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度20%(1 / 2)

給你甜度滿分的我 今燭 10778 字 3個月前

賀隨蹲下, 修長的手指撿起碗裡的手機,指骨抵住機身輕輕敲了敲馬上要餓死的臭妹妹的發頂,漆黑的眼底無波無瀾:“餓死誰也餓不死你。”

兩人靠的近, 薑稚月有意屏住呼吸,可身上那股酒精味依舊濃烈。

她的腦子變得暈乎乎的,蹲久了胃裡翻騰起一股惡心。

賀隨從錢夾裡拿出張整錢放進鐵碗, 拎起女孩的手臂離開,到路的另一側,他鬆開手, 眼前是黑漆漆的發頂,對方自知理虧不敢抬頭直視他。

賀隨剛開始是有點生氣,但不知怎得,看見她像被拋棄的小孩兒蹲在那的時候, 那股氣突然消散了。

雞尾酒的後勁兒上頭, 薑稚月頭重腳輕, 腦袋一沉直接把頭抵在麵前人的胸口處。

賀隨沒躲,任由那顆堅硬的隕石墜落進他懷裡。女孩毛茸茸的發頂輕輕蹭了蹭他的衣服,聲音柔軟:“學長, 我沒喝多, 我真的——隻喝了一點點。”

“薑稚月。”他第一次認真地﹑完整地叫她的名字,三個字經過低沉的嗓音過濾, 自帶壓迫感。賀隨停頓幾秒,拖長音調說,“你不是很聽話啊。”

薑稚月縮起脖頸, 意識混沌不清,印象裡隻有她爹會用這種語氣訓她。

薑彆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副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密畫麵。他狐疑地拽過薑稚月,然後更加狐疑地看向好友:你竟然不推開她?

那股似有若無的木質香消失,取而代之的氣味偏向茶樹的香。

薑稚月的腦袋換了個胸膛抵住,“爸爸,你怎麼換香水了?”

薑彆的臉色很不好,拉開她的腦袋冷聲道:“你換了個爹。”

“……”

賀隨靜靜站在一旁,“你們直接回家?”

薑彆點頭:“謝了,你也回寢室吧。”

賀隨垂眸,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小朋友的生日禮物。”

薑彆一愣,表情有些不可置信,自從交流回國後,他發現賀隨越來越有人情味了。

盒子裡是一條手鏈,款式簡約,隻鑲嵌著一顆通體晶藍的石頭,看不出材質,不過賀隨送出手的東西價格定然不菲就是了。

薑彆闔上禮物盒,側頭意味深長睨了眼副駕駛上的女孩,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總感覺賀隨的人情味是他妹激發出來的。

薑稚月從上車後開始昏睡,一路睡到目的地,車子壓上緩衝帶劇烈顛簸,她猛然轉醒。

身邊的人陰惻惻看著她:“還知道醒啊。”

薑稚月深以為如果再晚醒那麼一分鐘,她今晚就得睡在家裡的車庫。置物架上放著精致的禮盒,她語氣揶揄湊過去:“哥哥,你找女朋友了?”

薑彆沉默兩秒,用同樣的語氣懟回去:“你男朋友送的。”

薑稚月先是一怔,瞬間識破他的詭計,於是將計就計擺出一副可惜的表情,“你見過他了啊,我還想改天一起吃頓飯的。”

這次輪到薑彆怔愣住,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嘴角得逞的微笑來不及斂起。

薑稚月眨眨眼:“他帥不帥,是不是很溫柔,有錢嗎?”

薑彆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我連男朋友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哥哥你竟然都見過了。”她伸手拿過禮物盒子,晚上隻和賀隨見過一麵,禮物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送的。

所以,她哥誤以為是妹夫的那個人,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是誰的臉。

薑彆眸光沉沉,屈指敲了兩下方向盤,憋出一句穩住氣勢的話:“最好不是。”

薑稚月好不容易消停了的想法因為他這句話又冒出來,難不成她哥真的對至交好友有其他方麵的意思?所以聽到她男朋友疑似賀隨時,表情陰沉宛如煤炭。

薑彆往後靠進椅背,摸不清情緒開口:“你能想象賀隨叫彆人哥嗎?”

