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民國(十一)我在民國釣凱子。……(1 / 2)

齊永怡委實是被那張圖震住了。

老實說,對人際關係畫圖這並不是什麼新知識新手段,這年頭查犯罪嫌疑人用得上,做學術研究用得上,權力場上研究一下對手然後把他的所有人際關係都畫出來那更是常規操作。

但話說回來,天才本來就是在正常人思路上再走半步,雖然是人人都會去研究的人物關係圖,但目前基本所有人使用這玩意兒都隻是會以自己想研究的問題為中心點來往外拓展,這種多個重點一目了然看了之後還能讓人驚呼“臥槽原來他和他關係這麼近”,“哦對對所以他們倆平時那麼熱愛頭碰頭是這個願意啊”的……簡直少有。

“誰教你這個的。”齊永怡看了半天,特彆驚喜地問早因為腿疼而坐在一邊的蘇羲。

蘇羲笑得溫軟,隨口扯了一個你愛信不信的借口:“祖父書房裡有一個,他也常常在上麵修修補補,祖父雖然沒教我,但多看了兩眼,照著樣子做了一個。“

齊永怡於是就捏著小胡子:“許老老辣,我輩不如。”

齊永怡隻是和許小姐的父親關係好而已,這輩子是沒見過那位做上了封建王朝高官的許爺爺的,正因如此才半點懷疑也無,開開心心就把圖收了起來,完了再看向溫婉安靜的蘇羲,表情更加慈愛和緩了一些:“你想做一點事情,這樣很好。”

蘇羲露出一個恰當的,屬於剛剛開眼看世界,對這個世界還沒有十分熟悉了解的羞怯的笑來。

齊永怡隻覺得小姑娘害羞,更是心曠神怡,含笑道:“但,如果我真把事情交給你,你麵對彆的官員,麵對上峰下屬,麵對軍方官方,都不能如此羞怯。”

蘇羲恰到好處地愣了愣,但很快就做出了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好。”

齊永怡用打量的眼神看著蘇羲。

蘇羲也不是那等毫無眼力見的人,看到了齊永怡的眼神,很快就站起身來,微微欠身:“是。”

齊永怡滿意地笑了。

————

領導身邊無小事。

正如紅樓世界裡平康帝隻是讓蘇羲在書房裡伺候筆墨,文武臣工都能知道陛下身邊多了個很得寵愛的司墨一樣,齊總理一旦表現出了自己有點抬舉暫住在他家的許小姐的心思,很快整個總理府都知道了。

最開始,大家以為許小姐隻是偶爾來給她家齊叔叔送總理上班的時候忘了從後麵書房裡帶出來的文件。

再後來,個彆和齊總理親近的各部門中層領導拿到的材料上字跡就有些變動,問了領導,領導就說最近材料多的很忙不過來,我找了個人幫我抄了一些——當然了,最開始得到這些材料的部門都沒有那麼關鍵要緊,隻是漸漸發展下來,有些要緊的部門也漸漸收到了不是齊總理親筆的材料。

還發展下去,就是在那麼幾次領導出門,身邊多了個上頭襯衫下頭裙子的乾練姑娘,說乾練就是真乾練,臉上既不是舊式女子的細眉細眼妝,也沒有新式姑娘們的摩登打扮大卷發,就是頭發剪到了齊背的長度,用絲帶束了半截,捧了個筆記本,就在齊總理身後半步之地,偶爾會低聲給齊永怡說上那麼一句兩句話。

到這兒,存在感還沒有那麼強。

但“多了個人”這種事,影響終究是潛移默化的。

對齊永怡自己,那就是身邊許多事都有條理了起來——齊永怡的工作能力是在那裡的,但主持政務工作……咋說呢,在太平社會,綜合國力足夠高的時候就要思進取,琢磨著怎麼樣讓經濟發展,如何能讓文化振興,什麼操作能提高國際影響力,總之,那是要主動作為的,但是在如今這滿目瘡痍的國家背景之下,政務工作就被動了很多。

形容起來大概是……

啊啊啊啊啊這個軍閥是個傻子嗎八大胡同不夠他逛的嗎他要去逼人家女學生!

