一杯茶。水流如柱,倒時宛若一條凝固的水龍。
“那東西是好東西,畝產幾千斤……”
齊聞語用扇頭抵著身前的水杯往沈無璟那邊輕輕一推,隻當他是吹牛。“外來玩意兒,可信?”
沈無璟作為主人,還是給他倒了一杯。往他身前一放,瓷杯觸碰桌麵,聲音微沉但杯中茶水半點不灑。
“你不都種下去了嗎?”
齊聞語起身後退一步,跟沈無璟拉開距離。兩人對視,都是老狐狸,誰不知道誰。
眼看就要冒火星子,雙雙收回視線。
齊聞語拎著衣擺,重新入座。“你既然知道還問我。”
沈無璟嘴角翹起。“十二是我們沈家的人,他要嫁的人,我不得好好關注。”
齊聞語低嗤:“鬼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