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競聽到聲音,才鬆開蘇佑,蘇佑甚至連嘴巴都沒來得及閉上,眼角沁出眼淚,鼻尖微紅,缺氧到全身沒有力氣。
發現蔣未居然看見自己被男人親的模樣,覺得羞恥,自己低著頭,不敢和蔣未對視。
許競撐著人,饜足地轉頭,看見蔣未站在不遠處,腳邊散落了一地的零食,眼光陰冷,青筋在頸脖間蟄伏著滔天的怒氣,目光看了一眼蘇佑,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帽子,他頭頂的鴨舌帽遮掩下一片陰影,嘶啞著道:“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嗎?蘇佑?”
蔣未還記得蘇佑在他麵前興衝衝保證的模樣,歡快的像是在搖小尾巴,忍不住得意驕傲,他真以為裡麵會有蘇佑送給他的驚喜。
可結果……卻讓他目眥欲裂,恨不得殺人。
他獨占了這麼久,都不敢輕易觸碰的人,卻被另一個人抱在懷裡,肆意親吻。
而甚至,明明另一個人根本不在說好的計劃內!
這就是蘇佑要給他看的嗎?這就是驚喜嗎?
蔣未從未有過這一刻的怒火,他喉嚨炸痛著,胃部也劇烈痙攣,他強行從所有陰暗情緒裡擠出一句:“過來。”
一如那天晚上在路燈下,他平靜的等待蘇佑的模樣。
他全身上下每一塊都在叫囂著撕碎一切,但是卻又因為蘇佑,強行壓製情緒。
開關就在蘇佑身上。
過來,再不過來,他就不能保證發生什麼事了。
蘇佑低著頭,小聲地掉眼淚,抖著肩膀,眼睫毛也在無聲輕顫,點點滴滴的水漬落下,他慢慢地挪動身體,走向蔣未。
“彆走!蘇佑!”許競急了,伸手捉住蘇佑的手腕,想要製止他,然而卻被蘇佑脫開了手,再觸摸不到。
許競抿唇,想要向前攔住蘇佑,卻被蘇佑哽著哭腔製止:“你彆過來。”
一下子就製住了他,讓他無法向前,隻能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蘇佑走向蔣未。
“乖。”蔣未捉住蘇佑的手腕,眼神凶戾非常,看了一眼許競後,斂下眼神,眼底情緒暗湧激蕩,拉著蘇佑轉身離開。
許競心裡煩躁著急,想要跑上前去堵他們兩個,不遠處卻有熟悉的聲音傳來,夾雜棍棒打鬥聲:“隊長!隊長!救我!這裡不知道怎麼就蹦出一堆人!”
是沈則,他被人圍住了。
不久後他就要體考,現在根本不能受傷落下訓練。
許競舌尖頂住後槽牙,下頜線條隨著肌肉扭動繃緊,迅速轉身,衝向沈則那一邊。
……
蘇佑一路被蔣未提回了家。
手腕被緊緊禁錮著,幾乎掐到了骨頭,淤出青紫傷痕,蔣未身長,腳步也大,陰沉著直直地往前走,腳步飛快,跟在後麵的蘇佑跟不上他,隻能艱難地小跑起來,一邊走一邊帶點哭腔的製止蔣未:“你弄疼我了,蔣未……你弄疼我了。”
“……”然而蔣未沒有理他,更加沒有停下來,一路冷著臉,把他拖回了家裡,一腳踹開家門後,甚至都沒有任何停留,徑直把蘇佑拉到一間房門前,擰動把手,把蘇佑扯了進去。
燈光亮起,蘇佑視線還帶著一點濕意,朦朧著,眨了眨眼睛,把一滴淚眨落下來,視線才真正清晰,卻看見蔣未一張陰暗得他從未見過的臉,一下子被嚇住。
“嗬,還想用哭得梨花帶雨的臉哄騙我嗎?”
“蘇佑……”
“解釋。”蔣未扭了扭脖子,渾身上下彌漫著一股子戾氣,向來開朗陽光的氣質蕩然無存,他現在像是一直野獸,盯著自己的獵物,隻要獵物動彈一下,就迅速撲過去,將獵物啃食殆儘。
“解……解釋什麼?”蘇佑害怕,不敢抬頭看他,手忙腳亂地抹掉眼淚,然而聲音還是帶著哭後的顫。
“為什麼……你們兩個會抱在一起……”蔣未冷著聲,像寒冰一樣淩冽,這種語氣蘇佑從來沒有聽過:“甚至還親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蘇佑後脊梁骨都被蔣未嚇麻了,眼神慌張地晃,想要找到答案,可是實在太笨,自己想不到最切實際的理由。
他怎麼就親上來了呢?他甚至沒來得及問清楚問題。
許競太快太猛,以至於他還來不及反應,甚至反應了也無濟於事。
“好,那我再問你,為什麼就由著他親。”一字一句,都在喉嚨管裡牽扯著心臟問出來:“為什麼不反抗……為什麼不呼救?”
卻發軟地被人抱在懷裡,張開了嘴。
那副畫麵不時在蔣未麵前閃過,時刻碾壓得他喉頭發痛。
“我……我還來不及……”蘇佑覺得委屈,害怕又委屈,他從來沒有被蔣未這麼生冷地質疑過,而且他真的不是不想推開,而是相比練了十幾年體育的許競,他連一點反應能力都沒有。
他不是故意的。
而且,相比所有委屈,他最難受的還是蔣未這麼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