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一百章(嚴禁盜文)(1 / 2)

時遠原本以為, 他和朝不複待在一起,他們應該真的會抵足而眠, 同床共枕。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朝不複根本就不是來修煉的。在進入房間後,他就像是撕掉自己麵上的偽裝一般,將原本覆蓋得整整齊齊的衣領, 微微扯開,露出大半緊實的肌膚。那淡藍色的衣袍顏色, 襯托得他的肌膚更為冷淡和疏離。

像是察覺到時遠的目光, 朝不複半抬著眼, 挑眉揚唇道:

“怎麼,你有點驚訝?”

朝不複的頭上,是關狩從自己的儲物手環裡掏出的照明器具,此刻它正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朝不複的眉眼,銳利而又囂張,他盤腿坐了下來, 將手臂上的袖子卷了起來, 盤腿修煉起來。

周邊那遊蕩在一起的靈氣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吸入朝不複的丹田中,濃鬱的靈氣在朝不複的經脈中遊走, 周圍在這一刻,幾乎呈現出真空地段。大概過了三四息的時間,時遠才感覺到有一點微薄的靈氣,填充了這片空間。

感受到這一點之後,時遠不由有些咋舌。他站在原地, 看向了朝不複,略微有些驚訝於他的天賦。

此時此刻,朝不複已經將靈力運轉了一個周天,他調整起自己的呼吸,沒有睜眼,但卻轉頭看向時遠道:

“你不修煉嗎?”

時遠:“啊?”

朝不複笑著睜開了眼睛,他看向了時遠道:“你現在才築基二層。”

時遠這才明白朝不複的意思,他立刻想到之前朝不複說,在他這個時候,他就已經築基五層後,不由微微抿了抿嘴唇,也學著朝不複的樣子,在他對麵坐下。

這還是時遠第一次“被迫”進入修煉。原本他以為麵前有一個金丹期的大能們坐著,這次修煉的過程會很難熬,但是……隨著靈氣運轉,時遠慢慢地沉下心神,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修煉當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他坐下後,朝不複就將部分靈氣推到他的麵前。

這種感覺很是奇特,但時遠卻明顯察覺到自己修煉的速度變快了不少。他的眼皮微微顫了顫,沒有說話,就這樣閉目修煉了起來。

這次修煉的時間比時遠想象中的還要長,直至體內的靈力泛濫,他才中斷了修煉,睜開了眼睛。頭頂上,照明器具依舊在散發著光亮,這讓他有一種不至今夕何年的錯覺。他眨了眨眼睛,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了對麵。

對麵已經沒有朝不複的身影,就連他待過的氣息都沒有殘留下來,看起來像是離開好久了。

這好像有點虧大了啊?

這種感覺,就像是拉著炮.友的手,麵對麵坐在床上,愣是在**一刻值千金的晚上,兢兢業業地背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規規矩矩的,不敢躍雷池半步。

時遠有些扼腕地從床上站了起來,他拉開房間的大門,便看到朝不複站在一旁,目光溫和地側頭,聽著王不行和關狩說著什麼,聽到時遠推門的聲音後,他若有所覺地轉過頭來,視線同時遠對視了一眼後,朝著時遠的方向含笑點了點頭。

時遠微微皺了皺眉,狐疑地在三人身上轉了一圈道:“你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昨天,王不行還怕朝不複怕得要死,現在居然能夠主動湊到朝不複麵前?有問題,一定有問題!在他修煉的時候,肯定發生了什麼。

王不行聽到時遠的話,眯著眼睛笑嗬嗬地說道:“時遠,你剛剛可錯過一件好事!剛剛在你修煉的時候,我和關狩可是坐在這些凶獸身上溜了一圈呢!”

說著,他忍不住搓了搓手:“我特麼還是第一次在築基期級彆的凶獸頭上撒野呢。”

說到這裡的時候,王不行簡直要留下了辛酸的淚水。同樣是考試,他怎麼就這麼慘,不僅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和同伴失散了,最後還被一隻蛇形凶獸追得屁滾尿流,如若不是最後否極泰來,遇到了朝不複的話,他這次考試,怕是連成績都沒有了。

這樣想著,王不行像是想起了什麼,朝著朝不複問道:

“朝天驕,陳天驕沒跟你在一起嗎?”

