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不敢看評論,我是社恐(1 / 2)

“所以就下周五,咱們四個人兵分兩路調查入江和外守……話說你真的不準備去向小諸伏明牌嗎?”

乾邑做起安排來快得很,像是做過無數次。

降穀零搖搖頭:“我不會逼他。我會等他想通了,做好準備,自願告訴我。”

乾邑了然。他低下頭,手撥弄著地上的青草,聲音悶悶的:“你可真有耐心。……我記得你們也是七歲時認識,十五年來你就這麼一直等他開口?”

“哦——那倒沒有。我當時什麼都不懂,”降穀零回憶起童年,臉上露出笑容,“我們當時就是成天跑到山裡玩,上樹掏鳥,下河摸魚,什麼都乾——不會坐下來像查戶口一樣一聊半個多鐘頭,把對方家裡幾口人哪裡上學哪裡上班問清楚。小時候不問,長大就更不會問了。”

“當時hiro他不怎麼說話,也不喜歡和彆的小孩一起玩。我就一直和他磨時間,沒話找話,一直磨到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叫了一聲我的名字。我就高興得不行,覺得前麵那麼多天全都很值得。”

朋友之間未必需要什麼都聊的特彆清楚。降穀零這麼想著,也隨口問道:“你們倆之間難道也事事都知根知底嗎?未必吧?”

乾邑心想你還真說對了,我和鬆田陣平之間何止是有所隱瞞,簡直就是完全不熟。

但也不能露餡,他隻好混過去:“不太敢提,害怕今天晚上把事情全攤開了說清楚,第二天我和小陣平就絕交了。”

伊達航聽得哈哈大笑,說自己特彆羨慕你們有幼馴染,人生添了好多快樂。降穀零說:“可是班長你有女朋友啊!”

“就是。”乾邑也來摻和一腳,“而且娜塔莉可是會陪伴班長你後半生的人啊!至於幼馴染……前半生裡參與度是挺高,可是等哪天小陣平結婚,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的人生裡就沒有他了,哎……”他狀似悲傷,動作誇張地擦掉不存在的眼淚,毫不意外地被背後的鬆田陣平敲了一記。

眼看對麵一對幼馴染又要陷入旁若無人的互動中,降穀零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裝作無意提醒二位:“都這麼晚了,你們的浴室衛生!可彆忘了!”

這次乾邑是真的要掉小珍珠了,撇著嘴被鬆田陣平拉走,遺憾離場。

乾邑在浴室裡賣力拖地,鬆田陣平是個沒有感情的噴洗潔精戰士。一瓶清潔劑很快用光,鬆田陣平將空瓶朝著一旁隨手推過去。乾邑立刻像找到好玩的,大呼小叫地拖空瓶前的地麵,一邊拖一邊說:“我在打冰壺!”

鬆田陣平火速加入其中,隨便抓了幾個瓶子過來。玩得不亦樂乎。其中一個飄到一半倒了下來,裡麵的清潔劑也灑了出來。鬆田陣平過去扶,聞到了刺鼻的氣味,還有點熟悉。拿起瓶身一看,原來是八四。

直到他們從浴室出來,鬆田陣平才想起來這股熟悉的刺鼻味道在哪裡聞到過。

是新乾線上,從衛生間裡回來的萩身上的味道。

命運如同幻影,匆匆現身;它掀起麵紗,給予了一個不明不白的提示後卻匆匆離開。鬆田陣平不得不先把這件——自己的直覺冒冒失失呈上的線索——放在一邊。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景光的事。

按道理來說,乾邑都是和鬆田陣平一起結伴出校的;但是出校就得遞條子,遞條子就得寫同行人。現在從教官到領導,任何人看見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的名字並排擺在一起就是馬上駁回——誰也承擔不起下一次全校聞名的宿管喜當媽事件。

知道這條不成文規定的時候,鬆田陣平氣得要命,差點殺到辦公樓用拳頭物理說服老師——憑什麼不讓他們的名字並排寫到一起!乾邑及時架住他,一邊笑一邊安慰他:雖然他們的名字不能在明麵上擺在一起,但是這恰恰說明全校師生心裡都已經把他倆徹底綁定在一起了。這比一張紙來的更實在。

人是安撫好了,但是這個校還是得出;乾邑隻好拜托班長和降穀零一人一個,一個負責帶鬆田陣平一個負責帶自己。最後當然是班長和鬆田陣平一組,乾邑和降穀零一組——他總覺得降穀零和鬆田陣平一起的話容易中道崩殂。乾邑知道他們不是拎不清情況的人,麵對危險他倆肯定會一致對外;但是沒有危險的話他倆就是最大的危險,絕對會打起來。

眼下的嫌疑人有兩個,一個是五金店的入江,一個是洗衣店的外守。

事實上,外守一本來就有給警校生洗衣服的業務,並不算陌生人。乾邑一進去就自來熟地開始扯淡,其聊天跨度之大讓旁邊幫忙買水的降穀零大受震撼;明明剛出去的時候聊的還是警校日常生活作息,回來以後就成了挖掘機的護理與維修——這是在做什麼?是準備開在挖掘機把警校平推了嗎?

外守一似乎被逗的很高興,時不時大笑,眼角都笑出了眼淚:“我說啊,你們這一屆警校生可真好玩啊!”他平複了一下氣息繼續說,“昨天有幾個孩子大晚上的跑出來吃東西,結果醬汁濺到外套上,就過來洗衣服。當時已經很晚了,我問他們為什麼不急著回學校,他們說,他們說……”

“他們說被門口攔了,直接跨過去就行;被宿管阿姨攔了,在門口喊媽就行!就算被記名字了,直接說自己是鬼塚班的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

外守一本著分享的意思說完以後,發現對麵隻有一個人笑。

“……同學,你怎麼不笑啊?”

“……我生性就不愛笑。”

乾邑假笑:“自我介紹一下。我就是鬼塚班的萩原研二。”

旁邊的降穀零笑得快在地上爬了,被外守一手一指:“那你是鬆田陣平?”

“我才不是那天然卷呢!”沒想到就這樣還有自己的事,降穀零反應激烈,連忙揮揮手否認。

天聊到這個地步,乾邑不走就顯得心理素質太過優秀了。他心理素質是優秀,但是外守一的心理素質明顯沒他好:於是他就帶著降穀零順水推舟的離開了。

離開洗衣店後,鬆田陣平適時地給乾邑發了入江的相關情報:

入江角夫,今年46歲,和太太一起生活。14年前在這個城市開了一家五金店,沉默寡言,不愛和人打交道,但街坊鄰居都稱讚他的磨刀技術簡直是天下無雙。肩膀上的刺青是10年前刺的,圖案來自於他在居委會的乒乓球大賽上取得冠軍後的獎杯。

降穀零也湊過來看短信內容,看到這裡的時候點點頭:“這個外守先生剛剛提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