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七深表同情的望了眼,那個暈倒在地上的宮女刺客,若是放在平時娘娘恐怕還會顧及點、收些力。
誰叫她正好趕上了娘娘生氣時,這時衝上了可不是成了娘娘的解氣沙袋了嗎。
沈初黛與歌七兩人,匆匆忙忙趕到陸箐然宮殿時,夕陽已是完全落下,僅靠著一路瑩瑩的宮燈照亮。
剛踏入宮殿的一瞬,裡頭卻是發出了悲戚的哭聲,隨即哭聲層層疊疊地傳來。
沈初黛剛想開口詢問,卻是見遠處三個金燦燦的大字迎麵飛馳著旋轉而來。
她被大字的光芒刺了眼,幾乎要睜不開眼。
縱使如此,她依舊微眯了眼眸去試圖看那大字是什麼,在看清的那一刹那,她猛地僵在了原地。
原來那三個字是——
“全文完。”
完你個頭啊!!
沈初黛還未來得及有下一步動作,突如其來地她身子一顫,隨即踉蹌著倒地,全身的力氣都如同抽絲一般慢慢脫離身子。
還剩最後一分理智還未消散,沈初黛看了眼周圍,整個世界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保持著最後的神情,像是人形雕塑立於原地。
她心頭蕩漾出一絲悲涼的情緒,難道這一生就要這樣過去了嗎。
她還沒見到陸時鄞。
她好不甘心,好不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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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是被耳朵上的疼痛與怒斥聲罵醒的。
“你怎麼回事,當值竟然還敢偷懶,看我不撕爛了你的耳朵。”
沈初黛怒了,特麼地還沒人敢撕她的耳朵呢!
眼睛還沒睜開,便猛地站了起來,朝著聲音處便是一個巴掌拍過去。
隨著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沈初黛睜開眼睛,看著麵前是個身穿深丹色棉袍,發髻收拾得極為利落,用著一隻銀簪箍著的嬤嬤。
那嬤嬤模樣陌生,大約五十歲上下,她手捧著被打的那側臉頰,眼睛驚愕憤怒地瞪起,牽扯出了不少皺紋。
“你好大的——”
那嬤嬤一句怒斥還未說完,卻是被沈初黛奪了話茬去:“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是反了天不成!”
話語出口,她方才覺察出不對,這聲音輕細透著幾分稚嫩,再看這嬤嬤並不是什麼高挑身材,可她居然需要揚起腦袋瞧她。
沈初黛眸光落在嬤嬤的深丹色棉袍上,分明她昏迷前是晚夏初秋,這種天氣晚間睡覺還會沁出不少汗來,又怎麼需要穿上棉袍。
那嬤嬤被她驚得呆立在原地,眼眸瞪圓,似乎怎麼也不敢相信她該如此說話,待反應過來時,卻是瞧見她一溜煙的跑了。
嬤嬤怒極,這小兔崽子才是要反了天了!偷懶睡覺不說,竟然還敢還手,還了手還敢罵她。
嬤嬤找來了侍衛隊,找了半柱香時候,終於在湖水旁找到了她,隻見那蘭色的纖細瘦小身影癱坐在地上,似乎非常崩潰的模樣。
嬤嬤猜的沒錯,沈初黛很崩潰,非常崩潰。
隻因這副身子根本就不是她的,而是彆人的,眉眼似乎還有些許稚氣,不過十四歲上下。
這都是什麼鬼啊。
難道她又穿書了不成?可……這究竟為什麼。
這根本不符合這書的邏輯。
沈初黛揚起臉龐,問道:“現在是什麼年份?”
話音剛落,耳朵便被一隻粗糲的手揪緊,嬤嬤惡狠狠地道:“小菊,你少裝糊塗,你膽子真是肥了,敢這麼做,看我怎麼收拾你!”
半柱香後,沈初黛頭頂水盆跪在庭院中間,那盆裝得滿滿當當的全是水,壓得她頭抬不起來,手臂要幫著一起扶著,沒過多久便酸痛不已,手臂微顫。
嬤嬤手捧雞毛撣子站在旁邊,狠聲道:“若小菊,你給我小心了,若是滴出一滴水來,我手中的雞毛撣子可是不留情麵的。”
不少宮女太監在旁邊當看熱鬨一般,看著她議論紛紛。
沈初黛何曾受過如此的氣,恨不得把水盆扔下拔腿跑出去,可惜這副身軀不是她的,沒有內力便是掌握再精妙的武學,也施展不開。
如今的她搞定麵前的老嬤嬤還成,對付那些侍衛卻是完全不成。
從周圍的議論聲,沈初黛知曉了自己這副身軀叫小菊,是個粗使宮女。
那嬤嬤名邱琳,是掌管粗使宮女的主管。
她好像真的又穿到了彆的書裡。
非常不錯,一穿過來就打了頂頭上司。
沈初黛得到的信息還是太少,僅憑這些根本捕捉不到線索。
按照那本書的邏輯,因為她與陸時鄞的生死相係,她注定為陸時鄞殉葬而亡,可憑借她的武力值與父兄庇佑,她是不可能為陸時鄞殉葬,這便導致了悖論,產生了回溯。
有因就有果。
全文完結會導致什麼?
似乎有些輪廓,可她卻是摸不清內在。
沈初黛如今也沒心思思考那麼多,隻因她手臂酸痛得要命、全身也因此顫抖起來,一看這副身軀便是鍛煉太少,這才舉了不過一會兒便是這樣的反應。
饒是她的耐力再強,她也有些支撐不住了。
沈初黛小臉微白,秀眉緊蹙,咬著牙堅持著。
隻要撐下去……隻要撐下去……
就在這時,不知哪裡滾來一隻小皮球,隻不過輕輕碰了下她的身軀,卻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沈初黛身子猛地一顫,手中的水盆就此傾倒,一旁的邱琳嬤嬤未躲閃及時,被一盆水澆頭了下半身。
這天本就寒冷,又被這冰水一澆,凍得邱琳嬤嬤打了個哆嗦,怒火也一下子騰了起來:“小菊,我看你真的是不想要命了!”
她高舉著雞毛撣子,便要落在沈初黛身上。
沈初黛卻是靈巧地往後麵一躲,躲過了她的一擊,邱琳嬤嬤更是怒了高聲將守衛喚來,將她押住。
便要雞毛撣子打在她身上,就在這時一個稚嫩童聲卻是突然出聲:“住手!”
眾人皆是一愣,朝著聲音望過去,隻見那是個不過四、五歲的小男孩,身穿著綾羅綢緞的華服,一雙烏沉沉的眸子,奶圓的小臉儘是嚴肅。
沈初黛一愣,沒有來得覺得他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