王不行說的自然是陳喻。

時遠聽聞,也好奇地望了過來。他記得,陳喻也是近戰係的學生,在進入靈域前,是跟朝不複組隊,現在卻不見他的蹤影。

朝不複聽聞,嘴角微微向上牽起一道弧度,他不緊不慢地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隨後輕聲開口解釋道:

“他同我在一起,發覺打得不過癮,便自己離開了。”

發覺打得不過癮,便自己離開了?

聽到朝不複的解釋後,王不行覺得自己的內心更苦了。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天驕和天驕之間存在著的巨大差距。

但是很快,王不行便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他抬眼朝著時遠和關狩問道:

“你們準備什麼繼續考試?要不待會兒我們一起去,我殺的凶獸太少了,還得再殺一點。”

王不行期待地看向時遠他們。然而,時遠和關狩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響應他的建議。王不行心中“咯噔”一下,他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地問道:

“不是吧?你們難道忘記還有考試這回事了?”

關狩神情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他殘忍地戳破了王不行最後一絲期望:“不是我們不陪你啊,而是我們已經將能做的題目都做完了。現在外麵的這些材料,我們認識得不多,繼續考試的收獲不大。”

王不行挪著眼睛,看了一眼關狩,又看了一眼時遠。時遠沒有答話,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整個人便已經躺在椅子上了,神情懶散,根本就不像是要出門的樣子。

王不行心中一顫,他屏住呼吸,轉頭看向了朝不複。朝不複的目光雖然溫和,但是同他對視,王不行還是能夠感覺到明顯的壓力。

朝不複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的分數應該是滿分了吧?”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他已經殺了很多凶獸了。

王不行哭了。敢情站在這堆人裡麵,就他一個差生啊!

他站戰戰兢兢地打開大門,兩股戰戰地走了出去。一縷陽光,從他的肩頭穿過,照進這昏暗的房間裡。

時遠好笑地看了一眼王不行“風蕭蕭兮易水寒”般的背影,像是不經意之間,提了一句道:“你可以順便找找費興業、賀蒼他們的身影,說不定會有人陪你呢?”

王不行聽了眼睛都亮了!

對啊,還有費興業、賀蒼他們啊。就算沒有遇到費興業、賀蒼,他還有千千萬萬個近戰係的戰友們啊!

這樣想著,他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昂首闊步,朝著前方走去。

看著王不行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朝不複的目光落在時遠的身上,那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滿是探究。然而在關狩望過來時,他眼中的探究神色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平靜和溫和。

關狩看了看時遠,又看了看朝不複,思索了一下後,又開口說道:

“我活動活動筋骨,去煉造一套房子去!”

他總覺得,現在的他待在這裡有些格格不入。剛好,因為王不行和朝不複同行的緣故,他們的房間數量不夠,他可以趁現在煉造一套房子,給自己和王不行住,把這套讓給時遠和朝不複。

關狩在心裡默默分配好了各個房間的歸屬後,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時遠和朝不複點了點頭後,便快步消失在兩人的眼前。

很快,整個房間便又剩下時遠和朝不複。

就這麼短短的一天一夜的時間,卻是時遠和朝不複接觸最多的時候。朝不複抬步,緩緩走上前去,將剛剛被關狩關上的大門敞開。溫暖的陽光落在他黑沉的眼中,卻看不透他眼中的神色。他轉頭,看了一眼此刻正懶洋洋躺在椅子上不動的時遠,眉間微動道:

“你是故意的?”

時遠“嗯?”了一聲,像是有些疑惑。

朝不複目光落在時遠的身上道:“在他走之前,你說的那句話不像是無心之言。你是想讓他去找其他的人?可是為什麼?”

時遠輕笑了一聲,懶洋洋地擺了擺手道:“我就這麼隨便一說,說不定你想多了呢?”

