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ooklyn baby(1 / 2)

大門已經被封鎖了,想要從那離開得保證把眼前的十幾個人全部處理到失去行動能力才能慢慢撬鎖:這期間警察隨便掏出一個狙擊手都能把自己打成海綿,靜止靶比移動靶好打得多;地下拍賣會裡的便衣仍然像無窮無儘般衝上來,躲過來自後方的一記砸肘後,乾邑猛然想到了破局的方法。

他轉身,微微側身躲過一記直刺,一掌拍在對方的右臂上,反手纏臂順勢空掌擊頭。下一個人再上來時乾邑先一步捉住他的手,左手推在他的下顎上,一發力就將對方拋了起來,砸在身後阻擋路線。——他要回拍賣行去。

看著麵前的兩個人接連失去攻擊能力,第三個人開始嘗試掏槍;乾邑反應極快,見狀滑出袖口的小刀就甩了上去。刀鋒不偏不倚擊中了那人的手腕,槍立刻滑脫。在從他身旁經過的瞬間,乾邑沒忘了順手將那把槍也接到自己手裡。然後頭也不回地對著背後猛開幾槍,將彈夾打空後砸在衝上來的人的臉上,沉重的衝擊力讓對方陷入了昏迷,向後倒的同時也阻礙了其他人的步伐。

樓梯上出現了混亂,乾邑趁著短暫的空閒時間從懷裡掏出紐扣炸.彈,掄圓了胳膊向後甩去;緊接著縱身一躍,從樓梯的最高層起跳,用自身的重力作為衝擊力,同時調整動作,靠樓梯上的人當作自己落地的減震帶。

在哀嚎和驚叫聲此起彼伏之間,他聽見有人精準地識彆出了自己擲出的閃閃亮的小東西究竟是什麼——

“那是炸.彈!後退!快後退!!”

“砰!”

炸.彈引爆了。

即便礙於體積,紐扣炸.彈的威力並沒有造成比肩普通炸.彈的威力——讓乾邑來評估,大概也就和當時外守一粗製濫造的炸.彈差不多吧。他隻是躲在樓道裡,都能有效隔絕絕大部分的衝擊力。他低頭看了看身下被自己半落半撞,正在掙紮的人,上麵的人的狀態也大概如此。紐扣炸.彈的威力等於我卯足了勁朝著每個人肚子上踹一腳。

他站起來,趁著短暫的進攻真空期一把推開了拍賣場的門。在門口,他又看見了高橋雄一。他已經毒發身亡,從扭曲的表情還能看出他在死前最後一刻依然不得安寧。

拍賣場裡空空蕩蕩,主要光源全部集中在展覽台頂端的大燈上;其餘的小燈則提供著昏暗的光,前來拍賣的有錢人們似乎並不希望自己的臉被其他人看到。乾邑在這一瞬間記住了場館內所有細節;在必要時刻他可以轉換成相機記憶法。而後他舉起槍,連續打碎了場館裡所有的燈。

燈泡的碎裂聲掩蓋了他行動的聲響,乾邑憑借記憶,毫無障礙,精準的找到門——拍賣會當然不會隻有一扇門——他找到了另一扇門,直通地下停車場。

但乾邑沒有離開。他在打開門後順著展覽台找到了後場倉庫。這裡同樣沒有開燈,隻有位於地上的小窗戶射入淡淡的月光。他背靠在架子上,聽著雜亂的腳步聲衝向了停車場——才點開耳機。

“你那邊怎麼樣,Gin?”

他聽見對麵傳來呼呼的風聲和雨聲,突然意識到外麵現在還在下雨。

“殺死了——哼,無聊的老鼠。”

與遊刃有餘又狂傲到自負的話形成了對比,琴酒的一舉一動都十分謹慎。他半蹲坐著,靠在樓頂的冷卻塔背後,先是把帽子放在一邊,然後徒手將長發打了個結,束在一起方便行動;他感覺到右手顫抖,使不上力氣了。同時注入他身體裡的麻醉劑也開始發揮效用——這股睡意暫且被右手上的槍傷所造成的疼痛壓製著。

於是他脫下外套,露出裡麵灰綠色的毛衣——右手手臂處被血暈染。

在他背後的追兵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傷口流下的鮮血順著樓梯汩汩而下。不同於乾邑常用的擒拿術,琴酒更擅長於大開大合的械鬥。

琴酒習慣於下死手。他不像乾邑需要經營自己的社會身份,不能鬨出太大的動靜;琴酒沒有社會所承認的身份,他的身心都寄於黑暗。

但警察們當然沒有這種權限。他們需要在法律規定的範圍內抓捕犯罪分子,也需要從他們的口中獲取更多的情報因此投鼠忌器。

野獸與人赤手相搏,受傷的總是人。

貝爾摩德和乾邑願意有限地遵從社會的規則,所以他們的顧慮比常人少,然而不是沒有;但琴酒並不遵守。

所以他是組織的Top killer。即使貝爾摩德和乾邑的威脅度在警察的名單裡名列前茅,愛爾蘭的凶殘和朗姆的神秘莫測也讓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對抗……但琴酒是不一樣的。那是暴力所能造成的最純粹的恐懼。

“你呢?”

“我……?”

乾邑剛要回答,卻猛地想起諸伏景光還在聽著。他猶豫了片刻,突然笑了起來。

“我在地下拍賣會,通向展覽台的倉庫裡——”

他如實托出。

我並非特意想要與他戰鬥。事實上,或許會有一個更好的解決方案,雖然未必成功,但也能試試看。

乾邑這樣想。他也沉默地在地下宴會廳的倉庫中等待。在一片漆黑中,人的聽力會被不斷放大。乾邑聽見了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先是很小,而後越來越大,像是踏在他的心上。

然後門被推開,來自外界的光曾短暫地照亮了來人的身影,而後整個拍賣會又陷入一片黑暗。

我要等的人來了。

……諸伏景光壓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展開。事實上,自己所鎖定的任務目標老老實實地蹲他,這幾乎可以和陷阱劃上等號。他防備地看著乾邑靠近自己,時刻準備發動攻擊。然後他聽見對麵的人似乎十分委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