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朝堂上的附和者(4)(1 / 2)

“你是真醉還是假醉。”趙懿幾乎被蘇佑三言兩語弄得炸開,直接掐著人下巴,把人拖入水中,水聲濺起,熱水在眼前暈開熱氣。

蘇佑太暈了,一下子滑倒向後差點躺進了水池子裡。

還是男人眼疾手快,把自己拉了回去。

自己膝蓋彎著,壓在了男人身上,自己還被弄得難受,用膝蓋磋磨了兩回:“好硌,溫泉裡怎麼會有石頭呢?”

“蘇佑!”趙懿被他嚇得發汗,連忙伸手掐了他的大腿,隔著布料狠狠地發了力,他聲音沙啞,威脅道:“你是找死嗎?”

“唔?”蘇佑醉意越發濃厚,眼睛又沾了水,有些睜不開,自己湊近了才看清趙懿的臉,認出這人是皇帝:“哦,是皇上呀。”

“你在乾什麼?”蘇佑迷糊著,伸手摸了摸手下順滑堅實的手感,滿手的水才反應過來身前的人是在沐浴,自問自答地說:“你在洗澡啊。”

然後又看了眼自己,茫然地看著兩個人太過於相近的距離,幾乎完全貼合著,問:“我為什麼也在你的浴桶裡?為什麼你浴缸裡還有石頭啊?”

“......”趙懿臉色更黑,完全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和一個醉鬼較真,又被蘇佑的話問的惱怒羞恥,鬆開了自己的手,蘇佑沒了支點,溫泉池又深又大,自己身上沒有平衡感,暈暈乎乎地就要往後倒,身體也往下滑,失重感劇烈,他連忙本能地伸手抓住身前寬厚的肩膊,全身也繞了上去。

他像一隻八爪魚一般,狠狠捉住獵物,被剛剛的失重嚇壞了,眼睛又漫上水霧,害怕得帶上哭腔:“我要摔下去了,你彆讓我摔了。”

趙懿被蘇佑的突然襲擊弄得瞬間僵直,常年習武的身體向來敏捷如豹,然而卻瞬間失去了所有行動力如同被點了死穴,自己心腸酥軟,舍不得動彈。

要是按照平常脾性,敢這樣犯上作亂的人早該被一眾暗衛宮人拖出去砍了,怎麼由得這樣的人如此囂張。

蘇佑太害怕了,自己貼著男人的頸脖,酒香傾灑,自己打了個酒嗝,嘴巴一直哼哼唧唧地:“我就要被淹死了,我就成第一個洗澡都可以淹死的傻子了。”

“你以為你現在聰明到哪去?”趙懿被蘇佑又氣又不能發火,和一個醉鬼講道理,簡直就是傻子,活活成了冤家。

“哼哼。”蘇佑不滿地哼哼,自己猶嫌不夠,還伸手亂動,拂過幾塊堅實的肌肉後,捉到了結實的手臂,絲毫不客氣地往身上帶,讓男人保護好自己,隨後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順勢就趴著想要睡覺,被熱水泡著,春寒裡極其適宜的溫度擁抱全身,他很舒服地感歎了一聲:“彆讓我摔倒,好不好,彆鬆開,我害怕我會淹死。”

女兒紅的醇厚酒香混合著一點暗香撲麵而來,懷裡的人在眯眼沉睡,距離靠得很近,熱水濕意貼合著一種另類的親密,說話出聲都很嬌很軟,幾乎是酒意纏繞上心頭,趙懿輕易就這三言兩語散了心頭火,詭異地收了手,掐緊了力度,才發現這一寸究竟有多柔韌而窄。

是都不吃飯嗎,居然這麼瘦,都沒二兩肉。

他一隻手就可以抱住。

“不要亂動,就這樣,讓我抱抱。”蘇佑臉頰擦了擦趙懿的肩頸,蹭過一串酥麻,說:“我洗好澡了你再抱我出去,知道嗎。”

“......”趙懿又被小醉鬼弄得哭笑不得。

平時見他跟耗子見了貓似的,畏首畏尾,還生怕自己會落了把柄,現在喝醉了睡著了就敢胡作非為,居然還敢對他頤指氣使,自己倒是貪圖享樂。

笨得絲毫沒有任何遮掩可言,一點警惕心都沒有。

他饒是這樣想著,卻也沒有任何異動,熱氣緊貼著,帶一點溫暖的呼吸在溫泉裡傳遞,溫熱的觸感掠過頸側,許是懷裡的人過於溫軟,饒是鐵石帝王心智,卻也被輕撫而過的風繞成了指尖柔。

他視線放空,自己情不自禁地蹭了蹭懷裡人散亂的頭發,自己試探著開口說:“朕沒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婚配通房也不曾有過,你是禮部的人比誰都清楚,宮檔記錄也是有所記載的,朕沒有就是沒有,不會說謊。”

“不曾喝過補藥。”

“朕會不會難受朕不知道,還未曾試過。”

先帝崩逝,他登基得十分突然,他尚且還在軍隊裡遊曆,剛做上將軍帶著軍隊打了幾場勝仗,就被召回宮中繼承皇位,又收了三年國喪,曆代以來的先成家後立業的規矩還沒在他身上傳下來。

“朕並不貪戀女色,以前不曾有,以後也不會有。”他頓了頓,又隨即補充:“補藥一類,朕不需要。”

“你......”他耳根紅了紅,呼出一口熱氣,喘息道:“你是見過的。”

還誇很有活力。

像石頭。

“嗯。”蘇佑被衣服貼得渾身難受,自己又開始胡亂動彈,動彈著自己衣服,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抱著的是個活物,煞有其事地命令道:“蔣未,給我換衣服,我好難受。”

“......”趙懿的臉色又黑了下來,直接怒氣難壓,剛剛柔聲不再,隻有咬牙切齒,氣急敗壞:“說,這蔣未到底是誰?”