朝不複眯起眼睛,視線危險地落在時遠的身上。時遠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在這一刻,對方的目光中充斥著威脅和冰冷。這種冰冷和威脅的視線,讓時遠後頸處的汗毛立刻倒立了起來,整個人在這一刻都緊繃了起來。

然而麵上,他的嘴角微揚,嗤笑道:“朝天驕,你現在是在威脅我嗎?現在,可不是昨天晚上,我也沒有跟你在玩一問一答的遊戲。”

這對於天驕榜第一的朝不複來說,絕對算得上是挑釁。然而,偏偏在這個時候,朝不複卻笑了,那一刻,那原本充斥在空氣中的危險之意儘數消散,微亮的陽光就這樣淡淡地落在他的眉眼上。他輕聲而又肯定地說道:

“你是故意的。”

他將大門敞開,就這樣朝著時遠的方向走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時遠的錯覺,他總覺得今天的陽關有些暗淡,一直照射不進房子。

難道是朝向不好?

時遠心念流轉間,目光卻直直向前,看向朝不複。此刻,他的身形又明轉暗,臉上的神情看不大真切。但唯獨,他的語氣變得危險了起來:

“我先前還在思考,你昨天為何要突然聯係王不行。現在想來,那個時候,你應該就想從王不行那裡知道點什麼。”

說到後來的時候,朝不複陡然低下身來,身形靠近時遠。此刻,時遠感覺到朝不複的氣息環繞在他的身周,他的身上,都是對方那淡雅的竹香。在這一刻,朝不複低沉了嗓音,一字一句地在時遠的耳邊說道:

“時遠,你很聰明。而且,你知道得很多。”

時遠的神經緊繃,他身上的雞皮疙瘩在黑暗中都立了起來。然而,他輕笑了一聲,懶懶地抬起一隻手臂,摸黑地朝著上方摸去。

他原本計劃是摸朝不複的衣領,然而當他的指尖落在朝不複身上的時候,便立刻察覺到了不對。他的指腹下,並非柔軟的衣領,而是灼熱的皮膚,似乎是因為察覺到了他的觸碰,那塊地方微微向下滾動了一番……

下一刻,朝不複同他拉開了距離,時遠手指下的灼熱感也立刻消失不見,唯獨時遠的指尖,還殘留著些許的觸感。

時遠輕輕舔了一下嘴唇,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口渴。他正準備起身,便聽到朝不複說道:

“時遠,我們合作如何?”

不知道是不是時遠的錯覺,朝不複的聲音比之前更加低沉、沙啞,卻也更加性感。

時遠的心臟快速向上跳動了幾下,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朝不複。或者說,是落在他的喉嚨處。他剛剛觸碰的應該就是朝不複那裡。

而那裡,有一個男人至關敏感的位置——喉結。

見時遠沒有說話,反而再次將目光投落在他的身上,他又低沉地、像是勝券在握一般說道:

“你的批注,是關於命運。而我的批注,也是關於命運。既然這樣的話,難道你就不想破命嗎?”

“你是想的。”

時遠輕笑了一聲道:“我確實很想。但我為何要同你合作?破我的命,可比破你的命要簡單不少。”

朝不複:“因為我是天命之體。”

時遠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

朝不複像是早就預料到了時遠的反應,繼續說道:“在還未破命之前,我的體質依舊是天命之體。這意味著什麼,你應該知道。”

朝不複說著,又陡然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他的聲音低沉,卻仿若從遙遠的天邊傳來,清晰地落入時遠的耳內:

“這意味著,心想事成。隻要我想,我可以幫你破你的命。”

此時此刻,時遠嘴邊的笑意已經消失不見。他抬起眼,目光直直地落在那近在咫尺間的眉眼上,他的聲音陡然降低,變得冷漠:

“那你是不是也忘記了,在破我命之前,你還是會順應天命,然後……”

“愛上我。”

時遠陡然伸出了手臂,他的手指緊緊抓著朝不複的衣領,將他拉扯了下來。在黑暗中,雙方彼此看不見對方的神情,卻能夠感覺到來自對方的呼吸和溫度。

在沉默了大概三四息後,朝不複開口,果決地說道:“不會。”

“即便我的心臟為你加速,我也知道,這隻是天道的安排。我的心中隻有修仙,彆無其他念想。”朝不複輕聲說道。

時遠能夠感覺到對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眼中帶著些許探究的意味。他又靠近了些,像是有些好奇,又像是特意引誘或者挑釁,他開口朝著時遠問道:

“倒是你,該不會愛上我吧?”

