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radio gaga(2 / 2)

“這首是誰的?”

“皇後的。我覺得皇後的知名度僅次於甲殼蟲了。”萩原研二眨眨眼,滿懷期待:“我們是冠軍,殺皇,還有波米,波西米亞狂想曲呀!這個肯定聽過吧!”

鬆田陣平苦思冥想,才不確定地說:“我怎麼記得《波西米亞狂想曲》是個電影?我們英語老師還給放過電影,我前麵睡著了,後麵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演唱會了……”

“對的對的對的!那首就是波西米亞狂想曲啊!哎呀那個電影真的應該看全程的……四十年後的人們唱著四十年前的歌,並且為此哭泣啊……”沒有伴奏但聲振寰宇,已逝的人還能唱給你聽;梅時而還能從那個地下室裡找到曲譜,沒有酒杯也仍然痛飲至天明。老天,我們那個年代的男孩子誰能不愛他們呢?就算口口聲聲說著皇後的太流行我不聽,但看見那個人舉起右手手臂依舊誒歐著呼應。

鬆田陣平特彆迷惑地看了他一會,才說:“我光記得主唱喜歡男的了。”你不在我們班,不知道鈴木園子在我耳朵邊上叫的多大聲。這回換萩原研二嗆住,解釋呃這個其實搞搖滾的也不都是這樣;雖然……但是……呃……反正還是喜歡女的的多。

詩歌、音樂、舞蹈、繪畫,人怎樣才算是活著,怎樣才算是死去?請和我合奏吧,不會也沒關係。這就是活過的證明,隻要這首歌不曾失落,所有人都將在它下一次的奏響中重新活一次,並且永遠不會死去。

這個愛好我並不特意掩飾,也不刻意營造。或許總有組織裡一些細心的人能察覺,然而全無用處,我也不曾與彆人交心,談何共同話題呢……但是今天卻忽然成了這個樣子,萩原研二想,像將死的鬆鼠,急匆匆地一股腦地將窩裡的鬆果全刨了出來。將死的。他又回想起那棵樹下休葛曼登的預言,她說這回我會死去,並且命運無可更改,拿猴爪的故事嚇唬我。倘若硬要掙脫必死的命運,反而可能付出更大的代價。死已經是終局,還有什麼能比死可怕呢?

氣氛稍稍冷了下來,但馬上升溫——物理意義上的,可以反應在溫度計上的那種;鬆田陣平一下把熱水器打開,水蒸氣在不大的浴室彌漫,他就當剛才無事發生,此時兢兢業業地當著馬裡奧修水管:“……不太行啊這個方的殼子,洗完澡以後的冷凝水凝結的話,還是有觸電的可能。不如改個圓形的外殼,讓水直接流下來好了。”

他自言自語地敲定好方針,回頭一看,萩原研二愣得像條被蒸熟的魚,眼裡閃過詭異的光(也不是)擱那啥活不乾就硬看;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心態好似上班一整天回來發現兒子躺床上沒挪窩的老父親:“不乾活彆添亂!”並舉起蓮蓬頭予以打擊。

萩原研二一邊躲,一邊還發表扯淡言論:“嗯嗯我就是覺得敲架子鼓的話小陣平是有天賦的嘛!就是敲鼓,不是敲我頭,實在不行可以把我的臉印到鼓麵上羅傑泰勒就是這麼搞的啊救命我要淹死了!”

“萩原研二!你再來妨礙我乾活,今天晚上你洗澡的時候最好彆沾水!”鬆田陣平煩的受不了,直接打開熱水器舉著蓮蓬頭呲(彆說還挺貼心開的熱水),“小心我把你摁插頭上電死你!”

離了日本,總感覺萩原研二弱智的厲害。鬆田陣平真是受不了了,終於爆發,換得一時安寧。結果沒出三五分鐘,客廳裡開始放DaniCalifornia。嘿,這可是帶著記憶的小陣平,還能真電死我不成?萩原研二的算盤打的比電吉他還響,臉皮厚得能蒙鼓,新人種出現了,蒙鼓人。

那首歌其實還好。比之前那幾首扯著嗓子的噪音好一些,起碼聽得懂在唱什麼。鬆田陣平無意識地跟著哼哼,直到音樂結束,然後聽見開門關門的聲音。萩原研二出門了。

從浴室裡出來,鬆田陣平四處看看,發現其實已經收拾好了。包括自己剛才舉著蓮蓬頭往外呲的水,也被擦乾了。沒他什麼好乾的活,真是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