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chapter 102(2 / 2)

雲雀恭彌:“?”

他輕呼出一口氣,感覺比起咬殺西蒙家族的成員,他現在更想收拾這隻清早就開始給他找事的小鬆鼠。

生理期的第一天,從彭格列晚宴到晚上回到房間,她都沒消停過,讓他幫她揉了半夜的肚子,導致他第二天隻能在私人飛機上補覺。

現在回到日本,又不怕死地大早上來吵他睡覺——

雲雀恭彌在這一刻意識到,他恐怕無法忍耐到幾天後再跟她算賬。

“近、朝、顏。”

男人的嗓音還帶著部分剛睡醒的鼻音,音質比平日顯得渾濁稍許,低沉下來的時候,自有不怒而威的氣勢。

而從來沒聽過他這樣一字一頓點名的近朝顏也後知後覺自己好像在危險的邊緣大鵬展翅,趕忙湊過去討好地親他下巴,“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你睡吧,我再也不吵你了。”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

隨後,男人攥住試圖往後躲的小動物爪子,將她牢牢地拽回了懷裡,在近朝顏的驚呼聲裡,右手拇指按上她柔軟的唇,指腹的薄繭重重摩挲而過,“晚了。”

拿生理期當免死金牌是嗎?真以為他沒有其他辦法收拾她了?

他說,“你已經吵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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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四十五分。

距離日本海極近的一座小島,與世隔絕的那層屏障緩緩消失,在天光之下露出一座被自由生長的植被覆蓋,但因人煙稀少,缺乏打理而顯現出一些斷壁殘垣的西蒙家族聖地。

直升機的螺旋槳在附近的海域上空不斷盤旋。

草壁哲矢的聲音從降噪耳機裡傳出,“恭先生,已經找到了西蒙家族的定位,預計五分鐘後抵達西蒙聖地上空,請您和夫人準備降落。”

同樣戴著耳機雲雀恭彌“嗯”了一聲,瞥了眼旁邊跟他距離特彆遠、恨不能整個人挨到艙門上離他十萬八千米遠的小鬆鼠,又看了看放在她旁邊完全沒被動過的食盒:

“打算什麼時候吃早餐?”

完全沒有胃口的小鬆鼠聞言又想去擦唇角,還是臨時想起來自己塗了口紅,才將此事作罷,想去瞪他、但又不敢,隻能鼓了鼓腮幫子,片刻後極有骨氣地應:“不吃。”

雲雀恭彌哼笑一聲,也沒再勸,反正到時候餓的又不是他。

五分鐘後——

直升飛機在西蒙家族的領地上方轉了一圈,沒能在這種參差密林裡找到降落的地方,即便有些開闊地帶,地上也散落著碎石與建築碎片、又或者是山路階梯,從澤田綱吉他們這行人頭頂飛過之後,草壁哲矢遺憾通知:

“恭先生,夫人,這個小島沒有適合降落的地方,我儘量降低高度,請二位做好準備。”

近朝顏:“?”

近朝顏:“……做好準備是什麼意思?又要我自己跳嗎?”

她恐高的啊!

透過艙門的玻璃,近朝顏往下看了一眼現在的直升機高度,隨後大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跟並盛校園樓差不多高。

旁邊的雲雀恭彌看了她一眼,見她麵上已經沒有當初飛機失事時那種被嚇出來的恐懼之後,灰藍色眼眸裡閃過一分遺憾。

“嗡嗡嗡”的聲音裡,艙門被手動打開,直升機降低懸停高度,螺旋槳刮出的風浪中,穿著迷彩登山服的女人率先跳下,出現在彭格列一行人的麵前。

“朝顏同學。”澤田綱吉絲毫不意外,連同他肩上的reborn都微笑著跟她打了聲招呼,“ciao~”

“日安,各位。”

近朝顏站定,跟他們抬手揮了揮,就見站在澤田綱吉身邊的獄寺隼人頗有些不滿地說道,“你們已經遲到了。”

她想了想,側過頭往身後去看,“那你罵他。”

就在這時——

一道黑色身影落到她身後不遠處,流雲與塵埃散去,在直升機遠離時最後掀起的風聲中,雲雀恭彌抬手撣了撣西裝外套上沾到的灰,被吹起的柔軟黑發重又妥帖落回額前,灰藍色眼眸逡巡過在場的彭格列眾人之後,掌中不知何時已然握上浮萍拐,往旁邊樹林的方向看去:

“最先被我咬殺的草食動物,是你嗎?”

鈴木愛黛爾海特從藏身的樹後走出,視線掃過目前站在麵前的這些彭格列成員,重點在傷勢嚴重、經過治療勉強能跟上步伐的笹川了平身上看了眼,又去看那個之前在彭格列會議廳隻會抱頭鼠竄、後麵都嚇暈過去,但此刻仍安然立於此地的藍波。

她不能理解,為什麼這些人能夠為彭格列做到這種地步?

