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g Poo 媽呀終於……(1 / 2)

[]

我所生活的世界是一個倉鼠跑跑輪。或許這個比喻太過可愛了一些,真實情況則遠非如此理想;畢竟倉鼠跑跑輪裡,不會有拿著槍,舉著刀,或者下藥陰你的倉鼠;但宮野誌保從出生起就在組織裡,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以為這個世界就這樣運轉。環境的確惡劣了些,但是有姐姐在,倒並非完全不能活。

帶著令人懷念的溫度和柔和的光芒,輕輕將我從睡夢中喚醒的,是明美嗎?不,誌保,那是第一抹晨光。透過寒冬的風而來,替我拂去肩上落雪,帶來溫暖的,是明美嗎?不,誌保,那是第一陣春風。

因為親愛的明美。她比陽光更輕快,比風更溫暖。

但是她忽而遠遠地,不見了。倒退進昨日的幻夢裡……不見了。我這才發覺,我過去的十多年人生,竟然貧瘠到一句話即可概括。

直到日暮時分,她方才獨自回到組織裡。

那一天,被擺在明麵上的一切都並無什麼可取之處。起碼看起來是這樣的;瑪爾戈出逃,雪莉出去追病人。不料對方有個極混賬也極溺愛的飼養員,居然由著孩子胡來,半道把人擄走了。明擺著就是令人血壓升高的醫患糾紛,理由正當又無辜的醫生遭熊家長熊孩子精神攻擊,疲憊地回到組織。朗姆怎麼生氣怎麼惱怒,火也不能往雪莉身上撒,畢竟毫無意義;至於那兩個人,則遠遠地早跑去了他無從乾涉的地方。

人家的理由也充分。在組織裡治治治半天不見好,乾邑卻認識能讓傷者馬上恢複健康的人;不勞你費心。關於那些有著特異功能,一舉一動時而猶如鬼魂時而宛若天啟,卻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組織裡稍微排得上名號的都有所耳聞。不是沒有膽大的試圖去私自接觸,但多半被錘個再起不能打包扔回來;你心不誠。替身是建立於精神上的能量,連帶著替身使者也對他人的心極為敏感。

等到這些人能開口後,麵對同僚的詢問,他們紛紛聲淚俱下:誰知道那個具有修複能力的小警察,人家也是個能奶能打的暴力奶媽,曾經一拳乾碎親媽又不動聲色治好。有些人甚至險些被抓緊杜王町警察局裡去,丟人的要命。

這麼來兩三回,什麼人都該偃旗息鼓了。是,當然有普通人反殺替身使者的案例(甚至那普通人還是個14歲少女),但你怎麼就確定是自己呢?

故而整件事的關注點被有意無意地帶偏了。在無數留言和對自己從未見識過的奇跡之間,言語的嘈雜聲淹沒了一切,宛如海浪波濤之上的泡沫;在這之下,宮野誌保匆匆地下潛。沒人知道這一切其實彙集在她身上。

她想起自己與這二人作彆之時的情景來。宮野誌保試圖驗證自己的猜想,也急於找到自己的盟友,於是問繪裡香自己可否再見乾邑一麵。她看出此人雖然一行一止全由著繪裡香性子來,但實際上他才抓著狗繩。繪裡香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反倒將視線投向她背後:我說了不算,你應該看得出來。

繪裡香臉上綻出笑容,真情實意的。

你應該去問他……轉過去,去問他。她的表情依舊好看,隻是稍微有些說不出的勉強,隱秘到宮野誌保以為自己看錯了。

宮野誌保回頭,發現那晚如同狂風過境入室搶劫又匆匆離開的男人正在廢棄廠房門口站著,和繪裡香打招呼。見自己回頭,也輕輕點頭做問候。他先關心了繪裡香身上的傷處,而後誠懇地向宮野誌保道謝,並且為自己當時嚇到她感到很抱歉。在此時,宮野誌保和青天木繪裡香的手還拉在一起呢;鏈接著一顆平靜的心和另一顆緊張的心。

我該開口。我該問什麼?直接要他幫我脫離組織,是不是要求的太過分?宮野誌保緊張地斟酌措辭,同時感覺自己的手被繪裡香捏了一下。於是她安下心來。

她用最不易出錯的措辭,隻說自己想找個地方和萩原研二單獨溝通一些事宜。現在嗎?現在最好。但是現在不太行。

……這樣啊。

這樣的話,是拒絕吧。宮野誌保倒不覺得不滿,心態依舊很平和;隻是開始想怎麼合理的退出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