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ing dance(1 / 2)

[]

誰也沒先開口。宮野明美在一夜極度緊張恐懼的逃亡之後,陡然間來到安全地帶,一把抱住赤井秀一的脖子。她在發抖,然而漸漸的平息了。走到這一步,我離安全已經十分接近了。擁抱在一起的人,心跳也會漸漸趨同;赤井秀一的情緒一向十分穩定,訓練有素的心臟也規律地搏動著;像永不停擺的鐘表。

宮野明美感覺自己被虛虛地環了起來,一隻手罩在她的後腦上,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偉大庇佑,像大雨驟然落下。她從赤井秀一的臉側去看小巷外的夜空,卻看出明天當是晴天。

這一刻他們的心貼得從未如此臨近,精神上也頭一次這樣同頻。她這才突然明白:指望這個男人的戀愛是不現實的;他的一切都建立在危險之中,是生死搏殺得來的自己,塑造的自己。這個男人是一支槍,指望他來做洗完澡後吹頭的電吹風是不現實的;如果他真為你吹風,那他是演的。

這話的意思是,先前的一切在她的記憶中逐漸遠去了;她當年太單純,竟然將愛情和不可抗拒的命運混為一談。這一刻,她見到的並非諸星大,而是赤井秀一。性命有虞,危險迫在眉睫;而她端起這柄槍。

黑暗中,她沒有那麼好的視力,看不見頭頂上一雙沉默的碧綠色眼睛注視著她,然而赤井秀一的呼吸打在她頭頂,頻率也如他的心跳般均勻。這人做吹風機時一塌糊塗,但確實是一把好槍。

所以宮野明美先開口:“接下來我該做什麼?我是不是該改頭換麵,離開日本?還是說我得配合假死,做你忠誠的保證?”

意外於她的勇氣。赤井秀一一挑眉:“可行。”但是想的有些遠了。首先,我們得想辦法從波本的眼皮子底下順利的逃亡。宮野明美的手指此時就搭在他的頸側,冰冷柔軟,而且潮濕,像一個夜晚。手轉而搭在他的胳膊上,他們已進入了逃亡狀態。赤井秀一探出頭查看外界的狀況,波本不在。拿出手機來看,得他主動去問乃至打電話,對方才不情不願回一條短信:在案發現場走不開,你自己走,但是車留下。

脫不開身那就好。

他轉而斟酌如何安全地把宮野明美送走。

如果當真能送到海外當然好,隻要能送到;但如若其中真的出了岔子,FBI難道就是鐵板一塊了嗎?我看未必。赤井秀一也未嘗不曾意識到這點。其中任何一處扯皮,任何一次失誤,最後的結果都有可能謬以千裡。

那安置在日本呢?離開東京,但會不會隻是無用功?或者她會有什麼想法。

“你想去哪裡?”他順便提醒道,“彆調副駕駛的座椅,下一個人會察覺。”

總不能波本說要他留車就真留吧?難道帶著宮野明美兩條腿壓馬路?

“難道不能說是彆的成員坐過副駕駛?”

宮野明美隨口提了一句,並且按照赤井秀一之前的要求用圍巾包住頭——這是最大限度能減少毛發脫落的方法了。她並沒等到回答,然而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來,每個成員究竟都習慣於多高的座椅,副駕駛上本該呆的這位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