薑稚月沉思半刻,毅然決然搖頭:“想象不到,但知道很驚悚。”

“那不就得了。”

薑稚月每年的生日通常是在家裡過,但今年父母相攜去國外出差,家裡隻剩下她和她哥。儀式感不能少,薑彆拜托家裡的阿姨做了一桌子的菜,應父母要求,在他們經常坐的位置上擺放兩台平板,吃飯時進行視頻通話。

場麵一度很詭異,白色邊框的平板電腦顯示兩個人頭,兩個人頭還麵帶笑意。

薑稚月對麵是她媽媽,當她夾起一塊辣椒炒肉時,母親溫柔的提醒聲響起:“小稚,少吃辣椒,你嗓子容易啞。”

薑稚月默默收起筷子,專注地低頭喝粥。

薑彆對麵是父親,男人一向沉默寡言,吃飯時要求小輩食不言寢不語,將爺爺古板的性格繼承了百分之百。

到了切蛋糕的時間,薑彆關上燈,除了蠟燭的光亮,薑稚月手腕上的那顆珠子泛起熒光。

賀隨送的那條手鏈上鑲嵌著螢石,也就是俗稱的夜明珠。

薑彆意興盎然打量那顆珠子,通體透明無雜質,賀隨的手筆可真夠大,要是哪天他真出手,他這臭妹妹不一定能穩住不動心。

薑稚月輕輕戳動那顆珠子,觸感冰涼,模糊的視野內出現這抹微光,她竟然覺得……異常安心。

-

周一下午有課,薑稚月次日上午回學校,剛到宿舍樓底就被部長一個電話叫去學生會。

A大的校內籃球選拔賽進行至最後一賽段,建築學院對陣數學與統計學院。比賽安排在周一下午五點鐘,誠邀廣大校友前去聲援。

薑稚月被秘書處叫到現場幫忙,同樣沒課的梁黎也在現場。兩個小姑娘搬不動桌子和計時牌,毛傑打發她們去標注座區號碼。

薑稚月本想和梁黎一同去倉庫拿號碼牌,不等她開口說話,梁黎就垂著頭繞開她走了。

薑稚月嘴唇動了動,沒叫住她,帶著一肚子疑問往體育館的倉庫走去。

倉庫臨近更衣室,經過半敞的大門時,她瞥見裡麵的人,賀隨單手拉住衛衣的衣擺,撩起一個弧度,被衣服包裹住的肌肉線條露出,背肌弓起,肩胛骨凸顯而立體。

薑稚月急忙捂住眼,背過身提醒他:“學長,你沒關門!”

幾分鐘前有隊友換完衣服出去,大概沒有隨手關門的好習慣,隻是沒想到被她撞見了。

賀隨迅速套上隊服,兩條手臂露在外麵,白色球服用紫色滾邊,襯得他皮膚更白。

陽光透過窗簾罅隙傾斜而入,纖塵在柔和的光束間浮動。

男生單手撐住門框,俯身向前:“可以睜眼了。”

薑稚月捂住眼睛的手指悄悄移開一小個縫隙,露出左眼端詳眼前的人,確定他並非半裸狀態,長籲一口氣放下手。

薑稚月有點後悔,她竟然沒有偷拍的好習慣。

自從上次去過遊樂場,陸皎皎天天在她耳畔念叨賀隨長賀隨短,有次被念叨煩了,薑稚月頗為無奈用一顆糖堵住了好友的嘴巴。

如果能用一張這樣的照片去交換半天安靜的時間,穩賺不虧。

賀隨不知道她打得什麼算盤,垂眸時注意到女孩手腕上的手鏈,是他送的那條。

薑稚月順著他的目光往下,視線定格在自己的手腕處,她耳尖一熱,悄悄將手縮進衣袖裡,“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賀隨站直身,慢條斯理佩戴護腕,不經意掀起眼簾笑著說:“所以特意當麵來謝我?”

薑稚月一噎,總不能說是來幫忙湊巧遇見,那豈不是太尷尬,而且她的確想當麵謝謝他。

賀隨勾唇,再次俯身和女孩對視,試圖在她眼底找出一絲猶豫或者是窘迫,結果對方不避不讓回視他。

薑稚月抿了抿唇角,長睫輕顫著:“這次不是,等下次我專門來見你。”

賀隨臉上也看不出遺憾,略微一挑眉:“毛傑讓你們這些小女生乾活?”

薑稚月替部長辯解:“不是搬東西,安排下位置而已。”

賀隨垂眸睇她,目測了下小姑娘的身高,隨後抬步往對麵的倉庫走,不忘提醒她跟上。

倉庫陰暗潮濕,無數個高架子並列擺放,一進門就有股黴味散發出來,夾雜著煙塵格外嗆鼻。