臥槽你們乾什麼了今年的決算這麼高,財政收入一共就那麼點錢你讓我拿什麼支持政府運轉!

我了個去黃河大壩它它它崩了呀災民要湧入京城產生暴動了現在國庫空空你讓我拿什麼救災!不行了商界你們再捐點錢吧混不下去了orz

……雞飛狗跳的,屋漏偏逢連夜雨那種:)

但今年,雖然該一地雞毛的還是一地雞毛,該積貧積弱還是積貧積弱,但是在出席任何場合的時候身邊都有個很冷靜的女聲在低聲提醒自己這個數據是什麼,那個事情的情況是什麼養,現在說什麼比較能穩定局麵,他們開會開半天都在爭論什麼而這件事應該有什麼解決方案,就很安心→_→

#那種我腦子不用動了也不用拆東牆補西牆了隻要順著耳邊那個聲音乾事兒就可以的安心#

那是對外嘍,在有些會議來不及組織材料了解背景的時候多多少少需要蘇羲在身邊提醒一句兩句才在狀態,而對內,蘇羲也會適時地提醒一下,教育總長那邊該來問教育經費了,財政總長在拖著沒算出今年收入呢得催催,這個季度的軍費預算比上個季度多了三成,得問問都花在了什麼地方不能讓他們吃空餉也不能讓士兵餓肚子,啥啥啥的事情咱們出麵吃虧的很,不如去報告了總統讓他決定,咱們做好人算了。

更妙了好嗎!

還刺激一點的是,在前三個月的磨合(和旁敲側擊)之後,蘇羲從來沒有多嘴過齊永怡自己會考慮會惦記的那些事,基本避免了絕大多數的她和齊永怡的意見相左,並且永遠把自己擺得略後退一位,一旦真有點什麼考慮得不夠妥當就總是會第一時間把責任攬了,完了乖巧軟萌地說我還是經驗不夠得多學學,表演得□□無縫仿佛是發自內心覺得自己道行不夠,總讓齊永怡有一種“啊,我還是那麼老謀深算算無遺策啊”的滿足感。

簡直米奇妙妙屋!

這也就直接導致了齊永怡最開始真的隻是想著小姑娘既然提起了想做點事,那就讓她做點事滿足她好了,剛離婚也挺可憐的,給她點文書工作試試看就行,漸漸的,那態度就變成了這是我的心這是我的肝誰敢動她你看老子不打死你→_→

而對外,其實領導的心情包括領導的行事風格,對下邊的影響永遠是巨大的,你拆東牆補西牆,補的時候還散發著一股“啊啊啊老子好狂躁老子搞不定了這個破工作誰愛乾誰乾”的氣味的領導,固然也能把事情解決下來,但自然而然會帶得下麵咋咋呼呼,但如果他自己一副老謀深算,“早在我計算之中”的穩重,那下麵的人做事,自然而然會有章法許多。

這也帶得整個總理府都挺喜歡那個安靜不多話,但一旦有點話都是擲地有聲的姑娘。

再後來,她進總理府做機要秘書,就顯得順理成章了許多→_→

對此係統都忍不住感慨:“宿主我感覺你在給人做秘書這件事上特彆有經驗是怎麼回事……”

蘇羲是不記得過往的,係統問也沒用。

隻是,偶爾,她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想一想做這些事的自然而然,會很迷茫地覺得……記憶之中,她似乎是掌管過更大的世界,有過更大的通盤考量,像這個世界裡最多的問題就是怎麼把錢收上來又怎麼把錢放下去,在收錢放錢的過程中推動國家機器的正常運轉,順便解決一下收錢放錢中的各種突發事件而已,但,她在學這些的時候,可沒有這麼簡單。

比如說還有時不時進來搞點破壞的侵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