“就是你呀。”濕意浸染的衣料摩擦力很大,蘇佑自己又肢體無力,死活拽不開身上的衣服,催促道:“快幫我換衣服,幫我。”

“在朕麵前叫著彆人的名字,還指望朕幫你?”趙懿恨不得直接撒開手,好好淹淹這胡言亂語折辱君主的臣子。

“你彆凶我,狗蔣未。”蘇佑也來氣了,上個世界的時候蔣未很少對自己凶,就算凶了也會被他罵回去,然後蔣未再回過身哄他,除了那天蔣未生氣狠了,抱著他質問,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酒意實在濃烈,他頭昏腦脹地,難受得喉嚨發緊,渾身不對勁,把自己氣紅了臉,又想到上個世界蔣未的好,自己就先低了頭:“對不起,蔣未。”

“我,我有點想你。”蘇佑說著,眼淚一顆一顆地砸下來,這個世界的戰戰兢兢和上個世界的肆意任性形成對比,醉意侵蝕意誌,他心理脆弱得厲害,再被想念一推,就委屈得直掉眼淚:“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弄成這樣了。”

他都......找不到蔣未了。

趙懿被蘇佑一哭,手忙腳亂,向來利落英明的人也亂成一團,什麼恩威並施,什麼殺伐果斷全都扔在了一邊,全然無奈,最後自己抿了抿唇,想要開口澄清,卻最後還是收了聲,說道:“我就是蔣未,我在這。”

“???”蘇佑已經醉得意識完全不清明了,聞言努力地睜開眼睛想要看看人,但是視線和身體剝離,還沒看清楚人,自己就先趴了回去,落在了趙懿肩頭,也彆談分辨眼前人是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哭:“蔣未,嗚嗚嗚。”

趙懿有些氣餒,難掩失落,自己無端頹唐。

他堂堂帝王,最後卻冒頂他人姓名,驕矜受挫。

這蔣未究竟在蘇佑心中占據了什麼樣的地位,居然念念不忘到喝醉後嚎啕大哭,是否當真是年少情竇初開時遇見的驚豔少年,以至於蘇佑到現在都還走不出來?

那麼,倘若是他遇見蘇佑,這蔣未的姓名是否會替換成趙懿?

無從得知。

他回過神,將懷裡人抱住,溫聲哄道:“彆哭了,再哭就頭痛了。”

“你這樣會生病,我們脫了衣服洗澡好不好?”

“嗯。”蘇佑點頭,竟是一邊哭一邊回應。

他醉後倒也不難纏,得到身前人回應後,乖得不行,三言兩語就跟著趙懿走,一直被人伺候,隻有行軍吃了苦的帝王頭一回侍奉彆人洗漱。

這衣衫一脫一穿,抱著規整乾爽的蘇佑出來的時候,眉頭皺著。

昨天他是叫彆人伺候的蘇佑洗漱,那麼,昨晚蘇佑□□的模樣是否是被人收攬得乾淨?

比他更早看見,而且還是他親口命令的。

腦海中閃過剛剛荒謬而十分惹人燥意的畫麵,他煩躁得眉頭蹙深,冷聲問道:“昨晚服侍蘇佑沐浴洗漱的人是誰?”

“回皇上,我們隻服侍了洗漱,不曾服侍沐浴,蘇大人將我們趕到了屏風後。”進來的宮人連忙跪下,抖著腿開口。

趙懿煩躁意味才鬆開了一些,心情好了大半,揮了揮手,讓人退下了,一眾人走的時候腿還直打哆嗦。

趙懿摸了摸蘇佑散落在枕邊的長發,一手的細軟順滑,愉悅道:“還知道教人出去,還挺知道分寸。”

如果真有人在他之前,因他而得見如此漂亮的畫麵,他覺得自己可能會控製不住暴怒。

然而之前在溫泉熱水裡的畫麵一閃而過,所有曖昧繾綣,貼身擁抱全都翻覆上心頭,理智回歸後懊悔就隨之而來,他神情中閃過迷茫。

他起初隻是想要試探蘇佑和攝政王的關係規矩,所以叫了人回來,又正好自己準備沐浴,所以才在偏殿裡接見。

怎麼就輕易被迷惑了。

而且百般討好一個醉鬼。

居然如此荒唐。

胡鬨得荒謬。

他捏了捏眉心,看了一眼在自己床鋪裡睡得很是沒有心肺的蘇佑,看他睡顏恬靜,雙頰還有酒意未消的微紅,酒氣絲縷,乖順漂亮,還是覺得這個無能紈絝是個妖孽。

幻惑人心的伎倆比西域巫蠱還要厲害。

他坐在床邊,伸手掐住蘇佑下頜,在尖尖下巴上擠出軟肉,落了一點紅,骨節分明的手用力想要把人弄醒,蘇佑被弄得不舒服,搖著頭直哼哼。

趙懿一下子就卸了力,自己怔然半晌,還想再掐一回,然而最後卻還是沒有用上狠力,自己反而躺上床鋪,手環住蘇佑的肩膊,自己側身看著蘇佑酒意裡酣醉的模樣。

看著看著,就在極其安逸寧靜的氛圍裡看入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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