但無論如何,西蒙家族的敗績都止於此處、將會由她來重振西蒙的榮光,鈴木愛黛爾海特如此想著,與雲雀恭彌的目光對上:

“雖然我很想直接肅清澤田綱吉,讓你們這些人知曉自己追隨的是多麼懦弱、無能、偽善且德不配位的首領——”

“但先為西蒙帶來一場勝利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雲雀恭彌聞言微微一笑:“哇哦,你的夢想不小嘛。”

“可惜,上次我就已經見識過你那過分單一的雜耍形式了,憑你是不可能贏我的。”他徑自走到眾人麵前,與鈴木愛黛爾海特對上,將獄寺隼人提醒他要聽從澤田綱吉安排的話語充耳不聞,很淡定地繼續道,“不過,在咬殺那個令人作嘔的幻術師,還有你們家族領頭的小動物之前,先用你當開胃菜也不是不行。”

鈴木愛黛爾海特被他的話激怒,神色肅然,正想反駁,見證雙方每場戰鬥的複仇者們就在這時候出現。

他們看向已經宣戰的兩位守護者,聲音沙啞地強調規則,“這一場,你們將以何等榮耀作注?”

早已知曉規則的愛黛爾海特將自己早有準備的、從國中時期開始就佩戴上的袖章拿了出來,緩緩彆上衣袖,“我的榮耀就是西蒙家族、以及為家族而戰的這份肅清所有敵人的意誌。”

近朝顏:“……啊。”

她後退了兩步,幾乎已經站到澤田綱吉他們的身邊了,在看到這個袖標的時候,她和澤田綱吉的表情都同樣微妙,應當是同時都想到了某人在國中時期並盛舊校服上彆著的“風紀”袖章。

澤田綱吉清了清嗓子,不太確定地問她:“朝顏,雲雀學長該不會……”也一直帶著這個袖章吧?

“近朝顏——”

在遠處突然聽見遊戲規則的男人朝她覷了眼,想到她這一路的躲避行為,此刻又見她融入彭格列氛圍,鳳眸裡帶著幾分不悅,“不要在我麵前跟他們群聚。”

被點名的小鬆鼠“哦”了一聲,跟澤田綱吉拉開兩步距離,用目光回答他:你看他這幅中二病治不好的樣子,就算把國中時期的“風紀”袖章掏出來也很正常吧?

澤田綱吉被說服了。

山本武在旁邊笑著跟笹川了平說,“好懷念啊,如果是國中的時候遇到他們,說不定我們能跟西蒙成為不錯的朋友呢。”

想到剛才跟青葉紅葉的對戰,笹川了平感覺自己身體裡的細胞都還在興奮,他抬手摸了摸下巴,給出肯定回答,“確實,會是極限的生死之交呢!”

獄寺隼人不滿地回頭看他們,“你們這兩個家夥,什麼朋友和生死之交,西蒙家族現在可是我們的敵人,給我搞清楚場合!”

藍波慢吞吞地往嘴裡丟了一顆泡泡糖,想到剛才的大山拉吉,表情裡露出幾分嫌棄,聲音慵懶地應,“藍波大人才不會跟那種人當朋友呢,但是藍波大人缺一個跑腿的小弟……阿綱,你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結束離開這裡啊,藍波大人不想走路了,好累啊。”

他說著已經原地找了根碎裂的柱子,仿佛脫力般毫無形象地趴在了上麵。

“蠢牛你給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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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的吵鬨氛圍絲毫沒有影響到跟鈴木對峙的雲雀恭彌。

他盯著對方手臂上的袖標看了兩眼,灰藍色眼眸裡泛起很淺的笑意,不知是懷念還是彆的什麼,片刻後,他薄唇微啟,不疾不徐地說道:

“所謂榮耀,是指的寸步不讓的存在吧?”

“如果是這種絕不能相讓的事物,我倒是也有帶一樣。”

眾目睽睽之下,他從西裝襯衫內側取出一個匣子,點燃之後,匣子裡出現了一個手表禮盒,盒子裡放著一枚表盤略有破損的、讓彭格列眾人格外眼熟的黑色陶瓷手表。

隻見他慢條斯理地解下了自己左手手腕上如沙盤宇宙般的星辰手表,將它裝進禮盒裡,重又放回匣子中,隨後才將這枚破損的手表戴上。

“這場戰鬥的賭注——”

雲雀恭彌看向她,淡淡一笑,“就是它了。”

澤田綱吉:“……”

好消息,雲雀學長的中二病治好了。

壞消息,他開始喪心病狂秀恩愛了。

他下意識地看向使得對方作出如此改變的近朝顏,結果發現她也是一臉的複雜,顯然是不知道看到雲雀拿出“風紀”袖章離譜,還是這塊暫時沒空拿去修、卻被他隨身攜帶的表更離譜。

鈴木愛黛爾海特看著他手腕上已經破損的手表,先是一驚,隨後眼中便燃起怒火,“你拿這種已經破損的東西來當榮耀是什麼意思?”

看不起人是嗎!

就因為他們西蒙在之前的戰鬥中被他的夫人用幻術控製過?所以覺得他們的實力不過如此,甚至不配他拿出對待對手的尊重?

如此想著,鈴木愛黛爾海特目光沉沉地掃了一眼近朝顏。

忽然被冷麵禦姐關注到的近朝顏:“?”

雲雀恭彌也往她的所在看去,目光稍顯柔和,不過片刻後,他重又轉回了視線,“雖然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不過我之所以選擇它——”

“是因為它縱使損壞、暫時損毀,但我也絕不會把它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