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I see red(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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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猜自己心裡想的事有些表露了出來,因為繪裡香忽然默契地不提此事,翻過篇去,甚至正合他心意。這次是繪裡香起的話頭,她莊嚴宣告:“我要帶灰原哀去美國。”萩原研二也回到了平時的狀態,相當縱容。他附和:“隻要你能做到我就不會管。”但他稍做思考,忽然笑出聲來:“但是你……你準備和小蘭切磋一下?對你來說,好像有點早?”

他火速遭踢。不疼,就是有點心酸,感覺身為家長的威信都沒了。不過想了又想,看開了,本來就沒有的東西為它難受什麼。摩托車又發動了,繪裡香又靠過來,好像在極快的時間裡馬上看開,竟然對自己犯的蠢自戀起來,連帶著她對貝爾摩德的執念也顯現出一股不死不休的架勢。她開始絮絮叨叨說自己怎麼在公交車上先看見貝爾摩德,又看見灰原哀和毛利蘭;這輛車這輩子沒有如此生死攸關過。她和貝爾摩德或許有過一次對視,或許沒有;但她就在那時做出決定。她知道自己已經在貝爾摩德麵前做出慘烈到極致的背叛,也許這輩子不會再有與她和和氣氣坐下談話的一天,更謬論回到從前;但我這一身本事不消說一半吧,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她留給我的。

我與你如今形同陌路,相看兩厭;但仔細算下來,當然是我虧欠你多。貝爾摩德,或者說莎朗老師,或者彆的……無所謂了。雖然你是千麵魔女,但這些也都是你。你給我的活命的本事,那我也用一線生機來做回報吧。

當時真是著了魔一樣,覺得非回報了不可;就像一些鑽牛角尖的小孩,怨恨又無助地看著自己爹媽,心想你們對我竟然這麼失望,那我就把命還給你們,隨後就從樓上跳下去。“很難想,是不是?”但現在有什麼消失了,繪裡香也像長舒一口氣,“老板應該沒有過這種煩惱。我覺得你活的特彆理直氣壯,全人類都抑鬱了你還活蹦亂跳呢。應該也不會和你爸你媽發生衝突吧……我曾經發誓絕對不生孩子,一想到有個小孩要像我一樣痛苦就覺得可憐,但是如果生下的是老板這樣沒心沒肺的家夥,那我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罪孽深重……”“停停停,”萩原研二叫停她的話,覺得哪哪都是古怪,“我先不說你占我便宜的事了,你才十七歲你準備和誰生孩子?”

繪裡香在後麵大笑:嘴在我身上,我說誰是我兒子誰就是我兒子。兒子!

你自己走回家。

啊不要嘛!

繪裡香隻覺得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而是命運;先給了她貝爾摩德和宮野誌保兩個選項,又親手掰掉一個;這下子她以後就算不幸福不如意也不會怪自己或是那兩個選項,隻會大罵命運不公,對誰都好。萩原研二則想:這樣一來,整個事情的脈絡就理順了,最後一塊拚圖也被補齊了。

當時降穀零肯定是考慮過的。當然,他可以直接把修行玲菜連著久保孝秋一同丟出去,可以將他們扼殺在還未得到代號的時期;但也有個說法叫:“留著那個打不中的狙擊手。”所以小降穀你現在打的想法是,一直熬到自己升職升到組織二把手一把手的地位,然後一聲下令讓組織就地解散嗎?

哪有這種事……他轉過頭,遙遠地依舊看見那兩人。他們相當恭敬,不敢上前。降穀零總覺得自己看到的是又一組貝爾摩德與卡爾瓦多斯;這樣的搭配真是屢見不鮮啊,是不是?沒了一組,又來一組。但他們並不會像正版那樣,造成可怕的壓迫感,擁有強大的手段和決絕的忠心。

所以呢,你們已經解決了……貝爾摩德了。算是吧。抓到她了……本來腿上挨了一槍也不可能逃到哪裡去了。她還真是好算計。降穀零對著窗外,陽光燦爛但並不覺他如何情緒外露;你應該知道那是組織的一個失敗的研究方向。組織的失敗方向很多,這點萩原研二很清楚,甚至於自己正佩戴著一個失敗品。但老實說,他不覺得這是什麼失敗品,甚至覺得這是比長生更神奇的造物。

簡單說,那裡熬著一鍋……“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