“我?不會。”時遠輕輕扯起嘴角,他上下打量了朝不複一眼,學著朝不複的語氣說道,“我的內心隻有煉器。”

聽到時遠的回答後,朝不複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落在自己的衣領上,輕輕一用力,便將自己的衣領從時遠的手上扯了出來。他轉個身,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坐在時遠的旁邊,低笑道:

“那這樣的話,我們就是天作之合了。”

念後麵四個字的時候,朝不複聲音喑啞,曖昧而又旖旎地念著這四個字。光是一聽這四個字,時遠就感覺自己血液流動的速度加快,他甚至覺得,相較於他,朝不複更像是那個擁有者天生媚骨體質的修士。

他的下半身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然而上半身,卻向旁邊微微挪了一點。麵上,他嘴角向上揚起,眼中帶著譏諷道:

“看來,北分院隻注重修仙,並不注重其他文化教學。堂堂天驕榜第一的朝不複,竟然連字詞意思,都不能很好地理解,真是讓人難以想象。”

麵對時遠這帶刺的話語,朝不複輕笑了一聲,轉移話題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怎麼合作?”

說到正事後,時遠也收斂起了眉宇間的不在意。他就這樣筆直地看向朝不複。此刻,外麵的天色越來越亮,那猛烈的陽光終於透過門扉,照射了進來。陽光投射到了門扉和牆壁上,金燦燦的光芒,驅逐了屋內的昏暗。

在這個時候,時遠也總算看到了朝不複的麵容。他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那原本被他抓皺的衣領,此刻微微敞開。然而他就像是毫不在意的樣子,低笑道:

“很簡單,假裝順著命運的安排走,然後再給命運一個出其不意。”

時遠嗯哼了一聲:“你就在這裡說?”

朝不複看了他一眼,屈指輕輕敲擊了一下膝蓋道:“在進入你這間房子之前,我就用江蔚瀾的陣石布置了一個陣法。這個陣法可以勉強阻擋天道意誌投射過來,更何況,這片大陸上,天道的意誌極為薄弱。”

時遠揚了揚眉,從朝不複的話語中,時遠證實了自己之前的猜測——靈域內,浩元大陸的天道無法深入,這由給他的猜想提供了佐證。

隻不過……

時遠看向朝不複道:“原來你給房間布置了一個陣法,怪不得,我覺得今天房子有點暗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嘗試地在心裡喊了一聲係統,見係統沒有反應,他便知道,天道應該沒有關注這裡。

測試完一切後,時遠才緊接著剛剛的話題問道:“比如呢?你打算怎麼給天道一個出其不意?”

朝不複:“比如說,天道認為我們已經按照他的安排,互生情愫。當然,這個過程也不能太快,太快的話,就顯得有些假了。”

朝不複說著,他整個人向後一仰,靠在椅背上。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道:“畢竟,我這個人可不會輕易動情。甚至,因為提前知曉命運的緣故,會對你非常抗拒。所以說,這個過程要循序漸進。”

“現在的話,我們應該對彼此有一個印象。而這個印象,會促使我們進入下一個更加親密的關係……”

時遠看著朝不複的嘴唇上下翕動,聽著他的講解,好像還挺有道理的樣子。但是很快,他意識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他好奇地眯起眼睛,嘴角微微彎起,笑意盈盈地道:

“朝不複,你有心儀的女修士嗎?”

朝不複的話音一頓。

時遠說道壞心眼地說道:“你有同女修士之間發展過嗎?”

朝不複不再說話,他的目光深沉地望向時遠。時遠輕笑了一聲,或許是陽光照射進來的緣故,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的眼中沒有任何的殺意,這讓時遠更放開來了。

他得意洋洋地說道:“既然你一心修仙,沒有心儀的女修士,沒有同女修士發展過,那你怎麼知道,什麼時候感情可以進入下一步,什麼時候又不用進入下一步呢?”

“你這個計劃從源頭上來講,就有很大的問題啊。”

朝不複直直地看了時遠好一會兒,才說道:“天道也沒有心儀的女修士,天道也沒有同女修士發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